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原创] 勺湖听禅

2020-11-11叙事散文萧湖听月
……这勺湖不过城内西北角一个湖,风景倒十分可爱。湖中有个大悲阁,四面皆水;南面一道板桥有数十丈长,红栏围护;湖西便是城墙。城外帆穑林立,往来不断,到了薄暮时候,女墙上露出一角风帆,挂着通红的夕阳,煞是入画。每次去勺湖园,总会悠悠闲闲地从心底
  ……这勺湖不过城内西北角一个湖,风景倒十分可爱。湖中有个大悲阁,四面皆水;南面一道板桥有数十丈长,红栏围护;湖西便是城墙。城外帆穑林立,往来不断,到了薄暮时候,女墙上露出一角风帆,挂着通红的夕阳,煞是入画。   每次去勺湖园,总会悠悠闲闲地从心底掏出老残的话,一路慢慢地行走,一路吟吟咏咏地撒落,浅浅地一尝,淡淡的花香,清清如许的水儿,平凡而美好的味道。   勺湖的味道,对于我也只能是浅尝辄止,一种在百无聊懒的心境中去偶然的消遣,只是去了,能短暂的避开尘世的喧闹罢。所以10年前写过勺湖园的雨。而勺湖的文通塔,那时候大约自己的心灵也益已意识到这塔的神圣,自觉没有能力登文通塔,内心已有这样的自惭形秽,自我蒸发的感情也是浅的,也只能装下这些浮华的事物罢了。   等在时间中自己容颜的磨损,而心智却一天天练达,从前的那股自以为的沧桑,自以为的苦痛,还夹着自以为的万丈豪情,而今看来竟是无言稚嫩,和纯净的浅显。似乎青春的稚美离自己渐行渐远,很多时候我不能够判断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等到是成熟的淡薄,而激情却弃我而去。   想是一点点的变老,一点点磨损了激情,去勺湖园时,竟不敢去登勺湖园的灵魂……文通塔。而对于我却因激情登过一次文通塔,那时节15岁左右的光景,三个差不多年纪正在求学中的女孩,结伴来到这勺湖园,乡下的孩子少见世面,愚蠢加上满脑子的空白,心中没有一丝生与死的空隙,只有头晕目眩的冲劲。第一次看到如画儿一般的公园,已被惊得全身发抖六神无主了,也管不得什么,只知道“噌”“噌”如被惊着的猫儿似地乱窜,看到菩萨就急急忙忙地叩拜,心里也是一番虔诚,只是很短暂,一下子就窜到文通塔的顶端了。而心里全没这塔,被那眼花缭乱的城市和开得疯狂的荷田惊得目眩神迷,久久地张大了嘴巴,然后我死死地攒着拳头,对自己吼,我要奋斗!我要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大概那时候,城里人就是我们这些乡下孩子梦想中的神仙罢,而城市就是天堂了。   这神仙般的日子现在也过了,只是已然疲惫已然苍老。再去读这座城市,去打开这勺湖,文通塔已使我望而怯步。我这渺小的俗人,仰视着这塔,内心满生的竟是怯弱,我不能进去了,怕自己的心太浅太多的俗。   想去登塔,是今年入秋时分,因为是自己沉溺于对吴承恩的探寻,在《西游记》中有关对龙兴寺的描述,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的叙述,再研读一下文史,发现了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缘由,竟和这文通塔有极大的渊源,所以决定去了勺湖园,并有了一种自认为差不多准备好的心态去登文通塔。    勺湖位于楚州城西北隅,濒临古运河,因其一弯明镜如勺的水,故曰勺湖。南门上方白矾石上书“文通塔苑”,迈进那高高木制门槛,时光和人的影子隐隐地安置在古老门槛的伤痕里,双亭回廊在午后的阳光里泛起淡黄的记忆,道两边高大威猛的石像以永远的深邃悄然伫立,1080多年的文通塔,就那么静静的坚韧打开着。   文通塔原是龙兴寺建筑群之一,龙兴寺建于西晋,月氐国沙门竺昙于天竺大赍本婆罗门经达玉门,因居敦煌,世称敦煌菩萨。后游历各地,于永嘉二年(308),由广陵抵山阳,得募地四百余亩,在古城西为其筑坛建刹,先为正法华院,后曰法华禅院。唐皇帝武则天大力支持佛教,诏西域人僧伽大士来华传教,僧伽大士来楚州时,是则天光宅元年(684)冬,并安居楚州法华禅院,景龙二年(708),中宗诏大士入宫,圣改法华禅院为“龙兴万寿禅寺”并造尊圣塔一座,赐田1000亩,龙兴寺走向了鼎盛。   文通塔建于唐中宗景龙二年(708),赐封为尊圣塔,而凡夫俗子称之为敦煌塔,主要作供奉佛像之用。到了明崇祯二年(1629),因其旁已是文通寺,故改为文通塔,而这时的含意已略有变幻,因其与明朝漕抚朱大典在城东南所建的龙光阁遥遥相应,故灌以“以壮文峰”之意。   放眼四顾,无梁无柱砖瓦结构的文通塔,建筑风格是典型佛教传统特色,高12丈3尺,7层8角,黄身青檐。在袅袅的佛烟中,面对着这古老的塔,世俗的身体忍不住的微微一颤,每个毫毛都似乎敬觉地站了起来,心与脑苍茫茫一片,晃晃悠悠地进去了。人这一走进去,面对释迦牟尼佛无量的慧眼,一种无边无际的哀戚漫过自己的胸口,扼住了咽喉,涌出眼幕。双膝幽软匍伏在地,心灵顿生无尽的悲苦,人世间的种种如烟如雾飘飘而致,善与魔在自己的胸口悸动,审问自我,诸般的俗事,诸般的心态,竟为营营私利所迷,曾经自以为的清高,竟然也是重重的垢,叠叠的虚……   大智慧的佛祖啊!如何涤荡我层层重裹污垢的灵魂,打开一道通往菩提的路?   恍恍然间来到塔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正慈祥地凝视着,我身上那重重叠叠的垢,心中那来来往往的苦。在佛光的照顾下,慢慢的溶解,良久,当自己的泪在佛的脚边风幻,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但在我的心中却留下了烙印,印在我背负着俗世的心。想这颗游走于生存空隙的心,随波逐流于欲望的潮中,还自以为懂得出世,其实自己也许一生都不明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努力罢。   香刹夜忘归,松青古殿扉。
  灯明方丈室,珠系比丘衣。
  白月传心静,青莲喻法微。
  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   唐朝的诗人綦毋潜,在夜《宿龙兴寺》时,面对禅房的高僧,诗人追慕隐逸的心情如泉涌,悄无声息地漫过了一切的景物。   千年之后,我被诗人的心境潮湿着,用这潮湿着的心从塔顶看尘世,在如飞狂奔而去的日子里,我能做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   仿佛看到湖心岛上大悲阁的灵魂在茶室、曲廊、水榭间游动,在另一处的岛中,有一个钟亭,内悬一口800多年前的金天德大铜钟。从钟上的铭文可知:“洪钟三铸,待今乃成,以诚感幽,惟太守明,铿然发韻,和畅而横,闻者肃静,人无隋情,置之阳山,亿年永鸣”。这钟原本安生在邳州阳山寺,而如何来此却无从考证,留下的却是一个优美的传说。   传说在城西的管家湖,每逢风雨交加的夜晚,行舟人常常听到湖心钟声轰鸣,周围的居民被这钟声所惑。在一个风急浪高的雨夜,有胆大之人循着声响,只见两口巨钟浮出水面正在戏斗,于是立即告诉官府,官府派兵丁捕捞,只得其中之一,悬于北门城楼上。每每在电闪雷鸣风雨之夜,便会和着汹涌翻腾的湖水,振空长啸,他的灵魂在这黑黝黝的小城奔腾澎湃,仰天呼唤,声鸣数十里。而今,管家湖的水早已干涸,变成莽莽平原,这钟便孤伶伶的困在这窄小的钟亭,在风霜雨雪中缄默不语,生命中狂野的灵焰日渐熄灭,在簌簌的风中黯然,留下的只是一段历史的畅吟。   而这振憾人心的美,任何事物似乎只有一次,亦如这龙兴寺,在历经唐朝的鼎盛,却毁于明正德六年一场特大火灾,千余间的庙宇倾刻间化为灰烬,惟山门、禅堂、尊圣塔苑然如神力的护佑而存在。然后是一个叫明来的禅僧:“……长眉覆碧眼,短发白皑皑……车马前后走乞食,双足都不染尘埃。”执意苦行13年,募得万金,重修了龙兴禅寺。庙宇的最后命运,竟然是被侵华日军一一拆光,用以构筑碉堡以便屠杀。   龙兴寺以如此的结局,真的很残酷,佛的无量慈悲没能挡住日本人的屠刀。   但日本人终没有拆掉这文通塔,是这塔非凡的坚固?但日本人可以用弹药炸,我想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天佑吧。   极目眼前:游人宴集,几曲长廊,垂杨袅绿,鸟语弄烟……如烟如云的幻化,15岁少年的欢欣鼓舞,20年后浑然黄梁一梦。在有闲暇相聚的日子,三个女子谈起登塔的时光,两位女友说出她俩当时许下的心愿,一个想成为有钱人,一个想寻到一生的最爱。因为都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所以说出来的同时会心一笑,真灵。   佛的灵力我不敢亵渎,但我们都为自己的心愿付出太多,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曾舍弃了所有,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激情、所有的苦难都奉献在祭坛。由此及彼20年前的幸福,到达20年后,如今,得到爱情的女友,正目睹重病的爱人走向生命尽头的绝望,拥有金钱的女友,因为钱而使众叛亲离。这物呀,这人呀,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怎挡得住这莫测的命运,在这无坚不摧的岁月里,你能握住哪一项,又能留住哪一刻……   我忍不住满生的悲伤,掩面而泣,缘生缘灭由不得谁来定,就释迦牟尼佛法与尘间这古老的文通塔,还有缘生缘灭时,何况我们这等凡胎肉身满身污垢的庸人。   苑若佛的偶像来和去都充满了无尽的禅机,由江南来再回江南去,来时是因与文通塔的缘生,去时是因和文通塔的缘灭,冥冥之间早就缘定。   佛如是说: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面对如此,我的思想已走近禅缘,我的心潮却在暗涌,种种的魔幻如烟如雾。生命就是由此及彼,出生就是意味着死亡,这处的缘灭也许正是那处的缘起,人和物拥有的只是空空的执著。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我让宁静回归自己心灵的巢穴,但是,佛祖,在执著面前,我们真的是无力抗拒,人要做的只是不断完善自己,然后再行执著,因为执著使我们的生命,能遭遇到一次巅峰清绝的美。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