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永远的微笑》

　　《永远的微笑》 　　文/刘新吾
　
　　多年前，在乡村的土路上，一个孩子提着碗罐，去给他的父亲送饭。孩子的个头小，身体也有些单薄。他的父亲，在大队部里被民兵关押着。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寒意的风，吹着孩子的简陋的衣衫。他小小的身子，与那大大的碗罐，看上去很不般配。 　　他父亲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座已经废弃不用的炮楼。炮楼是为备战修的，土木结构，分上下两层。上层住着看管人员，下层就住着他的父亲。孩子走进炮楼的时候，他父亲正坐在一个小桌前。桌子上有纸，有笔，那是让他写交待材料用的。父亲见到孩子，脸上笑笑的，说：“什么饭？”孩子嚅嗫着：“黄米稠饭。”父亲说：“你们吃了吗？”“吃了！”“提过来我吃。”孩子怯怯的，把饭提了过来。 　　父亲开始吃饭。他说：“你妈呢？”孩子回答：“在屋里。”“你不去学校几天了？”“6天。”“为什么不去了？”“我……我害怕！”说这话时，孩子有点犹豫，但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有老子在，你怕什么？”父亲突然放下饭碗，掷地有声地说。然后，他又笑了：“去，明天就去，好好上。告诉你妈，不用担心，我在这儿很好。” 　　那一刻，孩子也笑了。他进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这会儿，他看到父亲脸上的笑，突然间，他不再害怕了。第二天，他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多年后，这个孩子大学毕业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年轻人。只是，他的工作环境，却不十分理想。他生活的小镇，离家很远。大学毕业，他本来是要分回家乡的。然而，家乡太 贫穷了，他只身来到了这里。他爱好文学，却只能单打独斗。他投出去的作品，一篇也发表不了，他的心情非常郁闷。 　　这也是一个阳光明亮的日子。可是，阳光下的小镇，却一点儿也不明亮。就在昨天晚上，一场洪水袭击了小镇。小镇的房屋，倒的倒，塌的塌。街道上，到处是石头，到处是泥水。仅一个晚上，小镇丧生的人，就有50多个。小镇的风景，本来是不错的。可是现在，不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特别的狼藉不堪。 　　年轻人住在楼上，自然躲过了这场浩劫。现在，他趟着泥水，到了街头。他是出来寻找食物的。然而，在一堆废墟前，他却看到了一幅令他一生都震撼不已的情景：那是一位中年妇女，看上去比他母亲小些。看得出，她是在逃生之后，又来到了自己被洪水摧毁的家园，身上满是泥浆。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惨不忍睹的电视机框。她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灾难才过的小镇，一切都是那么的破败。这位妇女的微笑，或许里面包含的成份很复杂。此时此刻，年轻人的心，给深深地打动了。他觉得，面对灾难，面对困境，这位妇女的微笑，它完全能够与正在灿烂的阳光相媲美！突然间，年轻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半年后，他毫不犹豫地调回了自己的家乡。 　　如今，当年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中年人。他不仅成了一名受人尊敬的中学高级教师，还在国内外100多家报刊上发表了上千件文学作品。为人父也罢，为人师也罢，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大家戏他“笑面虎”，他也不恼。因为他的心中，总有两抹微笑，像灿烂的阳光，在清新的田野上，点点滴滴，生生不灭。 　　通讯地址：甘肃省民勤县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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