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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山中小憩

2020-11-15叙事散文若荷
蒙山小憩原本与朋友说好,“五一”期间一起去登泰山的,因身体不适改程去了蒙山。有两位夫妻朋友相伴,于平日孤来独往的自己,也算是比较壮观的出游了。因了这个节日,此次的登山,实在不是单纯的登山了,而是为了追寻某种久已失落的情趣,不止是因了山上的林
             蒙山小憩   原本与朋友说好,“五一”期间一起去登泰山的,因身体不适改程去了蒙山。有两位夫妻朋友相伴,于平日孤来独往的自己,也算是比较壮观的出游了。因了这个节日,此次的登山,实在不是单纯的登山了,而是为了追寻某种久已失落的情趣,不止是因了山上的林海花潮,飞瀑流泉,也不仅仅是为了十步一景的峭崖陡壁,楼阁亭台。而是按照几年来形成的特殊惯例,把此项活动当做身心的休憩和放松。   蒙山古时又称作“东蒙”、“东山”,素有“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说。是泰、沂山脉的分支。旧县志记载:“位于山东中南部,地跨平邑、蒙阴、费县、沂南四县,东西绵延百余里,主峰海拔1156米,为山东省第二高峰,素称‘亚岱’。”因植被保护的好,被誉为天然氧吧。你看那一丛丛新绿,将原本坑凹不平的山坳填得满满当当,是新潮,又似绿涛,是一点一点的崭新的生命,汇聚而成的春的海洋,在连绵的山峦间鼓荡。   山下有一山门,为城楼仿古建筑,气势宏伟,古朴典雅,整个建筑主体用与山体协调的原始大条石砌成。山门处于两座大山之间,北接水库,南连水潭,是进入蒙山的标志物,登上城楼,可一览无限风光。一年四季,每天都有许多游人穿梭往来,从山门口鱼贯而入,眨眼之前,就分散在各条山路之上。据当地人实察,蒙山有多条山路,每条山路都通向山顶,只是那所谓的路,有的根本没有下脚之处。近几年,随着蒙山的开发,新铺修了两条登山的主道,一条在正门的北侧,一条在正门的南侧,北侧的主道属于步行石阶,沿着石阶崎岖前行,直达蒙山山顶。南侧的主道可供游人登临一半,而后坐缆车到达木栈道附近,再绕往上走,就是蒙山的主峰了。两条道路,沿路都生长着一些珍稀植物,有的低矮匍匐,有的高大笔直;有的枝干遵劲,有的坚韧蟠曲,这连绵浩淼的树木,衬以远远近近的山峰,景色很是秀丽壮观。   当地人登蒙山,是很少走正门的,大多从后面一处峪口进山,向东攀援,这里的风光虽比正门略逊一些,但给人的感觉是自由散漫。峪口叫百花峪,是个不大的小村庄。几十户人家,从山脚到山顶一户一户散居。这里有停车场,有供食宿的农家小院,都是村人所设,食客到了,引向一个个茅草编结的小舍,或者是围成团瓢状的茅草亭里,四围以纱网遮挡,中心置一圆桌,一声吆喝,主人把茶端上来,绑了山里的鸡去杀着,客人趁机一边打牌,一边品茶解渴,间或浏览一下周边的景色。手中的牌,眼中的景,耳边鼎沸的欢歌笑语,仰俯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我是属于那种埋头登山的,意在小心看路,很少仰首兼顾其他地欣赏风景,所以一次次登山下来,往往找不到壮行的感觉,心无大志,是小女子也。然而埋头也有埋头的好,你看脚下,一丛丛的花,金黄色、浅紫色、粉色等等,无一不是入了我的眼和心的,每每与朋友登山,惊喜之声也往往出自我的口中:看啊,苦菜花,地丁花,还有映山红!而举目,眼前又蓦地与一枝白花相碰,硕大的一蓬,扑簌簌一下撞入眼中-----那是一株被山里人称作红果的树,亦是我们所说的山楂树,洁白的花朵摇曳风中,远看似纱般轻柔,那全身的披挂,如同五月的新娘一般娇羞。红果树是山里人家的经济来源之一,春天开花,秋天熟果,采摘之后卖到山外,所以这里的红果树树多花繁,便成了百花峪又一怡人美景。   五月的蒙山,正是林海花潮时候,山上除了洁白的红果花,紫色的梧桐花,便是雪白的槐花了。槐花有白色的,也有紫红色的。长这么大,谁见过紫红色的槐花呢?在这里我们就看到两株,一株是在进山的路上一擦而过,被我们发现了,停车观赏了半刻;一株在半山腰间,树小花少,并且还是花蕾着,远没有进山路上那株开放的早。同伴说,紫红色的槐花也是香甜的呢,悄悄在上面一撸,我摘到一束,闻来有一缕淡淡的清香,吃几瓣细咂,不如白花的甜呢。也许是因为花太美丽了,失了一些甜香。槐花可食,《东北药植志》载:“民间中常用槐花做饼食用,或加到其他食品中制成保健食品,不但香味好,而且营养较高。”同去的朋友七嘴八舌,一起回忆当年吃槐花的经历。那些经历大同小异,每个人上的故事却各不相同,每个人都带着深深的怀念,言笑不绝于风中。   栗树是蒙山上最多的植物,这里栽种栗树的历史悠久,树龄长的千年百年不等。老栗树足有三围多粗,树干苍老黢黑,只有叶子依旧焕发着生命的新绿,枝盖苍穹。幼小的栗树才开花结果,树干粗不过我的手臂,于是想,那些老栗树,大概应该是那些小栗树们的老奶奶了,在老态龙钟的她们面前,就连我,都感觉自己是那样地渺小。时光流逝,沉淀下来的是岁月的风风雨雨,以及人生的坎坎坷坷,岁月的痕迹刻在脸上,等待我们的激情象沙漏中的流沙一样慢慢消失。老栗树如是,人亦如是,天地万物,谁人躲得过岁月的沧桑?!   这次我们没有登上蒙山东峰,刚接近山顶,便让站在上山路口的护林员堵挡住了。我注意到路口有一堆砍伐下来的松树,枝干焦糊色,显然是火烧形成的迹痕。听护林员讲,2005年春天,几个写生的学生无意中引燃了山火,一天一夜的大火将我们面前的这座山头烧得面目全非,那些松树就是那次火烧而死。火对于山林,是足以灭绝的恐惧和灾害。我上前数过那些树的年轮,它们大部分生长几十年了,最小的松树,也已经有十八圈的年轮。护林员的老伴也在一旁补充说,她嫁到这里有大半辈子了,那还是她见过的第一场火。不光那场火,今年的山上还发生过两次,都被那位护林员及时赶到扑救下了。望着身边咩咩觅食的调皮的小山羊,望着那些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的静谧小院,沉沉的心,再也没有辩驳的话语,那些焦糊的树干就是无声的泣诉。我们把烦恼带到这里抛向山野的时候,也打扰了这片原本安静的森林,这座安静的山。我们顺从地按照护林员的指引往山下走去,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与“火”有关的物品。   于是折转下山,刚走出几步,迎面遇上一个正在担水的村妇。一股清泉自她的脚下漫溢出来,涓涓而流,往前看,有一石块砌成一眼浅井。村妇看到我们好奇,先与我们打了招呼,再给我们介绍,说那泉是山里人的命,别看它浅,可是几十家都引泉水喝着呢。果然,走近去看,井里压着两根粗细相同的塑料管,想必就是引泉水下山的简单设施。就在我走去看泉的时候,她用极敏捷的动作绕到我的身边,从山崖下的土坡上采了一柄树枝,对着一串绿色的叶片一下一下地挖去,不一会儿便挖出一枝带着青葱叶片,有块根和绿茎的植物,她说,这是一种草药,她是在这个山上长大的,从小就挖草药,晒干了弄到山下去卖。她说,这草药的名字已经记不住了,她已经嫁到山下好几年,在山下的婆家专门给工厂加工布艺零头,早已不再采药去卖了。说完,担起两只大大的水桶,在肩上颤了一颤,我们还没有走出几步的路,她已担着满满两桶水身在山崖之上了。我在用键步如飞来形容她时,也羡慕山里妇女的勤劳壮实。只是她临走时甩下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思量好久:山里人实在,好心,不像是城里人,问个路都难得问个明白……   是埋怨,抑或是觉醒?我对这位村妇顿然尊敬起来,对她这句话大为赞赏。从山里走向山外,逐渐见多识广,所以才有这样的敏捷思想,并且敢于坦露给我们这些“城里人”,这使我觉得,她朴拙中不失个性,慎厚中不失机智,这不就是我们对山乡文明所期望的么?面带羞涩的微红,我们跚跚走下山去。至现在,她的话语还在耳边掷地有声。而那支带叶的青青草药,却被我忘记在进餐的凉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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