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远逝的铃声
2020-11-16叙事散文蝉衣
当我从学校毕业走上讲台成为一名教师的时候,手摇铃已经从校园里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电脑自控报时的电铃。电铃的铃声急迫尖锐,似有无数密集的雨点骤然落在铁皮屋顶上,震耳欲聋中有一种让人不敢怠慢的催促。我不喜欢电铃,因为它追魂夺命的急迫,更因为我
当我从学校毕业走上讲台成为一名教师的时候,手摇铃已经从校园里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电脑自控报时的电铃。电铃的铃声急迫尖锐,似有无数密集的雨点骤然落在铁皮屋顶上,震耳欲聋中有一种让人不敢怠慢的催促。
我不喜欢电铃,因为它追魂夺命的急迫,更因为我一直怀念着手摇铃,在我心底手摇铃浓缩着一段岁月的痕迹。
我是在一个山村小学里读的小学。每一次上课时间到了,我们的老师——一个身兼校长、教师、校工数职的退伍兵就站在学校门口的一棵桃树下摇响手摇铃召唤还在田埂上或草坡上戏耍的我们。在一个春天的早晨,我看到老师站在桃树下摇着铃,树上的花瓣一片片落下来,不知道是因为风吹还是老师手中铃声的震动,那些花瓣无声无息地飘落着,落在老师摘去了帽徽的军帽上,还有他雪白的衬衫上……那个春日早晨的情景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我常常会回想起那幅情景,许多年过去了,那站着老师,飘落着桃花的破旧校舍依然让我心里暖意融融。
我一直希望着能再一次听到手摇铃的铃声。 没过多久我们学校的电铃果然就坏了,上课时间到了的时候它一声不吭,还没到下课的时间它却又突然响起。我任教的学校是企业自办的子弟学校,在市场经济时代子弟学校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全校师生不过数十人,似乎再没有使用一个嘹亮电铃的必要了,因此竟没有人去修复它,后来索性就把它停掉了。校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手摇铃来,这让我喜出望外,这个手摇铃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它喇叭形的铃身是铜做的,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带一个木制的手柄,用手一摇里面的撞珠就把铜铃撞响,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看到这个手摇铃,我有一种昨日重来的感觉。我真的没有想到十多年后,我也能够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摇着手摇铃召唤我的学生们,一如当年我的退伍兵老师,看着学生们在叮当的铃声中四处奔跑而来,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又回到我的眼前,仿佛又有桃花花瓣在我心里轻柔地落下来,落下来…… 我非常珍爱这个手摇铃。可是有一天早晨手摇铃却被盗了,我办公桌旁的玻璃窗被打碎了一块,显然手摇铃就是从那里给拿了出去的。老师们都无所谓,反正学生是愈来愈少了,上课时站在走廊上么喝两声就行了,只有我心里觉得空荡荡的,那一个唤醒着我童年记忆的手摇铃不见了。我想它也许是让附近村庄里的某个孩童拿走了,小孩子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兴趣过后,大概就把它往废物堆里一扔,那样手摇铃就会慢慢地长出铜绿来,一层一层地把它的金色覆盖,把它清脆的声音也覆盖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以没有见过手摇铃了,听说现在有一些学校甚至连电脑控制报时的电铃都淘汰了,他们开始用音乐来报时了,手摇铃的时代真的过去了。我想再过几十年我只能到博物馆去瞻望它的容颜,隔着橱窗的玻璃告诉未曾见过手摇铃的孩子们我是听着它的铃声长大的…… 而孩子们是无法去想象那铃声的悠扬和悦耳的。
我一直希望着能再一次听到手摇铃的铃声。 没过多久我们学校的电铃果然就坏了,上课时间到了的时候它一声不吭,还没到下课的时间它却又突然响起。我任教的学校是企业自办的子弟学校,在市场经济时代子弟学校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全校师生不过数十人,似乎再没有使用一个嘹亮电铃的必要了,因此竟没有人去修复它,后来索性就把它停掉了。校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手摇铃来,这让我喜出望外,这个手摇铃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它喇叭形的铃身是铜做的,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带一个木制的手柄,用手一摇里面的撞珠就把铜铃撞响,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看到这个手摇铃,我有一种昨日重来的感觉。我真的没有想到十多年后,我也能够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摇着手摇铃召唤我的学生们,一如当年我的退伍兵老师,看着学生们在叮当的铃声中四处奔跑而来,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又回到我的眼前,仿佛又有桃花花瓣在我心里轻柔地落下来,落下来…… 我非常珍爱这个手摇铃。可是有一天早晨手摇铃却被盗了,我办公桌旁的玻璃窗被打碎了一块,显然手摇铃就是从那里给拿了出去的。老师们都无所谓,反正学生是愈来愈少了,上课时站在走廊上么喝两声就行了,只有我心里觉得空荡荡的,那一个唤醒着我童年记忆的手摇铃不见了。我想它也许是让附近村庄里的某个孩童拿走了,小孩子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兴趣过后,大概就把它往废物堆里一扔,那样手摇铃就会慢慢地长出铜绿来,一层一层地把它的金色覆盖,把它清脆的声音也覆盖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以没有见过手摇铃了,听说现在有一些学校甚至连电脑控制报时的电铃都淘汰了,他们开始用音乐来报时了,手摇铃的时代真的过去了。我想再过几十年我只能到博物馆去瞻望它的容颜,隔着橱窗的玻璃告诉未曾见过手摇铃的孩子们我是听着它的铃声长大的…… 而孩子们是无法去想象那铃声的悠扬和悦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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