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听鸟
2020-11-17叙事散文郁蓝
听 鸟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小区,南北两栋楼夹着一块约五十米宽八十米长的院子,院子中央是花园,分割成块的草地,碎石铺出的曲径,造了型的灌木,三两排木座椅,左右散布、高低错落着十来株杂树;东边一墙之隔是本地居民的私宅,西边朝外开着一家酒店,再
听 鸟 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小区,南北两栋楼夹着一块约五十米宽八十米长的院子,院子中央是花园,分割成块的草地,碎石铺出的曲径,造了型的灌木,三两排木座椅,左右散布、高低错落着十来株杂树;东边一墙之隔是本地居民的私宅,西边朝外开着一家酒店,再外是通贯南北的一条大道,车流不断,但噪音传进小区来已经很微弱了。整个小区方方正正,简洁,疏朗,幽静清雅。我住北楼中间单元的南侧,六楼,阳台正对着花园,闲来凭栏,视听皆好。 小区的居民,除了两栋楼上的二百多户人家,便是几十只快活的鸟儿了。鸟儿们可能大多并不是定居,我不知道它们的巢筑在哪里,不过猜想它们定是在不停地流动,今天在这个小区,明天就又飞越楼群去了另一个小区,上午在这院的树上唱歌,下午却会到另一个院子的树荫里舞蹈;反正它们成天快乐,把无穷的鸣啭撒得到处都是,让人在城市的尘嚣中听赏一份活泼和清新。 没有太多地注意观察过这些鸟儿,其实在我看来它们的模样大同小异,也不太认得出何种何类,更叫不出名字来,凭着耳朵听,我仅能分辨出麻雀来,而且知道它们肯定为数不少,因为它们的声音,就象我们普通人的讲话,容易辨认,且没有多少过于出众的特色。 白天里,再清静的环境也免不了受到人声物声的污染,因而鸟儿的啼鸣就如同在尘土飞扬里饮用清泉,显不出清爽来;在周围或远或近或隐约或强烈不绝不断的市声里,鸟鸣洒落下来,只让人感觉到一点点愉悦和亲切,不会有更多更惹人的东西。 在我这里,听鸟最好是在破晓时分。 这里没有鸡叫,是鸟鸣报告一天的开始的。清晨五点多,当我从梦中轻轻醒来,或者干脆说,当我被某一声或一串鸟声唤醒,略微缓缓神,再闭着眼睛仔细听,窗外已是一大片鸟的繁密的喧闹了。 象一山坡的野花,这里绽放一朵两朵,那里随之又洇开一丛数丛,比着绚烂似的;象老师不在的课堂,这头是一位女生的范读、领唱,那边便是一群跟着应和,领的激越,应者却高亢而又纷乱,似乎还有稀稀零零的窃笑;象会场上的争论,此起彼伏,有时又同起而久久不息,反正谁都自以为有理;时而在追逐戏闹,逃者边躲边咯咯地笑,随者则一边追赶一边笑骂,累得直喘粗气;时而又分明是友好的叫阵,如山间的对歌,你高我低,你快我慢,你明丽我平淡,你清脆我含糊;象铃在风中摇,象雨在窗上敲,象阳光在叶面上跳荡,象溪水在卵石间潺潺,……听着鸟们争先恐后的吵吵嚷嚷,我似乎也加入了它们的欢快的聚会,看它们轻灵地上下翻飞,左右周旋,无心地闲言碎语,浅哼高唱,硬是把个囫囫囵囵的早晨抓成了碎屑,啄出了无数亮光,把人们夜梢的梦搅得七零八落,随后又将梦痕清扫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鸟类有没有方言,但我听南粤的这群小鸟,怎么都象家乡大榆树上的那一群,象是嬉戏在故乡村头的那些孩子。 从鸟鸣的原野回来,我再睁开眼时,窗上已泻满了晨曦。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探头看看,晨光蒙蒙的院子里,这时还只有鸟儿们在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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