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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7抒情散文李炳君
离开局党校的时候,我有意地看了一眼西墙边上那一棵杏树。这棵杏树不大,只有一人多高。它显然不是谁有意种下的,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那个人,或许是很随意地将吃过的杏核顺手丢在了围墙边上的碎砖堆上,它得了日月精华雨露滋润就萌发了,成长成了一棵小
离开局党校的时候,我有意地看了一眼西墙边上那一棵杏树。这棵杏树不大,只有一人多高。它显然不是谁有意种下的,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那个人,或许是很随意地将吃过的杏核顺手丢在了围墙边上的碎砖堆上,它得了日月精华雨露滋润就萌发了,成长成了一棵小杏树。 局党校培训的对象是全局的科级干部,培训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除短期培班之外,还开办着一个两年制的可取得大专文凭的干部培训班。 那时,我在局党校任文史教研室主任,教大专班的中国近代史,还担任着教学支部的党支部书记。 大专班开办之初,师资力量薄弱,局干部部从钟家村学校把王素芬连同她爱人调来了党校文史教研窒担住现代汉语课程。王素芬,北京人,人大毕业。王素芬爱人叫魏铁山,是个工人。魏铁山虽然是个工人,确是个十分帅气的男子汉,气宇轩昂,谈吐豪爽,一表人才,还写得一手毛笔字。从外表上看你根本不会想到他是个工人,不是文革中与一命案有涉,可能也早提干了。 王素芬来后,教学认真,热情也很高。我虽然是她的行政领导,但是,并不多干预她的教学活动。然而,壬素芬调来之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 一天,党校党委书记齐建民书记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齐书记对我说,王素芬来找他了,说想入党。我说,那很好。齐书记说,要求进步很好,你去找你们教研室主任李老师。王素芬说,李炳君不会让我入党的。他有个同学叫盛保甫,在隔壁铁中教英语,我跟盛保甫都在钟家村学校当教师,我们关系不好,他同学肯定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李老师肯定听他同学的。我听了后笑了笑说,盛保甫是我华东师大的校友,这个不假,但是,我们还真的从来没有谈论过王素芬。齐书记听了也是一笑,那好!那好!王素芬的入党问题你给考虑考虑吧。我说,王素芬有入党要求很好,但加入组织得按程序走,递交申请,支部讨论是否列为和极分子培养,接受考察。 这件事我也只是放在心里,并未和任何人提起。 我上完课回到办公室,一进屋,就敏感到办公室气氛不对,几位老师的脸上有一种凝滞沉重感。过后,张棋告诉我。刚才,王素芬趴在办公桌上大哭,该她的课了,预备铃都打了她还在哭,惊动的葛校长都来了,好一阵劝说才去上课。我不解王素芬哭的原因,问张棋,所为何事?张棋说,王素芬对葛校长说李主任压制她,张棋看着我迷惑不解的眼睛说,就是说你待她不好。 我一听,头嗡地一声膨胀的老大。我意识到,我可能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主了。 后来,支部讨论王素芬和另一位老师的入党问题,葛校长也是教学支部的,他极力推举王素芬,我则认为王素芬不够光明磊落,她常常是一个目的背后还有目的。党员也分两种意见。最后,只得采取无计名投票的办法确定。投票的结果,多数党员不同意发展王素芬入党。 这件事之后,恐伯葛校长对我是深深记下了一笔的。 说真的,当时我的心情也是不愉快的。局党校从新丰镇搬到咸阳后,我住在平房的最西头。也许是无聊之时想分散注意力,我就发现了西围墙下的这棵小杏树,那时它有二尺高。因邻近我的住处,我特意将它周围的碎砖块清了清,还给它浇了些水,施了些肥,没想到它就蓬蓬勃勃长了起来,竟然开出了一树娇媚嫣然的杏花,我看到了它那雨润红姿娇的芳容。从此,我对这棵小杏树更加爱护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没有刻意打听王素芬的事,但关于她的事却听到了不少。有人说,王素芬在北京的家是个四合院,老北京人,祖上可能有根基,她知道了齐书记喜欢画画,就从家里拿了一幅古画让齐书记临摹。有人说,王素芬每次回北京,回来的时候就先到葛校长家送礼。 那时,党校内部七股八仚,葛校长和张校长也分庭抗礼,原建厂局的遗留职工也裹成一伙,问题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局里嫌党校内部太乱,还是为了集中管理的需要,局里决定将咸阳局党校并入局西安职工大学。文字上说是“并入”,其实并不是并入,局西安职工大学只接受部分教学人员,不接收党校的后勤人员。 合并中,葛校长对谁去职大是持有主导意见权的。 在宣布人员去向之前,我就听说了,葛校长只带十几个华县培训班毕业的教员去职大,我和马列主义教研室主任滕连池他都不要,听说王素芬两口调到隔壁铁中当老师,让我到铁中当副教导主任。我明白,葛校长他带不走王素芬,他只有把王素芬放到铁中,我还意识到,葛校长把我也放到铁中,是让王素芬继续跟我斗,有机会报复我。 马列主义教研室主任滕连池他女人雷老师气不过,跑到当时局党委书记朱贵办公室嗷嗷叫了一通,大意是葛校长处心不公,正牌大学毕业的教师他一个都不要,只带华县培训班毕业的人去职大,因为他那时是华县培训班的班主任。雷老师的母亲是延安时期保育院的院长,老资格。雷老师有这点背景,所以敢于直言,不怕犯上。也可能是雷老师上诉起了作用,公布人员去向时,去职大的名单中有了我和滕老师。 让我去职大了我还偏不去呢!在这之前,我就到新运处联系工作了。我毕业后就分到了新运处,劳动锻炼时,我就以文章出采很受领导器重了。1101西线分指挥部结束时,处里安排我到党委当秘书。如果不是局干部部坚持要把我调到铁中,我将稳稳地走行政这条路。当年的处领导有的还在,当时与我一道分到新运处的学生兵,现在大都官居中层领导了。我听说葛校长要把我和王素芬都弄到铁中,我就去新运处去找处长主善哲了。没有说几句话,王处长就说,回来吧,还回来吧!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新运处,在处长办公室当上了一名带括号正科级的秘书,不久,又担任了处长办公室主任。后来,我又调到了二处,任党委办公室主任,一干就是二十年,再也没有回到讲台上。 我就这样转行了。 我的女儿对我说,爸爸,从你的性格和学问基础来讲,你是应该当老师搞学问的! 我只是苦笑。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想到那棵小杏树,它的花是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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