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佛是一道门

　　　　　　　佛是一道门 　　我们和花草鱼虫，山石树木，原本出于一道风景之门。在泥泞而沧桑的路上，我们卑微而安静的想象中，你降临在原本的一片黑暗之中。当你在微光中出现，我们知道原来你叫佛陀，后来叫你佛。你出现时，你在。在我们用智慧想象着的一个地方。那儿空彻、透明。你出家之后，到了最高人格的究竟者的神地。但你不是神，你是“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古老的印度。毕拍罗婆（地名）。公元前560。你的出生时刻。这些，把一颗透明的种子种在了生生死死的土地上。你出家修道，究竟是看到了无上智慧的灵光，还是一个被彻悟者智慧地引诱？在我们这个久远的几乎无法考证出处的世界上，你的肉身是如何成为“无量福德的圆满”的？ 　　有些人看不到你，有些人看到了你。看到你的人，想着去接近你。在我的了解里，这些人，面对那个遥远处的光环，永远达不到你的高度，更不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是一个顶点，在那么早的年代，你竟然就成了一个智慧彻悟着的顶点，你让后来的人，永远朝着你的方向长途跋涉，经历无尽的悟道之途。在这样想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你未免有点残忍。后来，我就以为，你是被后来的人，给推到了那么一个顶点上。为的是在人世这么多的苦难路途上，能够有着明净一样智慧的超脱。我们就这样记住了你，你是有史可查的肉身，你不是神。你是出生于释迦族的一位圣人，我们尊称为释迦牟尼。 　　从后人创造的关于王国的画面中，我设想你，如何在奢华的生活里，首先领悟到苦难。在一个王国的领土上，你是国王的儿子。你在当时的北印度，那时已经没有统一性的大王国，在中印度与迦毗罗卫城邦邻近的，以萨罗国的国力最强大，你的晚年，迦毗罗卫即被它征服，后来又由东方的摩羯陀国打败了萨罗国，建立了更大的帝国。你在这样的年代，作为太子，可以娶三个妃子，物资上的荣华富贵自不消说。你在出家之前还说过：“我今天有三夫人及六万采女，若不与其为俗乐者，恐诸外人云我不是丈夫，我今当与耶输陀罗共为娱乐。”那时你尚没出家，更没成佛，你在俗世的欢乐，比平民百姓好的没法比拟。你内心领受了什么智慧的圣旨，佛的心门，被什么推开了，或者不排除你在战乱的背景，个人的洞悉人间利权之争等等的地方，发现了一条超脱我们可以想象到的烦忧的路上，看到这尘世之上的另一种光明。你走上了悟道修行的路。 　　我们在后世这样看着你：放弃王位、家园，走入了苦修的沙门集团。离开、丧失、告别与放弃。你告诉我们：一个人，他的孤独征程。 你深度禅定，在被认定为全国最高水平禅修者的继承人的时，放弃了，独自走向了一棵毕钵罗树。获得证悟之后，你又和树告别，徒步几百里传教。 　　你属于哪里？你哪里都不属于。你教化别人，而你却从没有被教化。你只走自己的路，一无所得，最后得到的是自己。我知道你还说过一句话：从别人的讲道中是无法求得解脱的”。你只相信自己实践证明。 　　你可以把我们在人间的苦难修行到什么样的地方，让我们永远地追随你的智慧灵光。我们这些凡尘的人，和你一样的人，只要一出生，都要从零开始。我们就像土地上的庄稼，从种子发芽开始，我们一天天地长得高大长得枝叶丰满。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些人还没有看到你一点身影，就已经夭折了。他们过早地倒在了此岸。 　　这世界是这样，从此岸到彼岸，在将来，也必然不能消除。而诸多我们所感受到的江河湖泊，人间心灵图景，可用一个字，美，来表现。而常常是，在无法剔除苦难在我们心中的知觉时，美沉重的，让你的手，怜惜不起来。 　　倘若人的往事化为一片青烟，可以作为苦难消失的一种注解，那么不断到来的生活在诸多不如意的人生当中，又该是一种什么？人站在大地之上，望着佛你迢遥的路途，启示我们放弃仇恨恩怨，照耀我们的肉身立地成佛。我们扪心：在如此漫漫人生征程上，那被马蹄溅起的硝烟中，人的肉身磨难和苦难的脸，那几分萧条，那几分固执，那些看上去绝望的神色中。佛，你在什么地方，你的灵光究竟能在多少年之后，让这样的景象化做人间的一片祥和之地？ 　　我们知道，你的教义对生命现象、宇宙全景论述之广度、深度、明晰度，无可类比。你的教义以智慧究明其身，求解脱生死痛苦，“超凡入圣”、“往生极乐”。在现世，我们只能面对你在人间的画像，看着你的面孔，去想佛门的那一道对联：藤仗一条，拿得起才放得下；禅门两扇，看不破就打不开。

　　　　　　　　　　　　　　　　 2007年4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