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无尽的怀念：清明时节写给奶奶

　　　　　　无尽的怀念：清明时节写给奶奶 　　　　　　　　　　　　　　　一 　　不觉间您离开我们已经三年有余了，奶奶！这三年多里，我们照旧为生活奔波，为杂事忙碌，境况和您在时没多大变化。但这阵子毕竟不是几年前了，无情的时光也消磨了我们不少。一旦空闲下来，我们总会想起您——满是皱纹的脸，无休无止永远象自言自语似的唠叨，静坐在屋檐下看着我们时的开心，还有每一次扶着门框怅然若失的送行……我们心中的某个地方毕竟已为您空了那么长的时间！ 　　三年前的这个日子，我偏偏出了公差，没去给您扫新坟，那时您离开我们六个月；前年清明节也不是休息日，我们几个孙子都没能去看您，是我爸我叔给您上的坟，那时您长眠地下一年又六个月。一周后我回家去，躺在暖和的土炕上，就想您！——您在时咱家里的炕从来都是您来烧——记得那天特别阴沉，还一劲儿刮着风，就想您睡着的那个山坳，尽管避风，但总免不了有几阵冷风旋溜进去！ 　　奶奶！咱家的这个时节有时很凄冷，去年“十月一”我没能给您送寒衣，这会儿您觉得冷吗？您坟头的丛草尽管茂密，但这时早已枯去，瑟瑟的风里能为您保得住多少暖意，奶奶！ 　　好在今年的草芽儿和新绿已经在不远的道上。 　　　　　　　　　　　　　　　二 　　我打电话去问过我爸，说去冬没有下雪。唉！您知道的，咱那荒地方，老天爷一年到头没有祝福；老天他忘了，这个年末，又迟迟没有下雪……可是奶奶，您现在不会知道的——我们也是现在才感觉到——我们的内心，太需要深切的滋润和暖暖的抚慰；可是老天爷不明白，我们有多么需要这滋润和抚慰！ 　　奶奶，您走的时候，怎么就带走了我们那么多的欢乐和幸福！ 　　您在的时候年年冬天下大雪，厚厚一层像棉被包裹着大地。但下雪天，幼小的我们上学却成了问题，最主要的就是冻手冻脚，这您知道的，羊毛线织的手套还是挡不住那针尖似的寒气，有时手肿得就像圆圆的谷面馍馍或煮洋芋（土豆）；那时有条绒棉鞋就很难得了，但脚仍然被冻得通红，又胀又疼。可是我们并不害怕，因为家里有您，您会赶紧撩起衣襟，把我们冰凉的手脚裹进去，紧紧地揽在心窝里暖；那时的我们并不懂得幸福，只知道毫不客气地暖、暖、暖，现在想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温暖啊！ 　　那阵子您就没觉得冰吗，奶奶？ 　　后来我们长大了。后来您越来越老了。后来您永远地走了。 　　后来，老天就很少下大雪了…… 　　　　　　　　　　　　　　　三 　　记得那时您总夸我是孙子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因为我念了点书走出了咱那面黄土坡；可是您不知道，没有了您的庇佑，我的日子里总缺点儿什么！ 　　前年离开咱家的热炕后不久，我就出远门了，很远很远，有六千里路，到了一个叫深圳的地方，在海边上。哦！我忘了，您的小脚从没走出过咱那片土地，您不认识字，不晓得海，也不知道深圳！当时我没有去坟前告诉您，只在家住了一晚，就走了……火车撒劲儿跑了两夜一天，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 　　所以我去年又没能给您上坟！去年的今天下着雨，我真的突然就想起了您，但只是朝着咱家的方向望了望，就又去做事去了。 　　我现在在这里很好，奶奶！我常给我爸妈打电话说说情况，您也别太牵挂了。可是我今年又不能去看您了，路太远了我回不去！我知道这时候您也最想我，因为分别后您再也没有见过我！ 　　奶奶！您就别牵挂我了，我在这里很好；这里有大海，我有时去看海，看海时就会想起您和咱们的黄土地。 　　我知道这个日子是您那里的人出来散步和探亲的日子，我写了这些字，烧化了随风寄给您。 　　我想您，奶奶！ 　　这里的草树已很茂盛，好在咱屋外的草芽儿和满山坡的新绿也很快就要洇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