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愤怒的鱼

　　　　　　　　　　愤怒的鱼
　　　　　　　　　　　程学武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早上。在我上班的路上，在护城河边。我看见，许多人围在那里。 　　这些人爬在护栏上，弯着腰，手里操着的叉子和网，正情绪兴奋，动作敏捷地伸向河里。 　　而河里，水不多，黑黑的颜色，散发着某种怪味。一条又一条鱼，像喝醉酒的醉汉，在水面身不由己的四处乱串，任人们守株待兔似地捕捉。鲤鱼、鲫鱼，各色鱼们或被网，或被叉，或被钓，都难逃厄运。 　　我正欣赏这出力量悬殊的好戏时，“啪”地一声，一条约二斤重的鲫鱼，被扔到我的脚下。我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鱼的眼睛，鱼带着愤怒的眼睛，正盯着我！我的心为之一颤。 　　我很纳闷。这座城市的鱼是怎么啦！面对各色人等，怎么不躲逃避，也不逃跑，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难道是鱼们智商低下或集体患上了痴呆症。 　　在我的记忆力，鱼儿可是世上最机灵、敏捷的精灵之一。他们聪明可爱，身手不凡，尤其是面对强手，更是游刃有余，逃生有法。狡猾的人类，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是很难俘虏他们的。
　　太阳渐渐升高。 　　　河的两岸人们捕捉的鱼也越来越多。有的人，将捕到的鱼扔在地上，我看见，有的鱼悠悠地张着嘴，一吸一吸的，充满了对人类的哀怨。还有些鱼被叉得遍体鳞伤，暗红的血迹浸在地上，如同一朵枯萎的红玫瑰。这些鱼，瞪着眼，有点死不瞑目的愤怒和无奈！ 　　　有的人把鱼带回家；有的人踩着三轮车，将鱼送往菜场…… 　　　看着这一场景，我仔细地审视一下这条河。这条河可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如玉带、如珍珠，紧紧地把生活在她怀抱的儿女养育。昔日的河水，可是清澈、透明，每一圈涟漪都散发着母爱。如今，拔地而起的工厂，冒着现代文明的黑烟下，将一股股黑水、黄水，哗哗地，昼夜不停地侵蚀着河的肌体。 　　　我想到了二十世纪的日本。一个叫水俣的地方，因为一家氮肥厂，长期将大量含有汞的废水排到河里，结果水和鱼被污染。当地的人吃了含汞化合物的鱼，结果许多人患上了一种怪病：先是口齿不清，面部痴呆，后来就发展到耳聋眼瞎，全身麻木，最后精神失常，暴病而死。 　　　想到这，我的心随之一沉。我不知道这些人，吃了这里的鱼会怎样？ 　　　太阳闪着暗淡的光芒，鱼们依然在垂死挣扎，我的情绪却越来越低。看着人们兴高采烈地提着鱼，准备回家烹食美味的样子，我仿佛听到鱼们在说：人类啊！你们等着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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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学武 邮箱 nqchengxuewu@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