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疼痛的生命之：◎低烧

　　一连串的工作，材料，会议，日常事务。我陷入工作的忙碌之中的时候，又重新陷入了一场低烧。 　　头痛头晕，骨头痛，胃痛，脖子僵硬，一直觉得睡得不够。躺下去，要么睡不着，心里告诫自己好好睡，别去想那烦心的事，却仍是睡不着；要么一下就睡着却又莫名其妙地醒来，背部寒冷如冰。 　　从正月初二开始，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在疼痛中迷糊和痛苦着。这时，中药让我怀想，我便盼望着年快点过去。年前试用过一个友人告诉我的小柴胡退热汤处方，确实有效，可是年还没被送走，那些代熬中药的药房和诊所有的还没开门有的还不开展代熬中药业务，而家里的液化气和电实在不便于熬药，我家的现代化拒绝着中药，就像一些学者批判中药说中药不是科学一样。当然，我可以用液化气和电去熬药，不知为何我这么长时间坚持让我自己痛苦，或许在我的内心要看看这样的低烧是否能够杀死我，或者说我能否在低烧中像孙悟空那样炼成刀枪不入、火眼金睛的本领。 　　我想请假去打吊针，可我手边的事还没做完。这是我的错误，为何事没赶快做完呢？这又并不是我的错误，人手少，我得同时跨在几条事的河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随哪一条河漂流到底。我不能诉说我的累与病痛，有人不喜欢这些，听到这个就会说我是一个叫苦连天的人，我已经有了一次教训，尽管只是一次对累的叹息，一次也可以是连天的。 　　我终于没能在低烧的煎熬中坚持下去，也终于没能炼就刀枪不入、火眼金睛之身。正月十二，疼痛加剧，我觉得我每个部件都快坏掉了，我熬不住了。我还是怕死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怕死或者都有怕死的时候，我在这个时候怕死了，因为我还不心甘。这一天，我家附近一个药店开门，这个药店可检中药且可代熬，我赶紧拿了小柴胡退热汤处方去检了药，叫之代熬。柴胡、黄芩、半夏、党参、炙甘草、生石膏、连翘、枳壳、桔梗、生姜、大枣，这些我所熟悉的东西紧急集合，组成一支集团军，要攻克低烧顽敌，救我于水深火热。 　　药物一度成为我所不信任的东西。安乃近，一天3次，一次1片。每次半个小时的疗效，换来一点点汗或退一点热，然后还是一样，有什么用呢？感冒？速效感冒胶囊，一天3次，一次2-4粒。每次可以缓解几十分钟的头痛，然后情形依旧，这又有什么用？换些新药，打针，还是没用。有人说多运动，我便散步、爬山、搞劳动，一身大汗之后，洗个热水澡，不适消减，过后还是一样。 　　疼痛早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早已成为组成我生命的重要元素。我把身体支付给了工作，工作偿还给我的是病痛。我身体难受，却不知抱怨谁，那么干脆不抱怨。命运既然这样安排，与其去没有结果地反抗，还不如欣然接受，这样怕是要快乐得多。 　　在我熬不住的时候，县乡村三级干部会议召开，按道理我得顶着寒冷坐到会议安排的座位上去。是长期低烧积累下的什么东西阻挠了我，让我浑身发冷发紧，让我眩晕，让我柔软得几乎立不起来。开了中药的第二天早上，本来我穿好了衣服，想按时赶到会场，可是我怕半路上倒下，我便放弃出门的打算。旋开电火箱开关，脱去外衣，我躺到宽大的电火箱里头。然后，掏出手机，查找并拨打一个同事的手机，让他替我请假，以免被通报批评。 　　我躺着，火旺起来。我寒冷的身体在电火的炙烤下暖和起来，我便昏睡过去。 　　家人给我拿来熬好的中药，我一饮而尽。两副中药，连吃两天，我也睡了两天，我的低烧基本退下。那些工作还在等着我，它们很本分，不会投奔别人，一定要等着我。不知是它们爱上了我，还是我爱上了它们，抑或二者兼有。两天后，我拖着还很疲惫的身体去了办公室，一些疼痛也被我带到了办公室。 　　　　　　　　　　2007年3月18日 Email：yanghanli@5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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