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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遍地野菜香

2020-11-20抒情散文laohai66666

遍地野菜香程广海我对于野菜有着近乎偏执的喜好,记忆中那些挥之不去的花花草草,犹如精灵般蛰伏于人的心头。想起它们,总有些甜甜的、涩涩的感觉,那丝丝的野菜的香味,带着三月浓郁的芳香,沾着晶莹的水珠,在心灵的一隅闪动跳跃。介于惊蛰与春分之间,大
遍地野菜香
程广海
  我对于野菜有着近乎偏执的喜好,记忆中那些挥之不去的花花草草,犹如精灵般蛰伏于人的心头。想起它们,总有些甜甜的、涩涩的感觉,那丝丝的野菜的香味,带着三月浓郁的芳香,沾着晶莹的水珠,在心灵的一隅闪动跳跃。   介于惊蛰与春分之间,大地还蒙胧着蓬松的眼睛,荠菜就率先唱响了报春的第一曲。那些碎小白嫩的花儿星星点点地遍布在田野上了。挖荠菜的人们先从村庄最近的麦场地开始,沿着村西的河沟、水渠、然后直至村西开阔的西洼地,人们挎着篮子,追着荠菜的芳香,一个下午的时间总能把小小的篮子装满。   现在的荠菜有好多种吃法。娇气的城里人总是把它们弄的有色有味,用猪肉包水饺、烙油饼等。而我们那时家里没有白面,没有油,母亲看到我挖了这么多荠菜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有些无奈。她没有更多的烹饪方法让我吃好,只好用水煮了,用盐一拌吃菜团。   春天是男孩们撒野的开始,春风掠过,树叶开了,花儿开了,我们有时在榆树下争吵着,那一串串白白胖胖的榆钱是花儿吗?似乎谁也说不清,就只管爬上去,看谁摘的榆钱儿最多。别人家里的榆树是不准爬的,就得结伴到西洼里去。那里能得到很多的榆钱儿。   西洼是一块福地,在最饥饿最困难的时期,曾用许多的野菜挽回不少人的生命。在西洼的西北角,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那里长着粗大的家槐和榆树。伙伴们许多的人惦记着那些榆钱和槐花,但就在大白天没有几个人敢去摘。据说,在那片树林里,去年死了一个女知青,三哥回来给我们描述说,就挂在歪脖子槐树上,舌头都变黑了。我们才不管呢,小辈、小龙、亮子我们几个穿过密密的花椒园,拐过幸福河,就钻进了那片树林。   亮子最后爬上榆树的,小龙装满了一兜榆钱时,他指着亮子说,那个女知青来了!胆小的亮子慌忙下树,下身被刮破了。亮子娘骂我们,说,那刮破的是要命的地方,亮子大了不能生娃娃才找我们呢。   一场春雨过后,田野里就会冒出许多的野菜,在幸福河两岸,那些向阳的河堤上,灰灰菜、苦苦菜、马蜂菜、苋菜顶着松软的泥土,先是冒出一点的小芽尖,几天后,就是一团团的翠绿了。苦苦菜也叫苦苦牙,是一种匍伏于地上的植物,无花无果,长到三四个细长的叶子时就可以吃了。最简便的一种吃法就是洗净后卷到煎饼里,先是一种苦苦的涩味,吃到后来,就有一点甜丝丝的清香。此菜不仅清热解毒,还有明目的药效。   有一种菜在鲁西南的叫法是马蜂菜,实际上它的学名叫马齿苋,也叫麻绳菜和长寿菜,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性耐旱,生命力强,不仅能吃,还可入药。麻绳菜分两种,一种是叶片比较厚实;另一种是叶片比较薄且细长,都开红花或黄花。在众多的野菜中,比起娇气的榆钱和槐花来,它是一种最朴素的菜。我们能从三月吃到七月,吃法也比较简单,用水烫了,放上蒜泥和醋凉拌,那滑腻酸酸的味道,是儿时吃到的最好的美味。   苋菜,是一种草本生植物,茎细长,叶子椭圆形,有长柄,暗紫色或绿色的叶子,茎和叶子是普通的蔬菜。它通常能从5月吃到8月,我们一般用叶子来烧汤喝。   春天里出场最隆重的要数槐花了,人们急切的盼着念着,它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被春风吹着,被春雨滋润着,总不肯揭开神秘的面纱。在西洼,那片茂密的槐树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隔着幸福河,我们在岸东边就闻到了甜丝丝的槐花香,那串串胖嘟嘟的槐花,在静止的时空,如棉似雪。当春风吹荡的时刻,会有片片的槐花飘落下来,如雪般晶莹剔透。   那一年,上初一了吧,邻家女孩玲子非跟着我到西洼摘槐花,我在高高的树上。玲子仰着红红的脸伸着白白的小手给我要槐花,不给,就央求着:“哥,哥,再给一串吧”。在春风的飘动中,玲子的黑发舞动着打在我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痒。那时候,天快黑了,我拉着玲子的手,在茂密的槐树林里奔跑,人在树下慌动着,犹如两只笨重的小鸟在飞。   去年春节前,妻子从市场上买来荠菜包水饺。看着鲜嫩的荠菜,我有些迷惑了。我记得荠菜只有在过年后二月里才有啊,怎么现在就会有了呢?过了几天,为验证这一事实,我和一位朋友骑车走了三十里路,来到城外的一片开阔的麦田,果然看到在麦地开着细碎的白花的荠菜。朋友说,可能是暖冬的原因。   现在的野菜品种也多起来了,而且还进了高档的宾馆饭店,吃法也有些讲究起来,但它们大多来自大棚里的人工栽培,而且是一些反季节野菜,吃起来索然无味,总觉得没有儿时吃到的那些野菜的原始野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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