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声音——致女友

　　距离所赐，是你的声音。 　　你的声音里，是你的感情。比友情浓，比亲情淡------这像个命题，你思考得这样复杂么？ 　　这些无所触及的情缘，千里之外，轻轻地敲打一个人的心扉。不知道生活中，自己何在；但是此刻，我知道你在我眼前。 　　心在云游。心随人走。在一种默契和亲切的情态里找到你，找到自己。在茫茫壮美的大漠里，在江南烟雨巷陌里，在车来车往，在热泪飞落----- 　　你是上帝所赐，爱情是生命所赐。 　　你是我最珍贵的礼物，你就是爱的使者，是丘比特所挽住的人。 　　亲爱的G，在新年艳阳天的第一天晚上，一个电话让我想起你蜿蜒的爱情。多少次欲说还休，如今我满腔热望倾向你：爱情甜蜜。生活永不会拒绝你，除非你先放弃。 　　这些情语，是我作为好朋友给你的礼物。它们在我心里温暖着，书写出来希望也能温暖你。 　　我没有设想过，因为我不能确信。你将从哪一个路口下车来见我，用什么方式唤我。 　　没有拍肩，没有拥抱，从头到尾没有激动过，没有热烈地也没有偏激地讲过什么。我说我心如止水，行云流水------你恐怕也有一点。 　　我殊不知自己现在是以感知他的方式来感知你。你是我熟悉的，你的他就是我感到亲切的。时光所写就的爱情书页加给你信心和越来越深的快乐，我从你脸上可以看得到。那是因为他所交付的爱情的甜美的质地。聪明的女孩，骄傲的女人，如果放弃愚妄的骄傲能令你更快乐地抵达本心，那就不要自欺欺人、忸怩造作。 　　“那一天”，常常用来描述情史。但它是我们好多同学朋友共同的噩梦的出发日。“那一天”从你嘴里吐出，只要三个字就可以使人热泪滂沱。可是我们我们不去走那过去的路了，我们只说到与这三个字相关的一个名字，像是说一朵过季了的茉莉花，欣喜中夹着感伤的语调，还带着微笑。每一天都会在我心上刻着，每一丝感伤，每一次触动都会。暗夜和孤独中，回到记忆里一定是快乐的，有时是我们的必须。感伤也是生命的必须。 　　但是如同抵达山巅之前，总是要在疲劳中行进，一边默默地、杂乱地怀想。我心里飘过一些阳光下的云朵一样地，眼前飘过在公众中热衷于辨论的同学他，本来很娇气却很有见识、很够朋友的同学她，容光焕发依然少男杀手的你。这些印象比较新鲜，然而还有一种陌生正不断在靠近我的新鲜。 　　今夜我忽然想起了他，在子夜。我总是在入睡前后的困倦里想一些快乐的事，让自己能够安然享受这些无瑕的时光，像那些大梦者一样，像饱满的头颅和均匀的呼吸所代表的儿子睡着的样子，发出满意的呼吸。我的呼吸有时伴着疼痛，有时天亮醒来也难免有意外的疼痛。那些轻微的感觉无法顾及，甚至来不及玩味，就得在掐着点的工作时间里开始生活。除了睡眠，没有什么时间属于自己。但是我们总可以选择思念的对象，选择温暖的记忆和物象。 　　我常常在一个人睡下的时候想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想你，我也便不可能想到他。他风度很好，一张有轮廓的脸，一副生动的表情，不疾不速、娓娓动听的表达，还有一点是统帅一切的——美妙的嗓音。这些应当没有一点夸张之意，你一定也知道。 　　我总想起那一次你们离开的情景，想起你们说笑的情景，大约是一年以前的那些场景。你们的谈笑，就好像你和我在大学时候说笑一般情形。在山水之间，你们的说话是流动的场景，流动的意味，我看着听着感觉非常快乐。这些年你的气质里格外多了一层忧郁，使你显得更富神韵了。人群，可以掩盖很多，但是你的一步两退的多情缠绵，让我感觉你内心蕴藏的深厚的热情。你从来不会拒绝友情，你是何等珍惜朋友之情啊！所以你身边从来不会缺少朋友。 　　我记得在书城门口是他叫我的名字，第二声张望中的我才听见。已经好几次都是他代替你招呼我。用一句话说叫“他是你的喉舌”或者“他是你的声音”。我双名两个字，在你和我的所有女朋友口中都是重音在后的，但他说出来颇不同是重音在前，好像“晓”成了形容词。这样的称呼有何差异呢，想起来挺有意思。一般叫法好像可以把我从小猪、小狗中区别开似的，“小卉”（大家平时也这样写的）就是小花小草，所以小麦也是我用了几年的一个Q名。他的叫法则好像我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花儿。这是我推而广之的联想罢了。我还想起弟弟对我的叫法。因为我是他最小的姐姐，所以他叫我小姐姐简称“小姐”，全家人都这么叫，包括我奶奶。现在弟弟已经成家了，他和弟妹还是这样叫我。我确实非常喜欢。尽管我在家的时间少，没有当个好姐姐。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场景。我们俩非常接近，因为我们生日只差七天。所以她曾经捉摸过我们俩，发信息给我说我们一样：多才艺，喜变化，不囿于家庭生活。但我还想知道，面对同一个场景，在我们的内心是否引起同样的波澜。我觉得你一定比我更多地尝味到了生活的甜蜜和快乐，因为我知道你的个性，比我开朗。你生而比我幸运。 　　我常常想起那天的场景，我认为它所昭示的心理意味，非常深刻，可惜自己却没有一个小说家或者心理学家的敏锐。我无法讲述，所以直到今天，我只是在心里揣摩。当时它在我心里激起了感动，然而讲起来我却嫌太简单。 　　当着我们几个同学的面，那天你们俩都有失态。先是他打倒了茶杯。他没有说话，他听着我们说。他专心用一张牛皮纸重新包好了五本书，但是长出来的绳子如何办呢？他去要了一盒火柴，他用火柴烧断绳子。火柴棍象牙一般白，它吸引了我。我问为什么要用火柴呢，现在的人用火柴是什么意思呢？我没有注意他的回答，他可能也没有确切答案。我害怕他对待我的书（现在已经成了你们的书）这种隆重态度影响到别人，岔开一下而已。不知为什么，他一不小心只手碰倒了面前的茶杯，我心头一惊，但是没有谁惊慌，我看他放正茶杯，抢救火柴，从容不迫，好像庆幸自己找到了事情做。我像个局外人似的，观察着相对而坐的你们。其实我是重感受而轻观察的，我通过语言、声息、场景，来感知事物，就像一个盲人。比如我初见一个人我会记得他的气质，但不会记得他的服装，我远没有小说家的眼光。我觉得他是个重细节的男子，比如西装，比如火柴，都可以看出他的品位、情调，然而他为什么会打倒茶杯？难道他还紧张么？他优雅地微笑，语音如绝尘音响。 　　晚上吃串串香，你把油碟弄翻了。你自嘲地做哲人语，担心什么就真的会发生什么。他吃得很少，使我感觉他有一些肃穆，但是我一点也不奇怪。他的冷静、克制、默契，我感觉还有敏感，都是我所熟悉的气质，并不隔膜，更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的包容力）。至于你们所说的他的幽默的一面，我是无从享受的啦。
　　　　　　　　　　　　（２００７／３／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