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守
2020-11-22叙事散文吴安臣
守文/吴安臣小区里的守车人我是进城以后才知道的,我以前以为城里人每家只要有车,都应该有个车库,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称得上幼稚,城市里寸土寸金,怎么可能把每辆车都关起来呢!不过车子还好,不像牛羊,露天之下会不适应,于是顺理成章的产生了守车
守
文/吴安臣 小区里的守车人我是进城以后才知道的,我以前以为城里人每家只要有车,都应该有个车库,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称得上幼稚,城市里寸土寸金,怎么可能把每辆车都关起来呢!不过车子还好,不像牛羊,露天之下会不适应,于是顺理成章的产生了守车人。 那位守车的披着军大衣,脑门光光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射着孤独阴鸷的光,面对一些冰冷的车,他似乎麻木了,抑或习以为常了,麻木不仁地枯坐。一次我深夜归来,看到那位守车人的眼睛一直追随我,似乎我就是那偷车贼,在别人看,这样似乎带有挑衅的意味,但是于他,我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的孤寂在车的包围中尤其明显。我和他似乎在两个世界,在黑夜游荡的似乎不只是一些鬼魂之类,守车人也一样。 偶尔也会看到他和旁边的卖铺老板搭几句话,但是那些卖铺不是彻夜开的,守车人的光光额头上倒映着昏黄的路灯光,他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一人还在清醒着,一切都在沉睡,睡倒在另一个世界的尽头,他的警觉并没有让我感到什么不安,说到守车人我会无由地想到许多关于“守”的岁月和故事。 我守过玉米。那时的玉米价值可以说高于我的生命,雄踞在我上方。继父交待过我,玉米从它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一直到收回仓里,都要守,这就仿佛是一个如玉的美人,从宣布她可以做你的妻子那刻起,这心就悬了起来,死死把她守着,甚至直到洞房花烛之后的年年岁岁都要提心吊胆。那些直立的玉米织成不透风的墙,把我织在中间,我总希望有点声响,因为沉闷的空气里布满了恐惧,你想辽阔的平原上仿佛只有你一人,你不觉得恐怖吗?整个世界除了玉米,已经死亡了一般,那种感觉似乎在深夜里看日本恐怖片,自己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似乎可以看到自己那颗鲜红的心脏在自己的体外剧烈的抖动,那种痉挛牵及全身的每股神经,人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异于坐牢,天地之大,自己给自己圈定的也就是那片玉米地大的一片“根据地”,地这头到那头用脚丈量来丈量去,就是那几步,稍不留意玉米叶子锯齿一样还会在你的脸上手臂上留下血红的印记,那种痛至今记忆犹新。 但是真的有声音的话,也那就是“咔嚓咔嚓”的让人绝望的声音了,那肯定是偷玉米人闯入带来的,那时我觉得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有丧失一个守玉米人的角色,我只能心虚地咳嗽几声,或者装作大人的口气骂几句,身单力薄的我其实在真正的盗贼来临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虽然玉米的价值高于一切,但总不至于为玉米献出宝贵的生命吧?也许你会说我的懦弱,可我觉得在那空旷的环境中即使我被人打倒了,也没人来营救我,我的牺牲最终是无谓的,没人给我什么英雄的封号。 看到守车人我疑似多年前的自己正坐在那,只是玉米换成了车子,毫无生气的车子比起玉米似乎更不近人情。只是守车人没有我的恐惧罢了,这是一个繁华的都市,所以他不会像我一样想到鬼魂一类的东西,那些鬼魂已经恐惧这都市的繁华,但当我在玉米地边时,那些恐怖随时会潜入我的内心作祟,于是我的敏感和想当然就这样形成了,它们是铸就了我性格的主要因素。那些似乎无谓的守望把我生命写入荒凉,那些在我生命之外的玉米从此融入了我的生命,后来那粗糙的玉米面经过我喉咙时,我酸涩的泪花如潮一般在眼里泛滥。那种交织着爱恨的感觉似乎永难抹去,在守的时候它在我很远的地方——漠然着!在吃的时候它让我的泪花涌动,延续我脆弱的生命形态:那时不吃玉米真的会饿死人的。所以爱恨交织构成了我对玉米的全部印象。 若要说惬意地守当数守瓜了,我说的瓜指的是西瓜或者其它摘了就可以吃的瓜,对于守瓜这样的美差我想人人都想捞到,在夏夜的星光下,睡在一片朦胧的香气中,看着露珠在瓜的表皮上闪烁着清凉的月光,听着无边的虫鸣,那夜不但可以饱口福之欲,还可以让耳朵装满动听的自然之音,比起瓦尔登湖畔的梭罗来也不差啊,信步瓜田,你就是君王,哪个瓜可以吃了,走过去,三下两下摘下来,吃得嘴角汁液四溢,没人注意你的吃相,放开胸怀的不羁和洒脱简直可以和魏晋名士相媲美,瓜棚一般搭得要高出地面很多,当你站在上面时,你会觉得广大的土地似乎都属于你,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和被玉米包围的窒息感绝对不同,同样是“守”,那意义完全不同,角色的转换让我们的心境完全被外物随意雕刻着。由万物而及心灵,“守望”衍生出了很多的形式,诞生了许多凄美的故事。 拿我们大理苍山来说就有“望夫云”的凄美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年轻貌美的南绍公主阿凤与善良英俊的猎人阿龙相爱。南绍王以皇室从不与平民婚配为由,百般阻挠破坏,公主与猎人逃往苍山,过着恩爱生活。后来,南绍王派凶狠的罗荃法师将猎人打入洱海,变为石螺。公主望夫不归,郁愤万分,撞崖而死。她死后化为白云,终年飘忽在苍山顶上,遥望洱海,遗恨绵绵!其实我们都知道这种守望是无谓的,但是谈到传说,人们都为南诏公主这种守望感到心绪难平,那种绝望的痴情而今又在苍洱之间催生了多少痴男怨女呵,实在没人能说清。南诏公主的千年守望凝铸成我们心灵中的“望夫石”,至今令人唏嘘的故事走入了影视和书本,成了一种永恒的守望。 同样记得一个令人心动的美国故事,名字已模糊不清了,但是情节历历在目,故事说一个人因过失被捕入狱,铁窗数载刑满释放,但他怕回家,他以为妻儿已经抛弃了他。虽然当初他和妻子约定,只要她还记得丈夫并愿意等候他,那么就在门前的树上挂黄手绢,每年一条,实在等不下了,那么就另寻幸福之路,他看不到那些黄手绢的话也就不会再踏进家门,从此将浪迹天涯。故事结束男主人公回到了家。他想急切地回家,但又害怕回家后看不到黄手绢失望而去,矛盾重重地下了火车,想不到没到家,他就看见了在风中招展地黄手绢,登时激动,愧疚,欣慰、、、、、、诸般滋味涌动,撇开男主人公不谈,可以想见那位在家中守望的妻子经历了多少苦痛和辛酸,为心中那份执着的爱恋,一个女人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煎熬,这就不是用一个伟大之类的字眼能概括的了。 “执子之手,生死契阔”,这是爱情的相守誓言,“与子盟誓,永不毁约”,这是信誉的共同坚守,现实世界太多诱惑,能像故事中人物那样守望下去的实在难寻了,多的是变节者,变心者,炎凉世态,守望的田野上人迹寥落,蝇营狗苟,为利奔忙的俗世众生角逐。 守着物的人好多守不住自己的心灵,坚守是一种虚幻的宣言!能坚守地毕竟是人群中的另类和少数。
文/吴安臣 小区里的守车人我是进城以后才知道的,我以前以为城里人每家只要有车,都应该有个车库,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称得上幼稚,城市里寸土寸金,怎么可能把每辆车都关起来呢!不过车子还好,不像牛羊,露天之下会不适应,于是顺理成章的产生了守车人。 那位守车的披着军大衣,脑门光光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射着孤独阴鸷的光,面对一些冰冷的车,他似乎麻木了,抑或习以为常了,麻木不仁地枯坐。一次我深夜归来,看到那位守车人的眼睛一直追随我,似乎我就是那偷车贼,在别人看,这样似乎带有挑衅的意味,但是于他,我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的孤寂在车的包围中尤其明显。我和他似乎在两个世界,在黑夜游荡的似乎不只是一些鬼魂之类,守车人也一样。 偶尔也会看到他和旁边的卖铺老板搭几句话,但是那些卖铺不是彻夜开的,守车人的光光额头上倒映着昏黄的路灯光,他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一人还在清醒着,一切都在沉睡,睡倒在另一个世界的尽头,他的警觉并没有让我感到什么不安,说到守车人我会无由地想到许多关于“守”的岁月和故事。 我守过玉米。那时的玉米价值可以说高于我的生命,雄踞在我上方。继父交待过我,玉米从它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一直到收回仓里,都要守,这就仿佛是一个如玉的美人,从宣布她可以做你的妻子那刻起,这心就悬了起来,死死把她守着,甚至直到洞房花烛之后的年年岁岁都要提心吊胆。那些直立的玉米织成不透风的墙,把我织在中间,我总希望有点声响,因为沉闷的空气里布满了恐惧,你想辽阔的平原上仿佛只有你一人,你不觉得恐怖吗?整个世界除了玉米,已经死亡了一般,那种感觉似乎在深夜里看日本恐怖片,自己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似乎可以看到自己那颗鲜红的心脏在自己的体外剧烈的抖动,那种痉挛牵及全身的每股神经,人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异于坐牢,天地之大,自己给自己圈定的也就是那片玉米地大的一片“根据地”,地这头到那头用脚丈量来丈量去,就是那几步,稍不留意玉米叶子锯齿一样还会在你的脸上手臂上留下血红的印记,那种痛至今记忆犹新。 但是真的有声音的话,也那就是“咔嚓咔嚓”的让人绝望的声音了,那肯定是偷玉米人闯入带来的,那时我觉得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有丧失一个守玉米人的角色,我只能心虚地咳嗽几声,或者装作大人的口气骂几句,身单力薄的我其实在真正的盗贼来临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虽然玉米的价值高于一切,但总不至于为玉米献出宝贵的生命吧?也许你会说我的懦弱,可我觉得在那空旷的环境中即使我被人打倒了,也没人来营救我,我的牺牲最终是无谓的,没人给我什么英雄的封号。 看到守车人我疑似多年前的自己正坐在那,只是玉米换成了车子,毫无生气的车子比起玉米似乎更不近人情。只是守车人没有我的恐惧罢了,这是一个繁华的都市,所以他不会像我一样想到鬼魂一类的东西,那些鬼魂已经恐惧这都市的繁华,但当我在玉米地边时,那些恐怖随时会潜入我的内心作祟,于是我的敏感和想当然就这样形成了,它们是铸就了我性格的主要因素。那些似乎无谓的守望把我生命写入荒凉,那些在我生命之外的玉米从此融入了我的生命,后来那粗糙的玉米面经过我喉咙时,我酸涩的泪花如潮一般在眼里泛滥。那种交织着爱恨的感觉似乎永难抹去,在守的时候它在我很远的地方——漠然着!在吃的时候它让我的泪花涌动,延续我脆弱的生命形态:那时不吃玉米真的会饿死人的。所以爱恨交织构成了我对玉米的全部印象。 若要说惬意地守当数守瓜了,我说的瓜指的是西瓜或者其它摘了就可以吃的瓜,对于守瓜这样的美差我想人人都想捞到,在夏夜的星光下,睡在一片朦胧的香气中,看着露珠在瓜的表皮上闪烁着清凉的月光,听着无边的虫鸣,那夜不但可以饱口福之欲,还可以让耳朵装满动听的自然之音,比起瓦尔登湖畔的梭罗来也不差啊,信步瓜田,你就是君王,哪个瓜可以吃了,走过去,三下两下摘下来,吃得嘴角汁液四溢,没人注意你的吃相,放开胸怀的不羁和洒脱简直可以和魏晋名士相媲美,瓜棚一般搭得要高出地面很多,当你站在上面时,你会觉得广大的土地似乎都属于你,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和被玉米包围的窒息感绝对不同,同样是“守”,那意义完全不同,角色的转换让我们的心境完全被外物随意雕刻着。由万物而及心灵,“守望”衍生出了很多的形式,诞生了许多凄美的故事。 拿我们大理苍山来说就有“望夫云”的凄美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年轻貌美的南绍公主阿凤与善良英俊的猎人阿龙相爱。南绍王以皇室从不与平民婚配为由,百般阻挠破坏,公主与猎人逃往苍山,过着恩爱生活。后来,南绍王派凶狠的罗荃法师将猎人打入洱海,变为石螺。公主望夫不归,郁愤万分,撞崖而死。她死后化为白云,终年飘忽在苍山顶上,遥望洱海,遗恨绵绵!其实我们都知道这种守望是无谓的,但是谈到传说,人们都为南诏公主这种守望感到心绪难平,那种绝望的痴情而今又在苍洱之间催生了多少痴男怨女呵,实在没人能说清。南诏公主的千年守望凝铸成我们心灵中的“望夫石”,至今令人唏嘘的故事走入了影视和书本,成了一种永恒的守望。 同样记得一个令人心动的美国故事,名字已模糊不清了,但是情节历历在目,故事说一个人因过失被捕入狱,铁窗数载刑满释放,但他怕回家,他以为妻儿已经抛弃了他。虽然当初他和妻子约定,只要她还记得丈夫并愿意等候他,那么就在门前的树上挂黄手绢,每年一条,实在等不下了,那么就另寻幸福之路,他看不到那些黄手绢的话也就不会再踏进家门,从此将浪迹天涯。故事结束男主人公回到了家。他想急切地回家,但又害怕回家后看不到黄手绢失望而去,矛盾重重地下了火车,想不到没到家,他就看见了在风中招展地黄手绢,登时激动,愧疚,欣慰、、、、、、诸般滋味涌动,撇开男主人公不谈,可以想见那位在家中守望的妻子经历了多少苦痛和辛酸,为心中那份执着的爱恋,一个女人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煎熬,这就不是用一个伟大之类的字眼能概括的了。 “执子之手,生死契阔”,这是爱情的相守誓言,“与子盟誓,永不毁约”,这是信誉的共同坚守,现实世界太多诱惑,能像故事中人物那样守望下去的实在难寻了,多的是变节者,变心者,炎凉世态,守望的田野上人迹寥落,蝇营狗苟,为利奔忙的俗世众生角逐。 守着物的人好多守不住自己的心灵,坚守是一种虚幻的宣言!能坚守地毕竟是人群中的另类和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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