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浮生一日
2020-11-22叙事散文莫明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睡不着觉。想想以前酣睡的时光,那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昨天夜里,有意看书到很晚,想今天好好睡个懒觉。谁料早早的又醒了,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些烦心的破事,更睡不着了。躺着也是难受,索性就起来了,看着窗外的黑一点一点地浅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睡不着觉。想想以前酣睡的时光,那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昨天夜里,有意看书到很晚,想今天好好睡个懒觉。谁料早早的又醒了,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些烦心的破事,更睡不着了。躺着也是难受,索性就起来了,看着窗外的黑一点一点地浅下来,天终于渐渐地亮了。有早到的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因了晨的寂静,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于是,拿了扫帚去做卫生。昨天吃饭的时候,王在念叨:“这几天好象没有人拖楼道了。”我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要我说我们也不要做了,但我还是冷冷地说:“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我不喜欢做事虎头蛇尾,我觉得无论做什么,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好。
早上没有什么事情,胡乱看了看报纸。待到十点多,忽然心里很着急,便乘车回来了。
家中只有娘和清清。娘斜躺在床上,依旧气喘吁吁的,问病情,只是一再地给我说:好多了!好多了!其实,我看得出来,那病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好转。而娘的病,也总是先咳后喘。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烦躁。清清在百无聊赖地转悠,娘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在嚷着要走。我只好说跟清清说:再玩两天吧!其实我知道,要一个孩子离开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没有玩伴,就像陈水扁最高明的招数不是咆哮台独而是篡改历史一样。
再问娘吃了吗?她说:吃了!吃了!问吃的什么?说是馒头。我说馒头怎么能行,不下去买上些吃干啥?娘半饷没有啃声,临了说:“馒头就行了。我气喘地这样,下不去。”其实,刚刚说出去我就已经很后悔了,先不说娘这样的病况是不是合适早六层楼上爬上爬下,这几个月,因为礼多,因为工资老不兑现,我已经两三个月没有给娘零花钱了。即或是想买,我也不知她是不是还有钱。问昨天下午吃什么,说是熬的稀饭,不用说也是馒头了。我虽然嘴上说着病了喝点稀饭好消化的话,但心里却酸酸的异常难受。
中午了,问娘想吃点什么,她说:“什么都行,你想吃啥就做上些啥吧。”我又问清清,他说想吃干面。娘忙着要去活面,我说:“算了,还是我下去买一点吧。”待我买了菜和面上来,娘已经把肉洗好切碎了。我说:“你不放下我来洗。”娘说:“没事,我洗掉了。”娘看到我买的面,说:“怎么买了这么多?你买了多少?”我说:“我也不知道,买了2块5的。”娘在抱怨:“就两三个人,1块5就够了。”其实,我是故意多买的,我想下午自己不在的时候,娘可以下了剩下的面吃。我让娘出去,怕油烟呛咳了她。
都是现成的东西,没用多久,饭熟了。坐在餐桌上吃饭,我闷声不语,娘一次又一次地给清清夹菜,而自己却吃得很少。我说:“你吃那么点怎么行。”娘说:“吃不下。”吃完了,娘去洗家什,我心中想了想应该去洗碗的,可是心灰心懒,便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娘去躺下了,她说坐不住。我看清清走进走出的,便去给他取了本《水浒》让他看。家中书多,但似乎找不到可以让他看的。一会进去,看娘竟像是睡着了,而我也该回去了。出门时,摘了墙上旧的挂历,我一直想借那几张画装点一下单位上那间荒芜的住房。
步行去坐车。数九的天气却暖和得这样让人不能接受,我感到心底的寒意也在一点一点的消融。耳畔满是嘈杂的车声人流,渐渐地,不快也就变成了一种麻木,一种无觉。等车的时间似乎比平日久,但因为无事的缘故,便没有了急噪。我只是空洞地看着匆匆来去的行人,心里竟有丝惬意。在这个忙碌的尘世里,闲就是福吧。
车过教堂,上来几个乡上的干部。看到我,都扭过头去看窗外。一看,便是早上“溜号”的人。其实,早在来长安前,就听到这里的干部难管,很多人早上去点完到,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回家了。待到下午再去点个到,一日工作就结束了。几个月看来,传言也并非虚妄啊。因为有好多次,我都撞到了这些“溜号”的人。只是,他们不知,今天的我,和他们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而已。我也装作不知,在那里按来按去地玩手机。
大院里很安静,看来,很多人还在午休。我回到到房中布置那个玻璃隔断。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废旧挂历上的国画剜下来,镶嵌在每个玻璃框的中央,再用雪白的纸在后背衬贴了。好久不做这种事情了,中途差点泄气,但还是硬坚持了下来。效果不错,感觉整个房子都亮堂了。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疏可惊人啊!正在孤芳自赏,王进来送文件。一进门就夸张地哇塞,说我真是文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笑了说:“什么文人,不过是一介农夫而已。”正说着,张又进来说:“呀,都是你画的嘛?”我听了哈哈大笑:“我要能画出这东西,可就不来长安做农夫喽!”
下午,浅打电话说杨和武来了,问我能不能回去,一起去吃个饭。我要值班,当然不好回去,只好在电话里向她们表示了歉意。放下电话,我忽然在想:如果不值班,就我现在的心境,这样的聚会我还会愿意去吗?大约是不会去的。不知为什么,这几年特别厌倦这样的聚会应酬,哪怕是要好的同学,或是朋友。感到已经远没有了年少时的那种热切和盼望,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想一个人无言地静坐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或许,我真的老了,心比身先老了。但愿我的不在,她们可以更快乐,更自在,至少浅 。毕竟快乐可以传递,抑郁也会传染的啊!
吃晚饭的时候,王说:“你回去吧。” 我说:“谢谢,我还是陪你们值好这最后一班吧。”是啊,年假休息归来,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而我,还会有此时此刻的闲适吗?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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