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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站 在 风 中 的 女 人

2020-11-22叙事散文止禾
有一个女人,她一直站在风中,春夏秋冬都以一种姿势在大街一角依壁而立。直到有一天,她不再站在那儿的时候,我才有了用文字诉说的冲动。认识那个女人是因为我曾经做过她的房东,说认识事实上是不确切的,至少应该有一个程度。她脸有些苍白,年龄大约40岁了
  有一个女人,她一直站在风中,春夏秋冬都以一种姿势在大街一角依壁而立。直到有一天,她不再站在那儿的时候,我才有了用文字诉说的冲动。   认识那个女人是因为我曾经做过她的房东,说认识事实上是不确切的,至少应该有一个程度。她脸有些苍白,年龄大约40岁了,我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憨厚的男人是做木工活的,夫妻俩从乡下来到小城谋生。每一次与她见面要相隔三个月,她会按时将三个月的房租交到我的手上,然后我们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便又汇入各自的生活支流。偶有一两次,她不能一下凑齐房租,就会事先来到我的办公室告诉一声,不久她就会把房租如数送来。就这样,她在我的房子里居住了大约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过多的往来。去年夏天她来交房租时对我说,男人回家收割去了,等新米晒好了送我一些尝尝新鲜。我说,你的生活也不容易,留着自己吃吧,因为有一次我坐在公交车里面看见她在大街上拾破烂的背影。而且我一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就婉转地拒绝了她。婉转之中也许不小心带有冷淡的距离,可能不经意伤着了她,她有些不自在地转身走了。她一走,我就后悔了。在这个小城多年,我的心被打磨得有些冷漠,少了一种热情的温度。   一天下午,从前的邻居来到我的办公室说,小妹你把房子收回吧,不要再租给那个女人了。我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说话快如吐珠的邻居大嫂,她怎么了?大嫂气愤地说,那个女人不正经,最近很多男人出入她的家,她一定是租你的房子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末了大嫂还加重语气鄙视地说她的男人居然不管不顾,真是不要脸的女人。说完大嫂还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在干净的地板上,以示她的愤怒。我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喃自语,她不是捡拾破烂吗?怎么会……大嫂见状起身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那只是幌子,小妹你看着办吧,别让那女人坏了我们楼道的风气。   这事就不上不下的堵在心里了,我以什么理由去收回房子呢?再说大嫂的一面之辞又可信吗?正在我犹豫难决的当口,女人神情忧郁地来了。不等我开口,她就说我来退房子给你。我没有问为什么,就说你不用了就还给我吧,半月的房租就算了。她执意给了我50元钱,零碎的钞票带还着体温。   后来我才知道,是邻居大嫂与女人吵架了。原因是那女人在楼道笑着招呼了一声大嫂的男人,正好被大嫂看见了。这还了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居然勾搭起邻居的男人来了不是。大嫂暴跳如雷,尖厉的骂声上窜下跳,把一声不响的乡村瘦弱女人逼进小屋子躲藏了起来。于是,女人没与木匠男人商量,就独自收拾起简单的行李搬家了。   再见到女人是在那条喧哗的大街上,她穿着还算体面的衣服比先前光鲜多了,佩戴着摇晃晃的大耳环,让人分辨不出质地的真伪,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劣质脂粉,毫不客气地破坏了那一头青青长发的秀美韵味。她的眼光一见到我,有逃避的急切感,麻木冷漠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算是与我匆忙地打了招呼。她站的位置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早上中午都有可能碰见她,更多的时候是在早上的时间里。后来,她站的姿势总是斜靠在那堵墙壁上,手里拿着一件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专注地在那里用手不停地编织。我们的目光不再碰触,但我过路时总是忍不住要看她一眼,毫无办法,她在这条街道旁站成了我眼中一道忧伤的风景。   用不着怀疑她站在风里等待什么,一切迹象都印证了大嫂刺耳的骂语。隆冬时节到来,风不再柔和,仿佛变得有棱有角,刮得人脸生痛。她依然站在那里等待,只是在寒风中她的脸更加苍白憔悴,冻红的手指编织毛衣也不那么自如。快过年了,我想这个女人也应该收拾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吧。   一夜间,女人突然消失了,像是被风卷走了一般。她回家了?还是生病了呢?心莫名其妙的有些放不下她。一天,两天,她还是没有出现,我走到她站立过的地方,问旁边烟摊上卖烟的大婶知不知道那个长发女人的去向。大婶一声长叹,唉……可怜的女人啊,她那患癌症的儿子还是死了。我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那张忧郁苍白的脸就浮现出来,拥挤的大街有些摇摇晃晃。-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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