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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家乡的酸面条

2020-11-22抒情散文刘新吾
家乡的酸面条文/刘新吾傍晚的乡村,烟雾淡淡。几个铲猪草的孩子,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说说笑笑,仿佛是从童话里走来。村子的深处,有家的母亲,已经发出了一声两声的呼唤。这是夏日乡村一个再也不能平凡的日子,孩子们还未进村,就嗅到了一种很熟悉的香味。
  家乡的酸面条   文/刘新吾   傍晚的乡村,烟雾淡淡。几个铲猪草的孩子,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说说笑笑,仿佛是从童话里走来。村子的深处,有家的母亲,已经发出了一声两声的呼唤。这是夏日乡村一个再也不能平凡的日子,孩子们还未进村,就嗅到了一种很熟悉的香味。这种香味,就像那缈缥的烟雾,忽远忽近,若有若无。这种香味,酸酸的,辣辣的,还带点儿油炝的芬芳,更有些葱爆的别致。这些小家伙们,伸长鼻子,有一两个,已经是口水盈盈了。一个孩子说:“谁家的酸面条熟了?”大家随声附和:“是的,谁家的酸面条熟了。”“还有油炸葱花呢!”“是的是的,还有油炸葱花呢。”   这是多年前真实而自然的一幕。那时节,在乡村里,一顿酸面条,就是孩子们最向往的了。放学回家,先去为猪羊铲草,天朦朦黑时,满载而归。一般家户,都是面条。但甜的多,酸的少。而用油炸葱花的,就更少了。因此在孩子们心中,这油炸葱花,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了。一次有个孩子神秘地说:“你们知道毛主席吃什么?”大家说不知道。他自鸣得意地说:“毛主席他一顿吃三碗油炸葱花!”大家一愣,想想这油炸葱花,平时很难吃到,毛主席他住在北京城里,应该是这样的。其实,孩子们就是孩子们,这油炸葱 花,是用来炝饭的,是调味,怎么就能大碗大碗的吃呢!这些孩子们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我。   家乡的酸面条,操作起来,其实很简单。一锅水烧开,先调萝卜辣椒,待小火煮熟后下面,再调醋,调盐,有芫荽的调芫荽,没芫荽的调葱花。按现在的说法,也就是滚水大煮面。那时节,香油是很少的,只有逢年过节,或有亲戚来,或是工作组来吃派饭,才用油炝。倒是这面条,擀起来有些讲究。和面要用温水,不能和的软,软了没筋骨。也不能和的太硬,硬了擀不开。面擀的不能太薄,薄了容易煮烂,不好吃。面擀厚点儿,但要切细,还要切匀。这样的面条下锅,不容易煮烂,还吃起来有筋骨。一顿好面条,面与萝卜是白的,辣椒是绿的,有时候是红的,芫荽与葱是绿的,有人家调点儿酱油,汤也有了颜色。吃开来酸啾啾的,辣酥酥的,好不畅快。尤其是在盛夏时节,这样的面条吃过,不热不燥,还浑身通泰。   然而,岁月变迁,风光易失,我终也没能够继续呆在家乡。先是向外求学,后是毕业分到异地工作。求学期间,还有个回乡的假期。工作之后,路途遥远,回家也是两年三年一次的了。离开了家乡,外面的饭菜,总有些吃不惯。求学期间,在城市,自己刚从农村出去,饭菜质量好些,还觉得行。工作之后,地域偏僻,又是在少数民族地区,大鱼大肉吃的不少,可说起味道,心里总不畅然。每每饭后酒余,不是心满意足,却总是想着家乡的饭食。其中最打人心眼的,就是这家乡的酸面条。在外工作多年,每次回家,总嚷着要母亲做面条。闹得母亲常常看着我贪吃的模样发感慨,认为儿子在外,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的,钱花了,还吃不好肚子。   家乡的酸面条,其实也不光我喜欢。一位与我同事的男子,夫妻分居,吃饭总在大街上。在大家眼中,他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不料有一次,竟然嗅着饭的味道,寻到了我的家里。这时节,我已经从外地调到了家乡,住在学校家属院内。这顿饭,就是一般的酸面条。他说他正准备到外面吃饭,校园里走着,闻到了这股味,不由自主地,就走来了。吃饭时,他深有感慨,说大街上的饭食,他没有不吃过的。可吃来吃去,总觉得不如这简单的酸面条香。他还说,这活人,家就得像个家。有时候,他在大街上走,闻到这股酸面条的味儿,鼻子一酸,就想流眼泪。同事的话我信,在外奔波多年,我常常牵挂的,不也就是这一口嘛!   酸面条好吃, 我也曾尝试做过的。在甘南的某一年秋天,阴雨连连。工作之余,大家多以喝酒解闷。说起酒后什么饭好吃,我说千吃万吃,不如我家乡的酸面条,酸辣咸易,还解酒有力。兴起处,特邀三两好友,要亲手做出,让他们品尝。可惜饭没做成,倒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做饭伊时,所有的调味品都卖来了,就是这面条不好弄。那时节单身,平日我们都很少做饭,锅碗是有的,偏没有擀面的擀杖和案板,只好以压面替代。问题就出在这压面上,我倒了半盆子面,去大街上的压面铺。我是骑自行车去的,一手把车,一手端盆。出学校大门时,面盆子放在车把上,不小心前面有个水坑,正好又有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而来。这一顶二碰,不知怎么的,就把面盆子扣到了头上。此时,又赶上学生放学。赶紧返回,用水冲洗。谁想这面粉,不洗还好,一洗,反而粘在了一起,几乎让大家笑破了肚子。之后,再不提做饭事。   现在,人过中年,时不时的,总有一些饭局找上门来。应酬也罢,蹭吃也好,每次酒后,总让妻子做一顿酸面条。然而,尽管妻子做得十分努力,端上桌来,看起来也像模像样,可童年时的味道,却是怎么也吃不出来了。有一次跟同事们玩笑,大家都说这是生活好了,《芋老人传》写的不就这回事嘛!我则不然,一笑作罢。如今做饭,不是液化汽,就是蜂窝煤。如此做来,快则快矣,可做出的味道,又怎如那时代?那时代,菜出的是自然,火烧的是柴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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