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植入我灵魂高处的那一缕橄榄绿
2020-11-25叙事散文江阳公子
植入我灵魂高处的那一缕橄榄绿捡起了一片白杨树的叶子,我看到了千万片叶子在飞旋。足迹踏过,一派金黄,眼睛望向高处,整个天空的蓝被越来越干净利落的枝杈分割得恰到好处,这样神妙的镜像更显示出大自然独有的力量。这时候,我的朋友,你一身的少年锐气锋芒
植入我灵魂高处的那一缕橄榄绿
捡起了一片白杨树的叶子,我看到了千万片叶子在飞旋。足迹踏过,一派金黄,眼睛望向高处,整个天空的蓝被越来越干净利落的枝杈分割得恰到好处,这样神妙的镜像更显示出大自然独有的力量。这时候,我的朋友,你一身的少年锐气锋芒隐隐,正气凛凛。一身橄榄绿的执着以春天的名义行经过岁月的守望,橄榄绿的年华迥荡着如歌的飘举,绿色的憧憬因为军装的昭示,更因为军旅也和覆盖大地的绿色一样,是生命的卫护,安宁的荫庇。所以,我的仰望是崇高的。
纸上杀敌真豪语,诚所谓夸张是诗人的天性,对词语进行巧妙的重组是吟者的权利。正因了此项特权,羸弱的诗人中偶有作万夫不挡之勇状的人,而向往战场厮杀拼命的人更不在少数。因为纸上谈兵,我敞开了胸膛拥抱青杨,热烈,有力,让心海湖波一圈圈荡漾年轮的彭湃。我的朋友,我的叙述是有一个方向的,笔触的传达通过特殊的路径。此时正是深秋时节,在曾经一同了望过的白杨树林中,一树一树飞旋的金黄在夕阳的映衬下闪亮着前所未有的光斑。在深秋的白杨树底下思念一身橄榄绿的你。最庄重的颜色,最忠诚的品质,记忆的背景上橄榄绿正徐徐延展,覆盖大地。于是,独自在与你相距的另一个城市,沉醉地闻到了你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那些枝叶开始弥散着永生永世的冥想。
从军——不独杨炯、高适、岑参、李白、杜甫、李贺、杜牧以此相尚,就是以田园山水诗卓绝于世的王维也写过: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习惯了敲击键盘,握钢枪的你竟然可以夜夜进入我的梦寐,这真是奇迹。从来就知道,唐代的边塞诗大多像服用了伟哥一样雄壮,早些年的自己也是特别喜欢的,可能是那时候自身携带的本来就多,故而有如此贴心的体认。今则不同,你的解甲归田亩令我颇为感时伤世,虽说人生即是酒肉穿肠。看那些号召里玄远不着边际的虚假大词,再回想置身武警中队楼顶上,于秋夜无边的安静里痛饮着白酒的那份情缘,我就总要疑惑:那是一段多么饱满充裕的时光啊!
战士自有战士的气魄.战士自有战士的襟怀,战士自有战士的欢愉,战士自有战士的豪迈。告别了爸妈,离开了故乡,美好的青春年华将在绿色的军营里度过……十七岁的那年金秋,刚刚走出中学校门的你,头顶金灿灿的阳光,胸戴一朵大红花,带着对明天的向往,在锣鼓声、鞭炮声、叮咛声交织的美妙乐章中一脚就踏进了绿色的警营。普通一兵,橄榄绿的身影,一种存在,一种提示,一种象喻,一种责任,一种日之后月之后年之后的青青春春。你向我说起过那些白杨树,.你要我把涉过沱江的双脚再从嘉陵江边启程,一路迤俪与你共览齐鲁青未了!
热闹,寂静,繁华,废墟,生命总要经历这样的场景,历史也不例外。就像我头顶纷纷扬扬的落叶。在某一阶段,热闹和繁华都要不断地集聚,到一定的时候,一切费尽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大厦终究逃不过一劫。“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是啊,无边落木萧萧下,和平年代,普通一兵的在和走,亦可以透过军刀骏马和滚滚狼烟呼喝,充分证明自古以来“最是征人不自由”的万确千真。但是,你的走没有消极,你离开警营,走得那么平凡,那么默然。了解你其实不想走其实是想留,懂得你对部队的那分深深的眷恋。你给我一片橄榄叶,一片荫凉,给我夜夜的快乐,和豪气。
听!萧萧落叶声渐渐繁密了起来,渐渐露出了吞吐大荒的模样。而在整个秋天的版图上,浪浪天风,苍苍海山……
还是那些白杨树沿着道路的两旁勾勒出一道别致的风景,和风一样向上的品质,白杨树的尖顶直接向上,夏天就是这样绿过来的。千里大平原,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拐过去,散落在大平原腹地的家家户户,我看见了那些门户都扎着篱笆。我的朋友,你告诉过我,沿着白杨树笔直的指引向前走,就会找到一扇打开的门。是等待友朋归来的那种望远的姿势,一看就会明白,倚着木门站着的是你的亲人,我的亲人。会落光叶子的白杨树背后,厨房顶上已经在飘着缕缕的青烟了,而你翻出了已经洗得发白的军装。
白杨树的叶子缤缤纷纷。我却没有动身的迹象,我依然在你当兵的这座城市里,在曾经共同呆过的营房四周寻找昔日的影像。那些因为陷入痴绝的神色,我知道,当心胸被一个人填满的时候,一个人的眼睛里频频出现的总是一个人的影子:或许是一个不经意的手势、一个惊鸿一瞥的眼神;再不就是一个侧影,一个怅怅的微笑;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吸引与被吸引,魂牵梦绕。我就这样望着宿舍楼上白铁皮的晾衣房,当初和你就是坐在晾衣房的前面看已经高过四楼的一大片白杨林。你说故乡的白杨所呈现出来的气势要庞大辉煌得多,令人窒息,晕眩:生长在川南然后漂过大半个中国最终落草川北的我根本想象不出除了丘陵高原海滨之外的大平原。这也难不倒人,我就把警营背后的这一片小小的白杨林竭尽全力地放大,扩展,加上想象,差不多已就够了,之于那一片土地我就一直这样自以为是着。白铁皮盖就的晾衣房在我和你的背后,你和我的背后就晾晒着橄榄绿的的军裤,橄榄绿的军衣,还有橄榄绿的军用小裤衩。还记得吗?经你的手洗过的衣服挂在晾衣房太阳斜射过来,橄榄绿就生动了起来。你是文书你根本就还是个少年,是在秋天,是在吃过晚饭之后,就来到了宿舍楼的楼顶上。军用水壶里装的是酒,面对的是那一片小小的白杨林。
从来不大叫,两个人坐在高处,安静地凝目而视眼界里逐渐开始转黄的树叶子。就这样一直坐到星辰开始出现在天空,在这样一个特定的过程里,人在骨子里是悲观的。悲观的缘由其实就是孤独。这影响到在写作中对词语无意识的选择,感受,和诠释。比如此时此刻即将被落叶包围的形势,注定会在人心中把涌起的情愫沉下来,沉到一个点上,一个词就会自动跳将出来:暮色四合!暮色四合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忧伤只是一个人在时的毒药,孤单。暝色入高楼,有人在楼上愁,拥着少年的橄榄绿,我看到的暮色和黄昏是诗意的。有一个说法我很相信,记得一个网友说,有过旅途经历的人,大凡都有这样的感受,如果你要踏上一条艰难险阻的路,有一个士兵为伴,你会暗自庆幸——无论什么情况之下,他都不会甩下你不管:如果有两个兵为伴,你就会无忧无虑;如果有三个兵为伴,你简直可以唱着歌上路,尽管他们才十八九岁二十来岁……
十八九岁二十来岁,除了你,谁还在天边唱着自己的歌?齐齐领略山之威武、水之浩荡,城之素朴,月之俊逸,一个人的记忆就已经具备了一个人的力量:凌晨三点想起你,站在你曾经躺过的床位面前。我的兄弟,抑或我的孩子,一身的橄榄绿一身的青枝绿叶鼓荡着我的思念。山涛说“嵇叔夜之为人也,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其醉也, 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人都走了,那个站在太阳底下的十七岁少年,逆着光的一张脸上绒毛毕现,微微扬起的下巴,短短的寸头,那年,那月,那天,那种戎装的少年英雄形象已然定格。火热的警营生活砥砺了生命,磨炼了意志,净化了灵魂,人生价值当以捍卫者的崇高姿态永葆青春的纯净。橄榄绿,我的理解已经超出了布料颜色身体等等低级趣味的指向,而白杨树正在季节的颠峰处,如火如荼地燃烧。
我的思念,一日长于百年。
20041115由兮居
20041115由兮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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