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冷风中捡废纸的小女孩

冷风中捡废纸的小女孩 　　前些天在街边看到的一幕，连日来总是让我无法释怀。 　　上午十点多，刮着风，天气阴冷。一对母女，孩子大约四五岁。两人穿得还算整洁，孩子是一身浅黄色的夹衣，如果不是长久地处在风中，应该不会受冻。但是她们偏偏就长时间地行走在阴冷的风中！她们在沿街捡拾废纸和水瓶。我看到她们时，母亲正用双手张开一只尼龙编织袋，而孩子，正弯腰捡起一大张被风吹来的报纸；她一只手捡起来，又双手粗略地揉作一团，然后顺顺地塞进袋子里；母女俩又沿街走去了，女孩小手牵着母亲的衣襟，淡黄色的背影象风中的一朵小菊花。看那袋子鼓着，证明她们不是刚刚来到风中。 　　我的心里锐锐地疼了一下。隔着街，驻足片刻之后，我也走了。可是那一幕，连日来总是让我无法释怀。 　　孩子弯腰捡起报纸的情景，象一幅定格了的照片，清晰地印在我脑海。这与顾城笔下那个孩子的“孤线”完全是两回事。过后我不止一次地猜想过母女俩的各种境况，比如说她们有没有父亲和丈夫？唉，不说也罢，但愿她们仅仅是因为生活困顿。 　　想起冰心笔下的儿童世界，多么美好！蓝天，白云，草地，鲜花，歌声，梦想……冰心将无限的爱寄予孩子们，希望他们多多享受天真、无邪、快乐和幸福；那是几十年前的炉火，至今仍温暖着无数孩子的心；然而今天这位女孩却不得不处身瑟瑟的寒风之中——我忽然又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能得饱暖是他们难有的幸福！ 　　可不可以责备那位母亲呢？而她必有她的苦楚，或许还很深重！哪个母亲的心是木头做的呢？她一定没读过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类的文章，但她当然有爱，也一定懂得如何做一位母亲；可是她更一定不能够啊！在我的心疼痛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无疑在疼，但疼得久了，就不再感觉到疼了。 　　梁实秋先生在《雅舍小品<孩子>》中说，现代社会里，“孩子的健康及其舒适，成为家庭一切设施的一个主要先决问题。”他担心的是宽裕的家庭对孩子的溺爱和纵容会影响他们的良好成长，由此担心出发，他也“一向不信孩子是未来世界的主人翁”，“弯曲的小树，长大是否会直呢？”梁实秋的担心在这位黄衣女孩身上不存在，但他的怀疑却令人思索。捡废纸的女孩没有营养良好的童年，她的人生会健壮吗？她眼中的世界都有些什么呢？她还不理解她妈妈的艰难，可她知道街上的废纸对她们有用；她或许觉得跟妈妈这样上街很是好玩，但她长大后若还记得这段经历，心中会不会流泪？ 　　可是谁应该、也能够为小女孩的今天负责？ 　　女孩是一棵小树，她没有长歪，她只是太缺乏滋养；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读书；如果有条件进入正常的人生轨道，又不知她能否把握并好好利用这捡废纸捡来的“财富”？ 　　街上风冷，愿太阳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