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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浮躁亲吻我的村庄[原创]

2020-11-25抒情散文云中燕
往事如烟。往事如遗失在山路边一枚枚残缺不全的记忆。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劲吹着古老的神州大地时,我那昏睡了几千年的村庄,苏醒了;清冷了的几代人的火塘,火热了;瘦渣渣的黄土地,生出了金果果;弓腰驼背的父亲,也挺直了脊梁……往事如梦。20年,弹指一挥
  
  往事如烟。往事如遗失在山路边一枚枚残缺不全的记忆。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劲吹着古老的神州大地时,我那昏睡了几千年的村庄,苏醒了;清冷了的几代人的火塘,火热了;瘦渣渣的黄土地,生出了金果果;弓腰驼背的父亲,也挺直了脊梁……   往事如梦。20年,弹指一挥间。当现代文明的狂飙,几度亲吻滇西大地之后,我那大美无言的村庄,居然又经不起些许喧嚣、浮躁的诱惑,顿改往昔典雅、清丽的容颜,进而趋之若鹜,浓妆艳抹,并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条山路像长蛇似的,从小镇的尽头,一直蜿蜒盘旋、逶迤向另一座铺满白云的山颠。如老山羊一样,蹒跚在弯弯扭扭的羊肠小道上,我发现,还乡之路是越来越弯,越来越细,越来越险了。往日赤脚行走的小路,随处可见啤酒瓶支离破碎的身影,一向畅通无阻的赶马大路,几乎都已改弦更张。尤其让人不解的是,在许多足以让人失足、致命的险口险段,本应填平或是增设护栏什么的,却非要不偏不倚地凿一个、乃至更多的大坑大洞,以置人畜于死地,意欲何在?细细思量,其出发点,也无非是为了保护几棵营养不良,种一山坡收一土锅的包谷、蚕豆、麦子或是苦荞……这仅仅是捍卫几根有其不多、无其不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啊!此时,我这株生在乡下,长在城里的两栖作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着生在村庄的艰难!    现在已是仲冬,往年“麦苗青青菜花黄”的优美景致,为何都已销声匿迹了?且看,田野里处处写满了萧索、荒凉和凄清的笔迹。是纯粹的败笔吗?不是。想有所成就吗?也不象。不过,那田埂上的野草倒是十分幸运的,自生自灭也罢,进入牛腹化作肥料也好,几乎没人对它捕风捉影,评头论足。沟渠里睡满了牛粪、碎石和落叶,沟心干出了水平,干出了档次,无愧于“干沟”的光荣称号!这可大大地苦煞这些出生不久的蚕豆和麦子。乡亲们都在干啥?小河水都干涸了吧?可是,小河水仍在山脚下哗哗地奔跑,即便到了来年的盛夏,它也不会停止行走的脚步啊!这些刚刚投转世间的小生灵,一个个翕动焦渴的嘴唇,伸长脖颈,睁大困惑的眼睛,在等待,在煎熬,在恸哭……由此,我不止一次地念起了村庄里几个幼年丧母、丧父的婴孩,心里不禁酸酸的,沉沉的,仿佛自己就在其中。一个童年时期营养不良,青春期发育不全的孩子,还能够繁衍聪明健康的下一代吗?!我不得而知。   清风裹挟着沙子、粉尘,无情地抽打着我的脸颊,直把我弄得面红耳赤,两眼汪汪。站在凹凸不平的“致富路”上,多少天过去了,我始终未能亲眼目睹农用车负重前行的身影,倾听拖拉机“牛喘”似的叹息。在凝神静思的瞬间,山间飘出了马铃声,回眸细看,大队人马已将都市文明驮进了我的村庄。与此极不协调的是,须臾之间,一辆辆潇洒漂亮的铃木、劲隆、钱江摩托车从天而降,并反反复复地占侵着我的视野。他们或是相互追逐,或是长途鸣笛,其时速之神奇,声音之恐怖,直搅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牛马惊恐,猪不吃食。他们不仅带来漫天飞扬的尘埃,带来疯狂和傲慢,而且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和不安!有历史经验的老人都说,这眼前的态势,最象当年敌机过路的情形啊!后来,我在报纸上获悉,某乡镇仅一个月内就发生摩托车事故30余起,伤亡人数简直不忍计数。于此,我唯有在心里祈祷、祝福我的村庄平安,吉祥!   热乎了20年的火塘,再一度冷落了。这个冬天的夜晚,唯有上了年岁的老爷爷、老奶奶,才愿蜷缩着干瘪的身子,“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在无可奈何的寂寥中默默吞咽那难言的孤寂与苦涩。在忽明忽灭的火光里,围炉而坐、儿孙绕膝听故事的美谈,已成空谷足音,天方夜谭。烤烟、核桃、猪、鸡、牛、羊的廉价出售,充实了干瘪的腰包,更满足了那份蓄谋已久的空虚。于是乎,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夜以继日地在我的村庄爆发。结局呢?一年的血汗,如流水一般莫名其妙地涌进他人的口袋。我的家门弟兄,表哥、表姐、表叔……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更像受伤的野狼,惨不忍睹!   村庄无言。大地无言。建新房的愿望,泡汤了;娶媳妇的美梦,破灭了;长期困扰的疾病,没钱治疗,一向沉甸甸的火炕头,也空荡荡的了……    要说乡亲们都像城里人一样的殷实、富足、精明吗?可是,无论我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们始终都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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