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温暖的火炕
2020-11-26叙事散文鲁芒
温暖的火炕○ 鲁芒我老家那地方以前是没有床的,家家清一色的火炕。当然,稍微上点年纪的人现在还是喜欢睡炕,比如我哥哥今年刚四十多岁,今秋里又将跟我嫂子用了二十多年的那张楸木床抬到了南屋,硬是请人给支了一盘火炕。火炕,在我们那里可是很重要的基
温暖的火炕
○ 鲁芒 我老家那地方以前是没有床的,家家清一色的火炕。 当然,稍微上点年纪的人现在还是喜欢睡炕,比如我哥哥今年刚四十多岁,今秋里又将跟我嫂子用了二十多年的那张楸木床抬到了南屋,硬是请人给支了一盘火炕。 火炕,在我们那里可是很重要的基础设施,新房子盖起来后的头等大事就是垒炕。那些年,农村最普遍的房型是三间堂屋,两梁七檩或九檩建构,屋顶用麦草缮盖,两头再用砖或泥坯齐梁横中隔开,在偏南面的地方留一道门,东西两间厢房就是卧室了,中间的堂屋兼做灶屋,在靠北面的地方座东朝西或座西朝东垒有一大一小的锅灶,锅灶就连着东西厢房里的火炕。 火炕的构造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在东西厢房靠北山墙的地方,用泥坯砌起来四周密封而中间留有许多烟道的平台子,一日三餐烧火做饭时,锅灶里的烟雾火焰爬进烟道渐渐温暖平台,上面再铺上麦穰、草席,天寒地冻时人睡在上面,底下暖暖的特别舒坦。 在那个物质文化生活比较贫乏的年代里,农村人寒冷、寂寞的漫漫冬夜大多是偎在温暖的火炕上度过的。记忆里的冬天比现在要冷的多,雪总是不停地下,小河里结满了厚厚的冰,连屋里的水缸、咸菜坛子都会结冰,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火炕,那单薄的被子怎能抵御如此的寒冷,乡亲们靠什么度过一个个严冬。 火炕虽然等同于床,但却不仅仅用来睡觉,还有着客厅的功能,冬天里,家里来了客人,总要将其让到炕头上去,在炕上安了八仙桌,泡上酽酽的浓茶,炒上几个小菜、温一壶老酒,主客盘腿而坐,拉拉家常,叙叙情谊。冬天里没有农活,酒席常常是午饭时摆下一直到日落西山,菜温了几遍,酒上了几巡,若不是客人挣着要走,还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其实,看看酒并没喝多少,话却说了几箩筐,庄稼地里一年的收成,邻里婆媳的故事,天文地理、奇闻逸事无话不拉。 冬闲里,乡里人有晚饭后串门的习惯,每当夜幕降临,小孩子早早钻进被窝倾听着坐在火炕沿上的男人们海阔天空地闲扯,或者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巴嗒巴嗒地抽着叶子烟;女人们则坐在暗淡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补破衣烂衫。我的父亲在四邻八舍有着很好的人缘,冬天的晚上到我家串门的人就特别多,母亲总是将火炕烧的热热的,抓一把大叶子茶扔在锅里,谁要是口渴了,自己拿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一气。有时侯,母亲还会将一些瓜干、毛芋头、玉米棒、蒜瓣子等放在锅灶的碳灰里烤着,给尾随大人来串门的邻家孩子吃,那烤的焦黄的山果香喷喷的特别诱人。 火炕冬天里是很温暖的,夏天的时候就热的人受不了,而且容易滋生跳蚤等害虫,于是人们夏天里就换地方到小南屋或院子里做饭,有的干脆将西厢房里的火炕拆除换了床,冬天在东厢房住,夏天到西厢房住。 随着生活条件的逐年好转,村里的年轻人都开始点煤炉子,用煤气做饭,大锅灶也不常用了,自然,火炕也多拆除了。不过,我们那一带的老年人大多还喜欢睡火炕,冬天里回到老家,我总喜欢和老父亲挤在火炕上,每当这时,我的心就感觉特别温暖。
○ 鲁芒 我老家那地方以前是没有床的,家家清一色的火炕。 当然,稍微上点年纪的人现在还是喜欢睡炕,比如我哥哥今年刚四十多岁,今秋里又将跟我嫂子用了二十多年的那张楸木床抬到了南屋,硬是请人给支了一盘火炕。 火炕,在我们那里可是很重要的基础设施,新房子盖起来后的头等大事就是垒炕。那些年,农村最普遍的房型是三间堂屋,两梁七檩或九檩建构,屋顶用麦草缮盖,两头再用砖或泥坯齐梁横中隔开,在偏南面的地方留一道门,东西两间厢房就是卧室了,中间的堂屋兼做灶屋,在靠北面的地方座东朝西或座西朝东垒有一大一小的锅灶,锅灶就连着东西厢房里的火炕。 火炕的构造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在东西厢房靠北山墙的地方,用泥坯砌起来四周密封而中间留有许多烟道的平台子,一日三餐烧火做饭时,锅灶里的烟雾火焰爬进烟道渐渐温暖平台,上面再铺上麦穰、草席,天寒地冻时人睡在上面,底下暖暖的特别舒坦。 在那个物质文化生活比较贫乏的年代里,农村人寒冷、寂寞的漫漫冬夜大多是偎在温暖的火炕上度过的。记忆里的冬天比现在要冷的多,雪总是不停地下,小河里结满了厚厚的冰,连屋里的水缸、咸菜坛子都会结冰,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火炕,那单薄的被子怎能抵御如此的寒冷,乡亲们靠什么度过一个个严冬。 火炕虽然等同于床,但却不仅仅用来睡觉,还有着客厅的功能,冬天里,家里来了客人,总要将其让到炕头上去,在炕上安了八仙桌,泡上酽酽的浓茶,炒上几个小菜、温一壶老酒,主客盘腿而坐,拉拉家常,叙叙情谊。冬天里没有农活,酒席常常是午饭时摆下一直到日落西山,菜温了几遍,酒上了几巡,若不是客人挣着要走,还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其实,看看酒并没喝多少,话却说了几箩筐,庄稼地里一年的收成,邻里婆媳的故事,天文地理、奇闻逸事无话不拉。 冬闲里,乡里人有晚饭后串门的习惯,每当夜幕降临,小孩子早早钻进被窝倾听着坐在火炕沿上的男人们海阔天空地闲扯,或者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巴嗒巴嗒地抽着叶子烟;女人们则坐在暗淡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补破衣烂衫。我的父亲在四邻八舍有着很好的人缘,冬天的晚上到我家串门的人就特别多,母亲总是将火炕烧的热热的,抓一把大叶子茶扔在锅里,谁要是口渴了,自己拿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一气。有时侯,母亲还会将一些瓜干、毛芋头、玉米棒、蒜瓣子等放在锅灶的碳灰里烤着,给尾随大人来串门的邻家孩子吃,那烤的焦黄的山果香喷喷的特别诱人。 火炕冬天里是很温暖的,夏天的时候就热的人受不了,而且容易滋生跳蚤等害虫,于是人们夏天里就换地方到小南屋或院子里做饭,有的干脆将西厢房里的火炕拆除换了床,冬天在东厢房住,夏天到西厢房住。 随着生活条件的逐年好转,村里的年轻人都开始点煤炉子,用煤气做饭,大锅灶也不常用了,自然,火炕也多拆除了。不过,我们那一带的老年人大多还喜欢睡火炕,冬天里回到老家,我总喜欢和老父亲挤在火炕上,每当这时,我的心就感觉特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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