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情长眠

　　　　　　　　　　　　爱情长眠 　　坐在地铁站台的椅子上，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他的心柔软地像一块海绵。在这样的一个画面中，他们抽象成，心底的一张画像：两棵种植在城市背景里的树，以藤蔓的方式交缠成一体……。地铁像一条绿色的长龙，在这个狭长的空间内，他们一直牵着手，走动着，后来，在座位上，他们依偎着，坐了下来。 　　很久之后，他想，她还记得这些吗？她会知道他过去有过的那种感觉吗？他曾想安静地在她身边燃烧自己一次，他那么想着，想着，一直到分手，之后再没有机会来临……。他记得那个时候，记得自己的冲动，记得在多年之后，他们的面对面，他像一个孩子，年龄的知觉消失了，他仿佛从孩子起，重新生长了一次。那时候，她挽住了他的胳脯，他记得他的胳脯好多年没有人挽过了。他想着，自己的爱情已经长眠在岁月的那些时刻…… 　　很多年之后，肌体衰老，行动丧失能力，执拗的愿望已经夭折，无法逃避的残酷，在一生当中，错过了实现梦想的机会，缺憾的感觉少不了疼痛。爱情仿佛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消融在岁月的黑暗中，尤其在蔓延的雨夜当中，划开着的闪电，照亮着天底下，曾经熟悉的事物。而这些都是无声的，和世界隔开了无形的距离。 　　爱情如果不死，如果鲜活着，它一定在深海中，在知道生存的其它奢望消失之后，，照亮一个人内心世界的，惟有爱情……。比如，患了绝症的男人依靠对一个女人的爱情，温暖支撑着自己，并到达心里明净的远方。他会觉得，如同在睡眠中，品味着光明和梦想的时刻来临，他也会感到在死亡来临时，那种重大的发现…… 　　历史和现实当中，许多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已经贯穿了人间。在文化的缺失当中，在各种功利目的的轨道上，一个人的感觉，奢望着那样的情境的出现……。但是，男人和女人的纽带，最重要的无疑就是，无法消失也无法割断的爱情。设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或者没有了女人，那么无论哪一方的不存在，对另一方，显然都成了一种绝境。那就是说男人和女人的色调，有一种先天的色彩，这个色彩都在个人的心中。在一些单纯的基调上，或者谁都会拥有那么一种自然的机能，那么，排除外界干扰的一种吸引，或者可以称作为爱情的基调。事实上，人随着生存本能的需求，人在社会的穿行和攀缘，爱情的感觉，在很多时候，被一次次地挤出了轨道，在种种的变形当中…… 　　用诗歌表达内心隐秘而深远的世界；用小说演绎梦想，用散文扩张着感觉体验天地……在一种虚无的景象中，实现了一些缺失的愿望，它们或许并不能让你在现实中找到另一种真实，但你记得，曾创造过的记忆，属于个人的经历。在黄昏透明的地方长眠的个人的回忆和经历，占有着他的成长，并有着不同方式的爱情企图……。 　　离开爱情现场，可以依靠回忆重复经历。我想起一对国外的名人，他们依靠约定，在一生的不同时期，互相吸引、召唤、一直到生命的某个地点结束。有人说他们是一对契约在生命里的爱情。这个例子在左证：人一生的生命，在背后的一条线索，就是那样的一种爱。或者这样的爱可以从爱情这个单纯定位于男女之间的方式扩展开去，比如说血缘关系的人，达到精神和思想感应互通的人…… 　　人在过程当中难以逃脱的是精神的磨难，在我开头描述的情境中，他是她的一个过客，一个她风景里的过客吧。那是他自己的事，后来想，他确实让自己相信，他所以这样和她几乎是无关，所以他后来有许多个失眠的夜晚。……他总是睡不着，觉得本来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地，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其实他知道，她已经把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了，而他却不能。在那样的夜晚，他拒绝自己那样一次次地想她。后来，一直有那么些个后来，他冷冰冰地把自己拒绝在那样的一个想象之外，所以他对自己始终是有点残酷的。事实上，他知道不这么残酷点，他又能怎么，这仿佛是他唯一所能选择的……” 　　假如爱情有过圆满，有过像日本的一个小说《失乐园》那样的高潮，既是两个逃出婚姻家庭的男女，在爱情或者说在性爱的高峰中，享受到了那样的一种爱情的美妙境界。但是高潮过去之后，会是什么呢？平淡，或者新的开始和背叛？他们都无法确定，都以为自己的真实隐含着不能确定的未来因素，那样，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接受的，所以选择了双双自杀。这样的一种方式，其实，这是爱情的极端真实。

　　这么说，体会到爱的顶点的人，他们一定感觉到了死，是爱情的一种完美结束。而之前，相对于芸芸众生们来说，更多的是逃跑，因为通常对生命的重视超过了对爱情的重视，活着和后来的改变，这样的现实，成了一种背叛。我想起我叙述和描写的故事的细节：“你一定是恨我的，恨不得想把我吃了。是这样吗？他只说，自己的感觉很复杂，他还说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可以从那地方退出来，只选择做一个朋友，一个朋友而已，他显然不能葬身在这样单方面的爱情里……。这样她显得很高兴。但是她高兴的时候，他却无法高兴起来。他知道自己是恨她的。因为，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永远也不会了。当他告诉她有一天，他要去一个地方。她说她要去见他。他说你省省吧。我害怕见你。” 　　爱情的断裂，几乎在每个人那儿曾出现过。如同春天不会一直延续下去，一个季节和接下来的季节在不停的更替，如果说爱情的出现是那样一个比季节还短暂的过程，比生命更短的过程，那人间的爱情，也确实有着它本来和自然规律不谋而合的方式。我们可以通过想象完成爱情的缺憾，可以在文字里让爱情永不退色。那样我们真的是在依靠一种对感觉的瞬间永恒，表达了一种并不可能存在的现实。 　　当人逃脱不了真实时，他就不可能逃脱残酷，我看到故事里的主人：他知道自己心里的苦，不见她，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幸运。他后来一想起那时的情景，一想起她，就觉得恨她。他后来觉得她根本认不清自己内心到底需要什么，他甚至想，当她身边的繁华落下，她会想到他，是真心对她的，那时候，她一定会想起他的好。后来，他就果真不想给她说话了，不想以任何方式说话，就那么躲避着，让生活安静下来。但是不久，她通过一些方式去问候她。他想，他肯定想起了什么，关于他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诸多时候，都必然以一种短暂的方式结束感觉和行为。我相信那样遗忘在时间当中的带有特定人的爱情，已经长眠了。众多的人，一个广大的整体，构成了这样的爱情的虚无存在。而这样也一直延续着人类的生存现状。

　　爱情，在每一个人那，都有着它的长眠方式。在生命结束之前，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心里都潜伏着叫醒他的时机和愿望。这个时刻，我想一个人曾经说过：如果说我们在这个世界一直在寻找，或者我们所做的事，所经历的一切，背后都有另一种东西在跟随，而这个东西就是爱情。它是我们内心所感受到的一种习惯真实，在生存当中，一直长眠在我们身后，或者内心不被叫醒的地方，等待时机出现，出现了被迫消失，消失了自然出现…… 　　　　　　　　　　　　　　　　　2006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