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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再陪我一次好吗

2020-11-27叙事散文芽芽
再陪我一次好吗10年前,北方的一个小城。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城市。那年她19。在19年的生命里,她从没见过海。她无数次想象过海的模样。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海到底有多蓝,有多美?19岁的7月。她告别了美丽的校园。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不
           再陪我一次好吗


  10年前,北方的一个小城。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城市。那年她19。在19年的生命里,她从没见过海。她无数次想象过海的模样。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海到底有多蓝,有多美?

  19岁的7月。她告别了美丽的校园。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不同的是,有一片海,好蓝好美的海。

  19岁的8月。她认识了他。那天她去医院找她的小表哥,他是表哥的同事,一个外科大夫。他比她大5岁,一个个子不高但极其俊朗的男孩儿。一脸的阳光色。他叫洋,很友好的和她打招呼。他的家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村子。她喜欢他大哥哥般的微笑,喜欢他一身的雪白色。

  19岁的9月。她上班了。是一所山村小学。她是那所学校里最年轻最漂亮的老师。第一天上班,他送她。他骑着他那辆破的连车镜都没有的摩托,一路上,他唱歌给她听,他的歌声干净又明朗,就象9月的阳光。

  从那个9月,他的那辆摩托成了她的专车。每天早晨迎着朝阳,他送她;每天傍晚,伴着日落,他接她。第一次看见海,她是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她喜欢坐他的车,搂着他结实的腰,把脸贴在他暖暖的脊背上,闭上眼听他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而他的歌仿佛总也唱不够,他的故事也仿佛总也讲不完。

  在海边,他吻了她。

  在海边,他把她拥入怀里。

  在海边,他说爱她。

  在海边,她也说爱他。

  22岁,她成了他的新娘。

  他们的家在小城的最北面。那里离海最近。他骑着那辆摩托,带着她找了好几天,终于选中了一栋楼的最高层。那是他用半年的工资租下来的。他说要让她每天推开窗子就能闻到海的味道;他说要让她每天晚上枕着海的声音入睡。他娶她时,没有房,家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她偎在他的怀里,脸埋进他的胸膛,说:“你就是我的房,我的家,你是我的一切。”

  25岁,她做了妈妈。他们的小家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儿。象她一样的漂亮。他说他有两个女儿。他象疼女儿一样宠她。他买下了他们租住的家。他们的积蓄也只够买下它。虽然只有十几平米,但因为有他,她就喜欢。那辆摩托终于不能再骑了,他换了新的,红色的,但不耀眼,是她喜欢的颜色。黄昏里,他驾驶着他的红色摩托,后座上多了一个人,他们的宝宝。他们在海边漫步,看海鸥,看潮水。她牵着女儿的左手,他牵着女儿的右手。他给她和女儿讲故事。他给她和女儿唱歌。

  女儿四岁了。他升了职,她也调到了小城的一所重点小学。可是他却病了。肺癌晚期。他不敢告诉她,也不忍心告诉她。他偷偷的吃药,悄悄的给她和女儿写信。写了好多,好多个生日祝福都写好了。他依然带她和女儿去看海,次数越来越多。终于,他病倒在病床上。她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他睁开微弱的眼睛,看到了她,她哭成了泪人,他满眼的愧疚。她发疯般的跑到海边,眼前的海在无情的咆哮,她跪在海的面前,她多么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让他不要走!海依旧在怒吼,滚过一浪又一浪。

  她卖了房,卖了那辆红色的摩托,把女儿送到了乡下奶奶家。她陪他去了另一个城市。那里有一家大医院。寂静的病房里,她守在他的床边,他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眼里莹莹的泪光在闪。他心疼地说:“看,你都瘦了!”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的脸颊上:“有你在我还会胖起来。”

  一个月后,他出院了。房已经租不起了。他们住进了她的学校,一间单身宿舍。她每天都给他做莲子粥喝。每天都会给他讲故事,那些故事都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半年后,他又住进了医院。再也没有喝到她做的莲子粥。

  下雨了,她抱着他,那个小小的盒子,她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租到一辆红色的摩托。就这样,她走啊走,有他陪着,她不怕,她心里想。走了好久,走到了那片只属于他们的海的面前,头发湿了,衣服湿了,那个小盒子却在她的怀里,那么温暖。

  她对他说:“再陪我看一次海,好不好?”

  她哭了,抱着他,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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