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原创] 意外的感动

2020-11-28叙事散文清风盈袖

< align=center>意外的感动

　　缓缓驶出雨点如注却依然拥挤不堪的集市中心，纷乱的嘈杂声终于从耳朵从烦躁不宁

< align=center>意外的感动
　　缓缓驶出雨点如注却依然拥挤不堪的集市中心，纷乱的嘈杂声终于从耳朵从烦躁不宁的体内渐渐撤离，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常言秋雨不过沟，东边雨骤西边晴，进入不远处的郊外，果然却艳阳高照，格外晴朗。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正值收割季节的庄稼，随风翻腾起一阵又一阵金黄色细浪。久久陷于林林总总琐碎人和事中，被这样那样奔忙分割得近乎支离破碎的身与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爽爽的秋风宜人的稻香里吸附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渐渐鲜活、温润起来。眺望窗外，我被阳光刹那间镀亮的双眼与躬耕田园的劳动者一样，凝视着远方、近处的一地粲然，仿佛听见流淌的金黄镀亮了岁月的风声，在心底涌动开来的感恩和快乐顿时充盈了眼眶。
 　　“人真是奇怪，蜗居斗室时，满脑都是纵横千里的遐想，而当我在写各地名山大川游历记的时候，倒反而常常有一些静定的小点在眼前隐约，也许是一位偶然路遇的老人，也许是一只老是停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的小鸟，也许是一个让我打了一次瞌睡的草垛。有时也未必是旅途中遇到的，而是走到哪儿都会浮现出来的记忆亮点，一闪一闪的，使飘飘忽忽的人生路线落下几个针脚。是的，如果说人生是一条一划而过的线，那么，具有留存价值的只能是一些点。把那些枯萎的长线头省略掉吧，只记着那几个点，实在也够富足的了。”
　　穿过一座又一座迷宫似的，蜘蛛网状的都市立交桥，从花草叠翠泛香、浓缩了多国奇观、中华56个民族风情的昆明世博园、民族村等景区游览出来，筋疲力尽的我却就失去了初来的勃勃兴致和奕奕神采。坐进车里闭目养神时，或许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在某个时候也会产生同样的情绪，不由就想起了余秋雨先生一篇散文里的这段话，感同身受地理解和感悟出他这话的意味和分量。这次国庆长假抵达游览的地点不少，而促使我急于写下这篇小文的，却确实不是所到之处奇观异景的吸引，而是就象余公所说的“它就是我在茫茫行程中经常明灭于心间的一个宁静光点。“这一路上的平凡小点与旖旎风光自然无法比拟，却别样地深深根植于心，久久地被感动和回味。
　　在渐行渐浓夜色中驶进灯火通明的嵩明小城时，已接近各类餐馆的打烊时分，料理完毕住处就赶紧找就餐的地方。一家三口，爷俩是彝族，我是家中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汉人，却一直对回民饮食有着共同的特别喜爱，出外尤甚。回民餐馆规模一般都很小，但不论去到哪，环境都一样地干净卫生。老板不论男女老少，都有着类似的淳厚热情，白净净的小圆帽下一张笑呵呵的脸，饭菜简朴却有滋有味且收费比较公道。行走在被色香纷呈的中秋月饼和吆喝声声挤窄了的大街上，愈加饥肠辘辘，孜孜不倦寻找许久，才在一条狭长小巷里的回民餐馆停下来。一班客人刚刚出门，看起来与强儿年龄差不多的店主孩子，正在麻利地清扫乱哄哄的杯盘狼迹，片刻工夫却就魔术般地被拾缀得整洁井然，让我那近乎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强儿看直了眼。深深喝一口他给我们端上桌的热茶，倦意顿消，更能够感受出这小人儿做事的细致，还有几分与其年龄不同步的温情体贴，越发让我好生喜欢。他跑出跑进忙结束后，就坐在对面小凳上认真做作业，透过薄薄的镜片，一对好看的眸子安静、澄澈。令我禁不住走过去与他快脚快手忙于烹饪的妈妈拉起了话题。“他读初中了，学习好，很懂事，每天放学回来就在食馆做事。他最喜欢看书，读的书可多了，老师同学都叫他小百事通呢。”一张被热气熏得发红、喜形于色的脸，洋溢着无比的自豪和欣慰。
　　我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看坐在身边的强儿。他脸红红的，低着头喝水，再没了初进屋时的大大咧咧，还有一惯的时时不经意就流露而出的养尊处优。饭菜很合口味，再者因为渗进那孩子带来的感触，我们吃得很香。一向很挑食的强儿更是津津有味，让我意外而欣喜。一路走来，被深深触动的不仅仅是风景，真好！   　　告别他们一家人出来，张灯结彩的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荡漾着节日的洋洋喜气。我和强儿兴致勃勃地逛遍东南西北街，一服装店里的两套衣服同时吸引了我和他的目光。进去一试，犹如量体裁衣一般合适，款式、颜色、质地都极满意，而一打开钱夹，却只够付我的，强儿失望地放下了。“没关系呵，你看这孩子穿这套衣服多帅，你们先把衣服带走，明天来付款吧，孩子开心就好！”经营服装的是一穿着时尚的中年妇女，笑颜如花，使一张不算漂亮的脸，有了格外动人的神采，毫不迟疑说出这话时，在明亮的灯光下更闪烁着柔柔母性的光芒，让似乎早已习惯设防目光的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拗不过她的盛情，我和孩子带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出了店门。直奔宾馆取钱，付款返回的路上，已迫不及待穿上新衣服的强儿高兴而又疑惑地问。“妈妈，阿姨就不怕我们一走了之不去付钱吗？“信任是人世间最难得的，也是最珍贵的。给予别人需要胆识和勇气，被接受的是对良知和素养的考验。”我微笑着回答了他，虽然有些文绉绉，我相信他能懂，他是个善良、聪明而很有悟性的孩子。
　　回到宾馆，就急着想把陌生小城给我的意外感动记了下来。
　　每个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畅游、纵行天下只是一种愿望。徐霞客一生在路上，双足所能够丈量到的，也不过是这博大浩瀚世界的一方水土。以前的我到过许多地方旅游观光，却时常落入“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景点拍照，回到家什么都不知道。”的恶习中，未曾留下多少痕迹，一个地方一生可能只会为之驻留一次，这是怎样浪费和遗憾？游览之旅与生命过程，仿佛异曲同工。所历经每一驿站每一景象，都蕴藏着令人欢呼雀跃的惊喜和丰饶呵。徐霞客用他奔走的一生替一代又一代后人圆了一次回归原始生命的冒险梦想。一路走来，用心记下的篇幅宏大，内容丰富，具有极高地理科学研究价值和文学鉴赏意义的《徐霞客游记》演绎了他精彩的生命之旅。不论平凡抑或伟大，把有限的生命视为一次珍贵的出游，满怀爱和热情用心去触摸、感受其的每一片段和细节，让身与心，乃至灵魂，都为之感动，为之欢呼，为之震撼，就是二者的最大收获和意义了吧。
　　我对自己说，对孩子说，也对明早就在第一缕晨曦中离开，或许永不再来的小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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