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青稞 青稞面 青稞面搓鱼
2020-11-28叙事散文心事成荷
青稞青稞面青稞面搓鱼青稞是一个丑媳妇,在我们家乡它并不是一种经济做物,仅以“副粮”的形式存在,像丑姑娘没有择婿的余地一样,它的命运就有些委屈。一片干枯的河滩地便是它宿命的所在地,没有任何的水源,农人也没有任何的闲时间去侍弄它,一生全靠着天养
青稞青稞面青稞面搓鱼
青稞是一个丑媳妇,在我们家乡它并不是一种经济做物,仅以“副粮”的形式存在,像丑姑娘没有择婿的余地一样,它的命运就有些委屈。一片干枯的河滩地便是它宿命的所在地,没有任何的水源,农人也没有任何的闲时间去侍弄它,一生全靠着天养。青稞不与麦子争宠,在寂寞中顽强的生长,只要是一块土地它就会生根发芽。当麦子被绿叶呵护的时候,被农人爱怜的时候,它已探出它的小脑袋俏皮的张望。这个时候就是农家娃闲不住的时候,三五成群,赶着羊或骑着驴向着偏远的地方跑。在青稞地旁,有拾枯草的、有放哨的、有折青稞的,远远的冒起一阵烟,一看便知是淘气的孩子在烧青稞吃。顺着烟的方向就知道又在偷袭谁家的青稞,地主人也不去计较,由着娃们玩。夕阳西下,吃饱了肚子的羊和驴带着同样吃饱了肚子的“小包公”回家,满脸的黑灰只有两个小眼珠滴溜溜的发出清灵灵的光。大人们的嘴其实也很谗,在麦穗儿随风歌唱的时候,青稞已喝足了阳光胀鼓鼓的。忙中偷闲,女人们便割来一大捆青稞,整理齐了,一把一把的像个太阳伞,放在锅里蒸。不出十分钟,一阵清香便弥漫了整个农家小园,大人孩子围在门前等着快熟的美味。孩子总耐不住,乘大人不注意轻轻的掀起扣在锅上的盆,揪一颗麦穗出来放在小手里又吹又揉,饱饱的麦粒像绿色的玛瑙咕噜噜的落在孩子的手心里。大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出簸箕一把一把的揉,孩子围在傍边,在昏黄的灯光下总听见大人的呵斥:别急着吃,小心麦芒。那时候父亲总爱哄我说吃了麦芒只有喝猫尿才能取出来,我小心翼翼的吃,但总爱耍点小精灵,乘大人不注意便吃便往衣服口袋里装,青稞吃完了,我的口袋也满了。奶奶有一手绝活,把蒸熟的青稞做成“碾珍”,放上油,蒜泥和盐,香味总招来“借东西”的左邻右舍。奶奶不轻易做,只有家里来了客人,奶奶才像烹制满汉全席一样精心的制做,一个细节也毫不含糊。 秋风吹来,青稞身着金黄的嫁衣,含羞的低下头等着镰刀的青睐。所有的农活完毕,村里的女人便张罗搭伴去附近的村子里碾榛子和碾青稞面。虽然青稞不是主要的经济作物,但它却是农人的主食,不信给你翻一下食谱:早上洋芋榛子汤或一锅榛子稠饭,炒一碟酸辣洋芋片或切一碟自家阉制的酸白菜,一家老小盘腿坐在炕上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家乡的女人都是搓搓鱼面的能手,一手搓四个,细细的长长的,不大一会工夫,搓鱼儿便像一个列队,抿着嘴整齐的摆放在案板上。炎热的夏天,搓一顿青稞面搓鱼,炝一碟油汪汪的辣子碾一些香喷喷的蒜泥,再拌一碟“野油菜”便成了农人夏季最好的消暑食品。如果这个季节谁家来了贵客,那家的女人只要喊一声邻家女人帮忙,邻家女人即使自己家的油瓶倒了也会跟着去,去给邻家的贵客露一手。客人边吃边夸赞:“这手艺可真好!”女人们就会因为客人的好评而乐上好几天。吃过晚饭拿上针线活聚在一起美滋滋的交流经验。 三年灾害被奶奶命名为“五八年”,我不知道准确是五九年还是六零年,是夏天还是冬天,总之是一个饥饿铺天盖地的年月。奶奶总不厌其烦的讲,我这忠实的听众长大了离开她了,如今我的小孩儿又成了我的接班人继续听奶奶讲那过去的故事。奶奶总说自己的“水晶干粮”烙的最好。我没吃过“水晶干粮”但我知道是用青稞面做的,也知道味道并不怎样,但仅凭一个“水晶”就让人垂涎三尺。在那个年月青稞用各种方式滋润着那些饥饿的肠胃,一把榛子添一大锅的水清的能照见人影就这样也只能这样的养活着我的亲人我的父老乡亲。 偶有客人来,看你忙着宰鸡杀兔,大鱼大肉的上了一大桌,总不好意思的问一声:“能不能做一碗青稞面搓鱼?”于是高蛋白低脂肪的东西全剩下了,一大盆青稞面搓鱼毫不吝啬的进了客人的肠胃,大大的满足了食欲。写了这么多,看者已是口水直流。没什么,在这炎热的夏季,只要你放下手中忙碌的事,到家乡走一遭,家乡人的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你歇在绿数成荫的东篱下,眺望远出一望无际的油菜花,享受乡下宁静的风抚过你忙碌的已有些疲惫的心。“乡风吹的客人醉,直把家乡作桃渊”定会让你留恋忘返。憨厚的庄稼汉子取出青稞酒与你便聊便喝,喝到高兴处还会给你来段秦腔。懂事的孩子早约上伙伴去给你摘豆角折青稞,准备晚上给你吃一顿绿色食品。善良的女人精细的给你搓一碗青稞面搓鱼,保准你碗里的面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你会悄悄的瞄一眼案板上还有没有睡着的搓鱼儿,然后羞答答的说:“好吃,我也真饿了,能不能再来一碗?”
青稞是一个丑媳妇,在我们家乡它并不是一种经济做物,仅以“副粮”的形式存在,像丑姑娘没有择婿的余地一样,它的命运就有些委屈。一片干枯的河滩地便是它宿命的所在地,没有任何的水源,农人也没有任何的闲时间去侍弄它,一生全靠着天养。青稞不与麦子争宠,在寂寞中顽强的生长,只要是一块土地它就会生根发芽。当麦子被绿叶呵护的时候,被农人爱怜的时候,它已探出它的小脑袋俏皮的张望。这个时候就是农家娃闲不住的时候,三五成群,赶着羊或骑着驴向着偏远的地方跑。在青稞地旁,有拾枯草的、有放哨的、有折青稞的,远远的冒起一阵烟,一看便知是淘气的孩子在烧青稞吃。顺着烟的方向就知道又在偷袭谁家的青稞,地主人也不去计较,由着娃们玩。夕阳西下,吃饱了肚子的羊和驴带着同样吃饱了肚子的“小包公”回家,满脸的黑灰只有两个小眼珠滴溜溜的发出清灵灵的光。大人们的嘴其实也很谗,在麦穗儿随风歌唱的时候,青稞已喝足了阳光胀鼓鼓的。忙中偷闲,女人们便割来一大捆青稞,整理齐了,一把一把的像个太阳伞,放在锅里蒸。不出十分钟,一阵清香便弥漫了整个农家小园,大人孩子围在门前等着快熟的美味。孩子总耐不住,乘大人不注意轻轻的掀起扣在锅上的盆,揪一颗麦穗出来放在小手里又吹又揉,饱饱的麦粒像绿色的玛瑙咕噜噜的落在孩子的手心里。大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出簸箕一把一把的揉,孩子围在傍边,在昏黄的灯光下总听见大人的呵斥:别急着吃,小心麦芒。那时候父亲总爱哄我说吃了麦芒只有喝猫尿才能取出来,我小心翼翼的吃,但总爱耍点小精灵,乘大人不注意便吃便往衣服口袋里装,青稞吃完了,我的口袋也满了。奶奶有一手绝活,把蒸熟的青稞做成“碾珍”,放上油,蒜泥和盐,香味总招来“借东西”的左邻右舍。奶奶不轻易做,只有家里来了客人,奶奶才像烹制满汉全席一样精心的制做,一个细节也毫不含糊。 秋风吹来,青稞身着金黄的嫁衣,含羞的低下头等着镰刀的青睐。所有的农活完毕,村里的女人便张罗搭伴去附近的村子里碾榛子和碾青稞面。虽然青稞不是主要的经济作物,但它却是农人的主食,不信给你翻一下食谱:早上洋芋榛子汤或一锅榛子稠饭,炒一碟酸辣洋芋片或切一碟自家阉制的酸白菜,一家老小盘腿坐在炕上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家乡的女人都是搓搓鱼面的能手,一手搓四个,细细的长长的,不大一会工夫,搓鱼儿便像一个列队,抿着嘴整齐的摆放在案板上。炎热的夏天,搓一顿青稞面搓鱼,炝一碟油汪汪的辣子碾一些香喷喷的蒜泥,再拌一碟“野油菜”便成了农人夏季最好的消暑食品。如果这个季节谁家来了贵客,那家的女人只要喊一声邻家女人帮忙,邻家女人即使自己家的油瓶倒了也会跟着去,去给邻家的贵客露一手。客人边吃边夸赞:“这手艺可真好!”女人们就会因为客人的好评而乐上好几天。吃过晚饭拿上针线活聚在一起美滋滋的交流经验。 三年灾害被奶奶命名为“五八年”,我不知道准确是五九年还是六零年,是夏天还是冬天,总之是一个饥饿铺天盖地的年月。奶奶总不厌其烦的讲,我这忠实的听众长大了离开她了,如今我的小孩儿又成了我的接班人继续听奶奶讲那过去的故事。奶奶总说自己的“水晶干粮”烙的最好。我没吃过“水晶干粮”但我知道是用青稞面做的,也知道味道并不怎样,但仅凭一个“水晶”就让人垂涎三尺。在那个年月青稞用各种方式滋润着那些饥饿的肠胃,一把榛子添一大锅的水清的能照见人影就这样也只能这样的养活着我的亲人我的父老乡亲。 偶有客人来,看你忙着宰鸡杀兔,大鱼大肉的上了一大桌,总不好意思的问一声:“能不能做一碗青稞面搓鱼?”于是高蛋白低脂肪的东西全剩下了,一大盆青稞面搓鱼毫不吝啬的进了客人的肠胃,大大的满足了食欲。写了这么多,看者已是口水直流。没什么,在这炎热的夏季,只要你放下手中忙碌的事,到家乡走一遭,家乡人的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你歇在绿数成荫的东篱下,眺望远出一望无际的油菜花,享受乡下宁静的风抚过你忙碌的已有些疲惫的心。“乡风吹的客人醉,直把家乡作桃渊”定会让你留恋忘返。憨厚的庄稼汉子取出青稞酒与你便聊便喝,喝到高兴处还会给你来段秦腔。懂事的孩子早约上伙伴去给你摘豆角折青稞,准备晚上给你吃一顿绿色食品。善良的女人精细的给你搓一碗青稞面搓鱼,保准你碗里的面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你会悄悄的瞄一眼案板上还有没有睡着的搓鱼儿,然后羞答答的说:“好吃,我也真饿了,能不能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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