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刻骨铭心的痛　永生难忘的爱

　　　　　《刻骨铭心的痛永生难忘的爱》 　　　　　　　　　文/李晓明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直挺挺地躺在那张只有长眠者才能躺的床上，身上有几道细绳轻轻的束着，脸上是那么地安详，就和平日里我放学回家时，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她一模一样。那一刻我象在梦中看见了天塌地陷，灵魂都被惊飞了，呼喊着扑了过去，“让我陪妈妈一宿！让我和妈妈照一张像！”我疯了，哀号着，请求着。所有的人都象和我作对一样，把我拖离了妈妈的身边，那又黑又重的大门无情的关上了。
　
　　“让我再最后陪妈妈一宿吧！那里太黑，别让我妈一个人呆着，求求你们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了！让我进去吧！”太平间的大门又一次为我打开了。天虽然还没有大亮，但东方已经泛白，夜色在悄悄的褪去。“请你们都出去好吗？我想和妈妈单独呆着。”“你会害怕的！”旁边横七竖八放着几具车祸中丧生者的尸体。
　
　　那一刻，我的眼里只有妈妈。整个世界对于我都凝固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唯一想做的就是留住她，不能让她在我眼前消失。“你怎么舍得抛下我和年幼的弟弟呀？妈妈！昨天还好好的。不是说就是阑尾炎，不用我和弟弟来吗？还让我们好好学习。怎么就这样，就这样一夜之间，一句话都没说，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就走了？” 　　生命啊，怎么如此脆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中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结束了。老天啊，你睁睁眼吧！我妈妈吃了一辈子苦，日子刚刚好一点，让她也享几天福吧！ 　　“妈妈，我们温馨的家不能没有你！妈妈，被你娇惯、从不做家务的我昨晚把房间全打扫了一遍，所有的床单都用手洗完了，还等着你回家好好夸我呢！妈妈，哪怕你天天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我一辈子伺候你，能让我看到就行！妈妈呀，你睁眼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妈妈呀，你说句话！” 　　“妈妈死了。不要这样，孩子！”刺骨的寒风中回荡着我凄厉的呼唤，几近失去理智的我已经无法感觉这个世界的存在。从那一天起，我永远失去了妈妈，永远失去了我的天堂。

　　十五年过去了，那个雪打桃花的四月天，那个叫我懂得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深渊”，什么叫“无力回天”，什么叫“天塌了”，什么叫“生离死别”的日子就这样刻进我的生命里。也从此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在我刚刚懂得孝顺的时候，她也就离去了。

　　妈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放牛，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而且穿得总是土里土气的，有时还穿带补丁的衣服。她自己从来也不给自己买穿的，都是爸爸给买，买了也舍不得穿，老是说留着出门穿，其实她一辈子也没出过十次门。妈妈活着的时候，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学习好的乖女儿。每次爸爸从家长会现场回来都必须进行实况报道，因为妈妈非常想听，尤其是每次听到爸爸是被老师接进教室，并被邀请谈教女有方的经验时，妈妈的嘴都合不拢。但是，我念了那么多年书，从来没让妈妈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一次都没有。如果爸爸忙，我就会和老师说：我父母都没有时间。有两次她刚想张嘴，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她有多么想去。我怕同学会笑话，怕她会给我丢脸。每次妈妈给我送饭我都会急急忙忙拿过来，头也不回让她快点走；我领同学回家妈妈都是盛情款待，但我很少正式的给同学介绍；我甚至不愿意陪妈妈上街；到她去世为止，我没有和妈妈的合影。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其实，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敬，最值得爱戴的好妈妈。我的心在颤抖中忏悔！ 　　妈妈是一个勤劳、朴实、善良的人。家里那么困难，要没有她的勤俭，别说贴补爷爷家，供叔叔们念书，就连我们一家四口的糊口都会成问题。妈妈总是把最新的衣服让我们穿；她会调方地、换着样给我们做吃的，她自己却总是吃粗粮，吃剩饭。妈妈能干，在村里是有名的。她既要忙地里的农活，又要在爸爸的厂里做一份清扫工作。无论活多么重，妈妈从来都不用我下地，也不用我干家务，有时候看她忙不过来，想伸把手，她总是说，“不用了，去玩一会吧”。当时农村经常停电，妈妈会给我点蜡学习，她摸黑做饭、干活。我的每一任班主任对我都尤为关照，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懂事好学换来的，可是前不久，在我和他们闲聊的时候突然知道：妈妈经常背着我找老师了解我的学习情况，在学校的表现，和老师保持沟通，老师说：是我妈的爱感动了老师。听到这，我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刺痛，妈妈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我想起：家里那么困难，为了给我打好英语基础，平时连一毛钱都舍不得花的妈妈在我五年级时，给我买了一套《英语ABC》；如果妈妈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我想对她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始终都觉得生活在妈妈爱的光环中是天经地义、永永远远的。还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初春的池塘边我领着刚刚会走路的小弟玩，妈妈和爸爸在夹障子（农村的篱笆墙）。我沿着池塘的斜坡，走到水边捡了一根大鹅毛，小弟要，我没给，还叫他自己下去够。结果他落水了，掉进了刚刚开化刺骨的冰水里，怕挨说的我就默默地站在河边望着他往下沉。妈妈因为喊我们，没听到回应，就赶来了，看到撅着小屁股的小弟还在挣扎中往下沉，不会水的妈妈玩命似地奔进齐脖深的水里，连滚带爬的过去了，抱起没了知觉的弟弟，疯了一样跑向屋里，把弟弟放在胸口，用蓝色大棉袄裹着他幼小的身体，妈妈一直哭着，睡了还在哭，我就一直一声不响的站在她头顶的炕沿边。幸好小弟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后来，每当妈妈看到那天从池塘里穿回来的只剩一只的黑布鞋都会痛哭不已。此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但她始终没说我一个字。此后的多年间，无论我犯什么错误，她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件让我终身感到罪恶难恕的事情。为了爱，她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自己。 　　记忆中妈妈打过我两次。有一次，是上学后的一个夏天，我和同学玩得高兴，忘了回家。那天，爸爸上夜班，天都黑透了，好象是九点多才回去，妈妈气得用笤帚头打我。边打边问，以后还敢不敢不和家里打招呼就这么晚回来。倔强的我瞪着眼睛，抿着嘴，就是不认错，气得她打了两下后，揉着我挨打的地方，抱着我哭。后来，听邻居们说妈妈快找遍全村了。怕我掉进池塘，还怕我被坏人领走，都吓哭了，还请左邻右舍帮着找。现在我也做了母亲才懂得，她对孩子的生命安危的挂牵远远胜过对自己安危的牵挂。我是她的心头肉啊！ 　　还有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当时家非常非常穷，在农村也买不起房子，还在租别人家的房子住。过年了，我们家买不起肉，人家房东家锅里有肉，我就趴在锅边闻个不停，妈妈拉我也不走。她流着泪打了我个耳光：“孩子！人穷志不能短。”这句话牢牢地刻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渗入了我的血液，贯穿了我生命的历程。多年来从来没因为自己穷自卑过，有很多东西比金钱比物质上的富有更重要，也促使我养成了不卑不亢的性格。 　　每逢雨天，妈妈用自行车驮我，总是把雨伞和雨衣全让我一个人用，披着雨衣还得打着雨伞。我把伞给她打，她会很生气和我嚷嚷，明明是怕我被淋湿了，硬说骑车看不清路。到头来，每回我到学校后，她都已经全身湿透了。她吃力地蹬着自行车的身影仿佛还依稀可见。每回坐在她身后，看着那略微有些弯曲的后背，我都会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出人投地，不负她的这份辛劳。其实，她不知道，她一直是我拼搏的最大动力。以至于，时至今日，我在最消极的时候也不敢彻底放弃希望，庸庸俗俗的度年华。 　　我的棉衣和毛衣年年都是薄厚各一套，是妈妈亲手做的，帽子和手套也是。我比邻居家小朋友衣服多，妈妈会买布，请别人帮助裁，她自己做。我出嫁的时候已经无法得到妈妈的祝福，但是我却偷偷地带上一条妈妈给我做的棉裤，那是妈妈一针一线缝的，是妈妈给我留下的爱的见证。它对于我价比金高。 　　母亲呵，你所赐予的是超越生命的爱！
　　和妈妈撒娇，从来不管时间和地点；和妈妈耍倔，从来不计会有什么后果；向妈妈索取，从来没想如何回报；和妈妈相依，从未料到时间会如此短暂。妈妈所给予的是这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都无法给予的。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母亲的爱是默默奉献，不图任何回报。
　　母亲的早逝是我今生最大的创伤，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深厚的母爱是我心中那盏永不熄灭的灯。
　
　　妈妈在世的时候，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失去妈妈的那一刻，我就长大了，独立了。我继承了她坚强的衣钵。用我瘦弱的肩承担起我能承担的一切。可以做爸爸的拐棍，也是弟弟的依靠。我越来越感激她留给我的那份精神财富。经常略带酸楚地、骄傲地和同事、朋友、丈夫、她从未谋面的小外孙讲起她，讲起她给我的无尽的爱。 　　随着时间的冲刷，她的模样已渐渐模糊，而我对她的那份思念之痛，却越来越频繁的撕扯着我的心。妈妈去世时还不到四十岁。她的一生是短暂的一生，是吃苦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没想着福。多奢望能有机会好好孝顺孝顺她！ 　　从来就不相信妈妈真的离开我们了，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始终关注着我，护佑着我，想念着我。 　　有一个人，她永远占据着我心灵中至高无上的位置；有一种爱，让我始终感念，流泪，无法割舍必将伴我一生；有一份思念，无从寄托，痛彻心底。 　　永别的母亲，永恒的母爱！ 　　
仅以此篇献给所有母亲的孩子和孩子的母亲。愿沉浸在母爱的温暖中的孩子们分外珍惜这份亲情，愿所有孩子的母亲幸福健康。 2006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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