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他和她的故事

　　　　　　　　　　　　沉沦 　　　稀稀疏疏的小雨下了又晴了，阳光暖暖地又钻出了云层，洒满了街头巷尾，毫不吝啬地细碎了一地。若冰站在窗前望着，这里的气候是这样易变，现在还是一片暖暖的晴空，忽儿又会有细雨飘飘洒洒，暖暖地天气又将是一阵冷风袭人。这善变的天气象极了若冰那颗易碎的心，而那位男人则是她的天空，天空是一片晴朗，或是有乌云飘过都会准确地透射在若冰心里。　 　　他和她邂逅在湖畔的一个嘈杂的酒吧里，那时只为寻找各自的朋友，这意外的相逢让若冰尘封的心忽然有了春潮来临般的季动。她喜欢写日记，把生活中的点滴感动用文字记录下来，一个人悄悄把它珍藏，写日记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有些事永远不能做，有些话永远不能讲出来，只有那本日记是唯一可以和她的心灵对话的。 　　“在这个嘈杂的夜晚，你轻轻走进我的视线， 一袭灰色的休闲服，掩盖不住你自内而外的魔力，女人们幸福的笑容，掂量出你在她心中的分量。
　　　你是谁？为何你的出现，沉默的小楼也变得欢愉。寂寞，让我翻转着掌中的手机，你款款地走来——落坐在我的身旁。你的眼眸，穿透我单薄的身躯， 脸颊上的绯云，怎么也按奈不住内心的躁动。一见钟情，只属少女的烂漫。为何心若止水，也有煦风荡漾的涟漪。四目相对的刹那,所有的语言都已冻结， 姓名、族别、来自哪里， 成了问候的套语。你炽热的眼神，让我忘记了自己手机的号码，面对我无处躲藏的笨拙，你却私毫不肯回避。我不再低眉，睁大眼睛勇敢地面向你，在这陌生的人群里，你让我感觉亲近。你说，亲近，只因我的可爱笨拙。音乐响起的时候，才想起，我们该走了，人们族拥着走下楼去。我仍坐在小楼里，漫条斯理的整理——把手机放进背包里。心想，你已和其它人一起,追逐着人流离去。不经意抬头，发现你独自一人——站立在门口，用半侧的姿势，静静地望着我。这瞬间的掠影，就这样定格在我的的印记里 。”

　　写完日记，有了一种释放的感觉，那是对一种不应该保留的情愫的释放。她带着日记回到了沧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已在心中淡忘了。必竟那只是划过心头的一道闪电。
　　她和丈夫新购了房子，就在他们迁居的那天，丈夫发现了她的日记。他开始猜疑，说话已不像这前那样温存，相继而来的是争吵，甚至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从此他们爱的小巢布满了乌云。她对丈夫说：“我需要的仅是一个小小的空间，不必要太长的直径，我将会用圆规在生活范围内划出我的轨迹。我不要做你贵重的器皿，锁进你的红豆木匣里，想要做的仅是临窗的那株茉莉，需要阳光和雨露的滋润，而淡淡的芳香永远只为你散发。如果我生命空间是1，我只要1/10，为什么这样小的份额都不愿给呢？”但丈夫终是一个疼她爱她，却不懂她知她的人，他们仍为日记的事一次次争吵，一次次伤害。若冰的港湾不再平静，她心开始漂泊，那个曾经给过她温暖，承载过她生命的家在若冰心中已变成一座冰凉的水牢。 　　当若冰站在西子湖畔，面对那波光鳞鳞，湖面如镜的美境时，空虚寂寞的情绪涌入她的心间，顿感一阵凄凉。她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拨动丈夫的号码，却有一种噎噫堵住胸口，她毅然删除了屏幕上的号码。她不知道这样的空虚寂寞该向谁诉说，她想起了他，一年前她为之悄悄写过文字的男人，她从包中翻出电话号码，细心寻找，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性闵，在电话里她就记了一个单字“闵”。她没有说她是谁，若他能记住她的号码，她的心情会少一些失落。当她把手机号码完整填上那一刻，若冰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击了OK。在她还来不及移动手指的瞬间，对方的信息已返回，尽管话语廖廖，她还是有些感动，他不知道若冰为他写过文字，并因这文字引起家庭纷争。从此，若冰成了他信息骚扰者，或在中午或在深夜，信息声会冷不防响起，那是若冰心灵深处最柔弱的诉说。无论什么时候收到信息，闵都会及时回复，哪怕是驾车在路上，这让若冰得到一种被重视的满足。每次发完信息，她又一阵怅然，她觉得她正一步步远离。她对他就这样没有嗜求地依赖着。她不让他爱她，她觉得那样的她很可耻，但她要让自己爱上他，这样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痛苦。
　　　在那个樱花飘飞的季节，他和她在Ｋ城相遇，从此她对他的依赖升华为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她的期望、她的迷惘，只有它那本静静躺在书柜里的日记明白。 　“等你，月亮睡了 ， 风儿困了，只有窗前那棵樱树还醒着 ，夜色中开满着纷繁的花朵，朵朵似在等候，等候一段情缘。当你轻喊着我的名字， 微笑地走近我时，夜是如此沉静 ， 以致我能听到，你轻轻的呼吸暖暖地在我耳边回旋。我们并肩走进 迷乱的酒巴，你没有携我的手，举杯邀我共饮，亲爱的 ， 别怨我，别怨我没有举杯。我好怕，怕杯盏中的液体， 揉碎了酒巴里的霓虹。” 　她一边抗拒着，一边又渴望着，不小心她已卷入旋涡，在心理不停喊着：老公，你在哪里，快救救我！挣扎是徒劳的。
　
　　当她又一次走在Ｋ市街头时，梧桐叶又在路边成斜线的方式飘移着，它们不愿意成快速方式垂落，看得出它们对树枝的情意，但这是季节，季节替换谁能改变，留恋只是一个它们难以实现的愿望了。若冰深深感到梧桐叶落秋已深的悲哀。 　　这一次她离家太久，却没有接到丈夫的一个电话，她有些悲愤，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尽管有争吵，但也不应该这样的冷漠，丈夫认为她是错的，他是对的，无论怎么样的伤害都是应该的。若冰想，这是原则问题，她不愿意违背良心去讨得丈夫的宽容。她找关系托朋友，终于调入在Ｋ市的一个私人企业里找到一份会计工作，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开心 。安静的小区让她产生寂寞，而车流拥挤的马路，却使她感到弦晕窒息的感觉。 　那位叫闵的男人已到另一城市工作，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她踏上到D市的列车，没有和他事先约定，在列车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才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说，你别这样任性好不好，这两天我很忙，经常出差，如果你来了我又出去了，怎么办？没关系的，若你不在，我车票回来就可以了。寂寞，迷惘，盘绕在她的心间。列车进站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羞耻感，来干什么，为什么来，以什么身分来见他，充其量，她是一个和他互通信息的娱乐者罢了，她感觉到她的心灵有一种受羞耻的疼痛，这次旅行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列车进站的那一刻，她决定返回，可D市的下午根本没有返回Ｋ市的列车。她想，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给他拨了电话，他不慌不忙，让她到兰晶宾馆住下，那该是D市最好的宾馆。她按照他说的方式，找了车找到了地点，想不到的是总台服务员却多宰了她的费用，这是她在另一个分台有服务员那无意知道的，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迅速跑到总台质问那位有几分姿色，神态有些刁蛮的服务员。她却说，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价位就是这样。言下之意便是爱住不住，不住拉倒。到让若冰觉得她不懂行情，左右不是人了。 　　她关掉手机，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包括闵。 自己一人到快餐馆吃了一些东东， 随意到街上转转。到感觉一个人的旅行也好。 　　敲门声响起，这时若冰已冲好澡，多半已猜到是闵了，但她还是问：谁呀？她开了门，又走到洗手间弄她未干的头发，他来到她身后，张开了他宽厚的肩膀，她对他诉说着委屈。他掏出几张抄票递向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补偿一下。”他笑笑。“这算什么？”她白了他一眼。一切的思恋，一切的坏情绪在他宽厚的肩膀中漫漫消失。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她知道他真的很忙，匆匆的来，来不及多少言语又匆匆的去，离开之前他问她，今晚他该来吗？她认真地说，不用来了。他又问：真的？真的，她静静地回答。　 　　她躺在床上边看书，边等着他回来，虽然离开时说好不来，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她换好了那件玫红色无肩衫，穿上齐及膝盖的牛仔裙，她虽不算很标致的美女，但她自信满满。 　　就在若冰睡意朦胧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她来不及穿鞋子就去开门，他被一个男人用身体支撑着摇晃着进门来，就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搀扶他的那位男人还不忘往里面偷窥，正好与若冰的眼睛相遇。安顿好不省人事的闵，她已感到有些饥饿，在黑夜里她又一次来到街上，为他买了醒酒的药品，顺便给自己买一些零食，她坐在他身边，怜惜地为他按磨身体，在感觉深深依恋的同时，却生出淡淡的恨意来，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让她变得魂不守舍，而又那样对她毫不在乎，尽管他丝毫没有对她放下任何过错。 　　半夜时分他醒过来：“冰，对不起，别恨我，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任性，以至我不能好好陪你。”他接着说：“我们上面来人，要我陪他们一起去玩，并给我找了一个漂亮的小姐，但我拒绝了，我说，我要回家，他们疑惑，回家？你家在哪里，我说，在303房间。然后他们大笑。。。”若冰也笑了，看着还没完全清醒的闵，由衷地升腾出一种怜惜，醉后的闵流露了他真实可爱的本性。他们呢喃而缠绵地说话。他说：“我好想每夜和你在一起，到了60岁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许都找不到幸福的真正含义，有些人却通过自己的执着找到了幸福，尽管他们伤痕累累，那又如何呢。 　　　天亮时分，她醒来，她望着身边熟睡的男人，他们又将各奔东西，也许他们还会想见，也许他们将永远分别。离开时，她拿出笔写道:
　“闵，别怪我不辞而别，当你张开双臂的那一刻 ， 我已没有选择，任我娇弱的身躯 ， 在你宽阔的肩膀停息，从此心不再流浪 ，灵魂不再漂泊，多么希望长夜漫漫 ，祈祷黎明不再来临，这样我就有理由 ，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 　　其实他醒着的,，既然她不动声色的到来，就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他悉心倾听了她半年的诉说，太了解她内心深处地困惑。她轻轻关上房间门，一种依恋，一种失落，魂归何处？成了她无法解答的心结。 　　临走时，她面对镜子，脸上已是一脸沧桑，但又如何呢，正如他所说，爱不是因为外表的美丽，而是一种心灵深处的感觉。她对他说：也许人们会说，我在堕落，但我不在乎,爱没有罪恶，堕落应该属于那些没有爱情的结合。如果你从没爱过我，就算我堕落吧，堕落在你的怀里，也让我变老吧，变老在你的怀里。上帝若要惩罚我这样贪婪的女人，我无怨也无悔。
　　　若冰走到取款机前，她想这久花费太多，信用卡上的钱可能已很少，她只准备取出很少数额，但她把卡插进查询时，她有些吃惊，信用卡上的数足够她消费半年，她明白，是他，经济并不宽裕的他。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听到了那亲切的男中音：“冰，回来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吗？”“不，太晚了,回不来了！”说着仍不住在电话里号哭起来，眼泪哭干的时候，她狠狠地说：“我恨你！” 　　　在那个下着秋雨的夜晚，她从小区走出，向着马路的方向，她没有撑伞，任凭冷雨打湿她的身体。嘴里喃喃地说：我恨你，老公,你这刽子手，是你的猜疑，成全了我灵魂的背判！我也恨你，闵,你是邦凶，明知道我们没有未来，为何不拒绝我。最终她迷失了自己！从那晚后，在这个小区里再也见不到若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