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柏油路下面的种子
2020-11-29抒情散文一了
柏油路下面的种子●一了还是2000年春天的时候,临沂日报社在罗庄区煤碳宾馆举办通讯员培训班,想不起什么原因了,迟到的我望着满满的一餐厅人和到处漂香的空气,不知到何处填满自己空空的肚皮,这时就有一个服务生,将我七折八拐引到楼下一个只有两个女士
柏油路下面的种子
●一了
还是2000年春天的时候,临沂日报社在罗庄区煤碳宾馆举办通讯员培训班,想不起什么原因了,迟到的我望着满满的一餐厅人和到处漂香的空气,不知到何处填满自己空空的肚皮,这时就有一个服务生,将我七折八拐引到楼下一个只有两个女士就餐的餐厅里,对我说:“你在这里吃吧。”然后笑一下离开了。那两个女士,一个是看上去有三十几岁的瘦弱少妇,一个则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她们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在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轻轻私语,正在谈论着什么样有趣的话题。为避免与二位陌生女子相处的尴尬,我打算草草吃点离开,想不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引起了她们的好奇。那个漂亮的女孩儿便冲我笑一下说:“你可以慢慢吃的。你看,这么满满一大桌饭菜,我们如何吃得下?”我唔一下,没说什么。女孩儿又说:“你是那里的?”我刚说自己是蒙阴的,这时,那个少妇就一下抬起头,好奇地望我一眼问:“你认识彭兴凯、戴存满和乔洪涛吗?”我点点头,少妇一下便笑了:“知道了,你一定是张明亮了,我在《山东文学》上面读过你写的小说。”说毕,她一下将手隔桌伸过来:“我叫王梅芳,很高兴认识你。”后来我便知道,与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儿名字叫王淑娟,是兰山区的,她们也是刚刚认识。并且知道王梅芳的家就附近,丈夫就在这里的某个单位上班。
与王梅芳认识了,就互相留了电话,赠阅开了个人写的一些个文章,她的文章多得开章见著,却总是那么细腻而雅致,像她的人一样。有一次我这样在电话里问她:“还那样瘦吗?我倒是不明白了,桌上的那些个饭菜由厨师做了,那就是让我们吃得呀,只要没有蛀牙,没有胃病,为什么要无视厨师高尚的劳动呢?”她笑着说:“不是,习惯了,决不只是为减肥之不良目的了。”
那时正是出书热,我与县电视局的张玉洪制定了一个半年内出书的计划,就是每天早起一个小时写一篇千字左右的文章,散文、随笔什么的,一时写了不少,在文学圈子里,你总是与从事相同题材的人近些,写散文了,我便关注起王梅芳的散文来,几乎每篇都读,我还将"五朵金花"们的散文一并找来,认为,女子们从事散文创作是先天所定,她们总会以生活中的某一个感触升发出一些灵巧的文章,施情始终,让人在唯美的文字中观后有思.。我们大多都上过一个名字叫做中财论坛的网站,一段时间以来、它几乎是全国唯一可以给作品计酬的文学网站,其中,“春夜听雨”的散文栏目与“梦遊太虚”的小说栏目最为活跃,我时常在上面贴一些现编现卖的小文章嫌点碎银贴补家用,这样与王梅芳等文友的接触就多了起来,我们在论坛全用的是IP,而王梅芳则用的是真名实姓,但由于文章大多是相互阅读,互为点评,精华也只是版主一人定的,所以梅芳在上面发稿并不多。偶遇她在线上,我也会以大哥哥的身份说教于她:还那样瘦弱吗?你不要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文章一定要少写,这又不是那个领导给的任务。文章的篇数减下来,你的体重就能长上去。我始终有一个预感,她是因写作累瘦的。有一次,梅芳将一篇《柏油路下面的种子》的散文寄了过来,她在文章里面说:一条新的柏油路筑成了,中知又有多少草的种子被盖在了石头的下面,那些没有生芽的种子要被土埋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接受日月雨露的浸润,破土发芽呢?文里充满了伤感。这样,我在回信中这样说:对不起,浅薄的我只为修了一条黑亮的路而高兴,以为社会的建设又迈进了一步,却从来没有想到坚硬的路面之下还有很多的种子,这个世界之上还有无数的勃然生命被压制,有无数的柔情被遗忘,有无数善美的心灵受伤弃。我在信中这样郑重地说:王梅芳,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柏油路的下面尚有很多没有发芽的种子,我为遗弃在角落里的生命而感到羞愧。
与王梅芳最后一面是市青年作家协会成立的时候,她着一身黑衣,与我微笑握手,一言不发,我视力不好,问同行的乔洪涛此人是谁,乔便告知是王梅芳。她当时出一本书,恰来样本,就赠了我,可是这本书刚到手就由朋友借读。王梅芳病后,我打过几个电话,她呼吸困难,不时咳嗽,便不好再打扰她的。有一次本是要与乔洪涛,宋尚明一道去医院看她的,奈何住在乡镇的我赶车不上,没有成行。后来只是从素苹姐姐处得到消息,说是她去了向往已久的南方,想起了青年作家路也写的《告别江南》和里面”既使北方把我化成无语的石头,我也要注定在你灾难的涛声时重复你绿盈盈的名字“的诗句,我不由一下双目凝泪,我知道,梅芳是在用远行的姿势与我们辞别了,她要忘记北方或者在生命的最后,让南方走进自己的世界。我知道,王梅芳并没有消失,而是提前到达了某个地方,那是她自己的秘密,就如那些柏油路下面的草的种子,被温存而芬芳的泥土包围,但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承载日月的光华与雨露的浸润。也许王梅芳已经从泥土中走了出来,不过只是在经受着一个秋后的严寒的冬天,等到春天到来时,就会进入我们的生活,那是一株细弱的小草,上面顶一朵鲜艳的小花。她又一次将借用的花草的名字讨了回来 ,心满意足地成为了一棵小草。她没有走远,就在前面浅笑着等着我们,与我们一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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