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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时间之花

2020-11-30叙事散文敬一兵
解构,裂变,重组和蔓延的图像,河流一样漂浮,波浪般峰与谷似地切换。在毁灭与创造的瞬间,伴着震耳欲聋的声响,爆炸冲击波释放的元素,飘逸在苍茫里,带着热量的恣意和炫耀的光辉,占领泥土及海洋的表面,并以威力的尺度,将物质内部逐一丈量。一种新的运动
  解构,裂变,重组和蔓延的图像,河流一样漂浮,波浪般峰与谷似地切换。在毁灭与创造的瞬间,伴着震耳欲聋的声响,爆炸冲击波释放的元素,飘逸在苍茫里,带着热量的恣意和炫耀的光辉,占领泥土及海洋的表面,并以威力的尺度,将物质内部逐一丈量。一种新的运动开始绵延,情形可以片片拾掇。岩石的剥离声中,有种子在昨天死亡离去的背后,抽芽绽放。这样的种子,可以囊括一切,时间也不例外。表演舞台的帷幕,在运动的震荡里徐徐开启,元素仅是开场的符号,主角是时间,逶迤之中向着台下的观众一亮相,生命的实体就发生了形式的转换。   淡淡一抹绿色,从幼嫩的茎上跃然而出,立即就被时间刻录。心理的痕迹,经由时间划痕的引领,从绿色切换到一只羊羔的身上,它步履蹒跚走在通向草原的路上。这条路上的岔道就像繁杂闹市街上的门一样不计其数,稍不留神,便会陷入狮子居住的洞穴,一切都能进去,但却什么都不能出来。显然,这洞穴里如果有时间的踪影存在的话,也必定早已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了。迷茫、畏惧、新奇、憧憬、欲望,相互梭织往来,纠缠不休。这个洞穴神秘而恐怖,除了黑漆漆的洞口构成了羊羔畏惧表象的背景外,一切都置换成了虚幻的表征。闹市、人流、噪音、色泽、商贸、欲望、行为、倾轧、意象、痕迹和气息,仅仅是虚无抵达之前的匆匆一瞥。这样说,并没有一点宿命的意思,有时间为证。以生命为载体的视野本质,就是这样。夜空中看见星辰闪烁。生命的实质只有依赖于星辰一样的背景才有可能全部表现。我望见了帷幕拉开之后呈现的虚无,一如空气般的飘渺,只有“嘀嘀哒哒”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时间的步伐,一阵紧过一阵。之外,我无法体验恶魔那样的虚无,即使是美国天文学家格哈得特和法伦纳斯,还有他们光芒四射的新发现,在被食光舔尽的过程里,也找不到从这虚无再返回五彩缤纷中去的奥秘。彻底解构是必然的结果。飘渺里再次触及到这只羊羔——虚无留下的痕迹,被时间绽放的绿色载到我的视线前,然后逐一刻录到心灵,可悲而又可怜。“物”的观念就是按照天生的规律,在明确的、清醒的、朦胧的、深层的意识中,受迫于时间的逼指被不断构建起来的。时间就是一种心理、生理和意识的虚无,彼此之间似乎没有联系,唯有以生命为背景,才能捕捉到时间的构建痕迹,也才能够舔触时间的伤口。   又一枚新叶,凭借孕育的力量,从幼嫩的茎上撕开一条时间的伤口,徐徐舒展开来。孔子发出“逝者如斯”的感叹,就从这枚叶上出发,再次勾起了我对时间的追问。就像世间绝妙精彩的言辞,以及意喻无穷的文字,无论如何是不能够把鱼从水里捕出,活鲜鲜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一样,不亲自走在生命的旅途上,我也是无法寻到时间的意识。关于时间最质朴的意识,来源于虚无中留下的痕迹。一个小孩子在满眼里都是陌生人的大街上寻不到自己的父母,凄惨的哭叫声就是他在虚无里留下的痕迹。甚至,每当尼罗河泛滥之际,正是最多美国人步上红地毯的时候;每当太阳黑子活动力最强之际,正是生铁价格最高的时候;每当麦虱数量最多之际,正是人类心脏病易发的时候等乍看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连同树木的年轮,龟鳖背甲的纹路,人类脸上的皱纹,路上的足迹以及被秋意染红的枫叶等等,也都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在时间的痕迹中,我看见麦克白向三个巫女求问道:如果你们能够洞察时间播下的种子,就告诉我哪一颗会成长,而哪一颗不会。麦克白的急迫求问没有呼应出我的急迫,不是我麻木,而是我只想用时间构建自己美丽的精神家园,以灵泉之水,浇一树菩提,然后坐在树下,静听天籁之声。听没听见天籁之声,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能够说清楚的,是那枚新绿的叶子,在我的眼前是怎样随了时间的丈量,慢慢长大。   于是,心里有一份伤感和惆怅在涌动,更有一种如同黑暗般的恐怖,在自己被时间老人手中抛出的那把镰刀的追赶中,瞬间形成。罗马帝国倾覆时因爆炸而突现的灿烂星辰的光芒,直到一千五百年后才传递到我的眼前,这时间纵横的距离是多么的久远与漫长!这颗在宇宙中漂浮的星辰,显然传导出一种宇宙时空的久远与阔大的变幻感觉,仿佛历史的久远涉想垂直落到了眼前,恍惚中很想抓一把泥土看看,以便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又仿佛听到有人在敲门,在“一千重门外”。觉得很累,怕自己远行的幻想的盆舟遇到了戏弄而倾侧。翻开过去的像册,老照片已经发黄,儿时的年代已经离我远去,步履匆匆。同时远去的,是伴着黑洞理论媚俗炫耀之际,已经遥不可及的真正的时间。河流在静静地流淌,风儿继续剥落生长,飞扬与沉落之间,搬运出来的是生命的本质——运动。人类数千年来的企盼和心愿,伴着轰轰烈烈,凄凉悲壮,惊心动魄以及扑朔迷离等特征,也都深刻地标记在生命的运动里,同时还有金属嵌进骨头的声音递来,很是分明。于是我有了一种勇气。记得索罗斯说过,要有当猪的勇气。那枚嫩叶,随了茎的增高变粗,还在慢慢长大。它凭借的勇气是什么呢,遗传的秉性?密密匝匝的气孔?执著追求阳光的叶绿素?抑或叶脉里汩汩流淌的水所掷出的生命交响乐的韵律?   竟然就在我的眼前,一位明眸皓齿的婀娜少女,变成了枯朽的老妇。晴朗的天空下,有海洋吹来的风在脸上恣意。英雄奥德修斯用蜡封住水手们的耳朵,又把自己绑在船桅上,才顺利地逃脱塞壬吹来的诱惑的风的情形,渐趋清晰。不愿以时间方式老去的欲望,把我的心灵拖扯着从流动的黑幕的束缚以及羁绊中逃遁而出,在与时光变化的弯曲面上热烈亲吻的一瞬间,终于亮堂堂地体悟到,恒古不变早已存在的,并将继续存在于无限久的宇宙的观念,已为运动的,发生膨胀的并且看来是从一个有限的过去开始,且会在有限的将来终结的宇宙的变化新观念所取代。先前那只羊羔,终于误入歧途,被狮子吞食。轮回在演替中次第展开,一如那枚晃荡在我眼前的绿叶。我忽然想起了“彼岸花”的情形。草原里留下的一堆堆粪便上,美丽的野蘑菇蓬勃绽放。生命的延续并不仅仅是一个瞬间替换另一个瞬间,如果是这样,除了现在就不会有任何东西;没有过去延伸到现在;没有进化——在前进中不断膨胀的连续,这或许就是时间的过程。那枚绿叶终于伸展到了极致,蜘蛛网一样纵横交织的叶脉间,把盛唐精神推上了照耀千古的诗歌最高峰的李白走来了;醉醺醺地狂呼大叫疯跑一气,然后才趁着酒劲儿拿起笔来狂草的书法家张旭登场了;骑在马背上,指挥他的骑兵以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勇猛横扫亚洲、俘虏俄罗斯基辅大公时把“饮马德聂伯河”的口头禅挂在嘴上的成吉思汗,现身了。还有更多的瞬间场景,接踵而至,不曾与我商量。   与之相呼应的,便是心情留在时间上的烙印在延续着变化。先民眼里时间上的烙印是日出日落,生生死死,然后是沙漏,是江水流逝,岩石风化,空山木落,再之后是我钟表上的刻度,还有随之形成的年,月,日,时,分,秒的概念。我终于明白,相对论中那个“火炉和爱人”,只是表明了时间感的存在。面对无处不在的时间痕迹,每一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在等待的人看来,时间是最慢的;在行动的人看来,时间是最快的。每一个时代也是如此。感觉不同,生理和心理的变化也就不同,表现的行动结果自然不同。远哉古昔的南国沙漠里,西索斯托里斯仍在用他对太阳的全部认识,还有潜伏在生命年轮里的所有热量,尽情通过树叶气孔的管道,吸吮自然灵魂的精髓。与之对比,我很惭愧——我自己的感情在面对时间之际,往往以不生产,不创造地懒惰地躺着,并充满巴结与装模作样为乐趣,所以自己也就经常被《浮士德》里的恶魔耻笑,于是在罪恶和谬误的痛苦流血中,不得不叫喊:我是罪魁祸首啊!我看见死者消失后,向着与生命时间反向的生长面孔,灰蒙蒙一片,仿佛阴雨中那枚伸展的叶子。 在时空隧道里,一切都是匆匆的过客,没有永恒。   在时间箭头的指引下,生命的主观感觉体察到了时间的方向性,它是由我头脑中的热力学箭头所决定的,正像一台计算机,必须在熵值降低的顺序上才能够将事物记住。人类摄入食物吸进氧气与排出粪便的新陈代谢过程,就是一种降低熵值的过程,无论生命的时间还是度量的时间,都是有方向的。原本连续一片的草原,因为城市的出现,无数的围墙将其残酷地分隔,意识的贞节被肆意强奸,代表时间的书籍,也在秦始皇的注视下,烧成了灰烬。围墙和烧毁的书籍,犹如一道魔术般的屏障,目的旨在阻挡时间的方向,确切地说,就是阻挡死亡的来临。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时间方向对于生命的感觉是多么的重要。人类面对时间的方向,时常显现出愚蠢与无知,这一点远远不如青枝绿叶的植物。在科学不发达的时代,为预知未来时间赐予生命运动的命运,人类曾求助于巫术,占卜,梦幻,直觉和神谕圣书等手段,更有不惜倾家荡产用锤子钳子,按照挪亚方舟的样式赶制用以逃避大灾难工具的现象屡屡发生。假如我知道什么是时间,我就会知道我自己,因为我是由时间做成的。时间是吞噬我的老虎,而我自己却不断重复老虎的行为,我呀,就是这样一个模样。我看见头顶的那枚叶子,始终是向了太阳舒展自己身躯的。于是,时间的方向给我一种警省,比如我站在此岸,而时间的箭头总是指向理想的彼岸。时间箭头是刚性质感的,同时像峡谷间的小道被两边的岩崖推挤那样,对生命的感觉产生出逼迫,在现实的此岸和理想的彼岸间,有汹涌的涧水,逼迫之下的生命活动,就是构建一座桥梁。而此刻的时间,却又悄悄地腐蚀着桥梁,因而我便感知到时间箭头还具有紧迫性——若不抓紧行动的时间,则最终只能望着彼岸兴叹。   我一直无法找出所谓时间的定义,就像我无法看清楚在那枚叶子与茎的夹角间,花蕾的雏形是怎样构建而来的。时间是否是人类创造出来分別过去与未来的一种工具,抑或是宇宙原来就存在着所谓时间,而人类只是把时间給刻度化了呢?同时,是因为有空间的存在才有时间的存在,还是有时间的存在才有空间的存在呢。时间的观念人类延用了几千年,甚至可能上万年,但好像沒有任何人对时间做出一个很明确的解释或定义(我指的是相对空间而言,并非人类所用的紀元,月日历或时间刻度),在我所知的范围中,我认为时间是最神秘的,一直令我心向神往。我所拥有的关于时间的知识和疑问,其实都是多余的,顶多也不过是一架维特根斯坦的梯子:一旦爬上屋顶,就必须把它抽掉。因此,我只需要在匆匆赶路的过程中,随时触摸到时间留下的痕迹就可以了。如是印象,是在捱过漫漫岁月,蓦然回首中的陡然惊觉而就的。以苍天阔海为比照,人生,也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人,不过是大自然生生变易过程中的一个偶然罢了,聚气成形,略略享用一丁点宇宙的资源,便复归于尘土。感觉卸掉了包袱,还有执著。因为,过于执著某一个侧面,都会给我带来新的愚昧,并发展为以满足物欲为目的的市侩哲学。其实,已经开始的绵延趋势,早已达到令我握腕的地步。很多人都想拥有诺思特拉达穆斯手中的那面魔镜,历史上也有很多人曾经拥有过,但是,除了诺思特拉达穆斯和站在他身边的法王亨利二世的妃子,能够籍此看见未来以外,其他人什么也没有看见。   世界上最长的东西莫过于时间,因为它永无穷尽;最短的东西也莫过于时间,因为生命里所有的计划都来不及完成,这就是时间的弹性。我在时间进程中的某一刻享有了生命,这生命可比作浮现于时间永恒长河里的一粒泡沫,无论留下了怎样的辉煌与灿烂,抑或怎样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归根结底都是我转眼即逝的命运,连太阳也不特赦的流转的时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头脑中产生的无限的心相消失了。因此,如果真有什么无限的存在,那么生命之中,就一定存在着时间不能产生也不能消灭的某种东西,这或许就是自然的真理的存在形式,也或许就是一种文字。这种形式就是那个越来越大的花蕾?只有伴着文字的精灵,我才敢穿越灵魂深处的黑森林,在记忆的荒地上燃一堆篝火,就算烧成灰烬,毕竟曾经像蝴蝶般纷飞过一回。凭此,我想到了一种生物的尸骨——海绵,对其施以压力,它便像弹簧那样收缩,被挤压而出的是污浊的水分,而继续保留在海绵里的,除了时间的固有弹性外,就是不会被冲走的,被时间铭记的,永垂不朽的伟大生命的精华痕迹。冥冥之中,有屠格涅夫的声音递来:没有一种不幸可与失掉时间相比了。   我以为,我想到最容易被忽略的,是时间弹性里表现出来的周期特征,很多的人绷紧了时间的弹性开始登山,随着弹性的释放,他们翻越山颠进入了山谷,然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却从此再也走不出来了,如同先前那枚挺拔的绿叶,舒展到极致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复到过去的模样。我想,他们走不出去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停住了双脚,蹲在山谷里烦恼哭泣,置时间于不顾。所以我更应该学会借助时间的弹性,重新回到山谷的最低点。周期的特征表明,最低点是新的时间的起点,犹如叶生叶落。当然,也有人不愿意走出来。朱元璋那幅流传已久,五官端正,颇威武的画像,据考究不是其本人,而在明孝陵有一幅倒可能更接近他的真貌,如赵本山忽悠小品里所言“鞋拔子脸”那般,想必他重建南京也与对自己画像的要求一样,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因素,重新肯定汉人国家的存在,显示皇权的尊严,而非仅为御城、御民。大动土木,增设防御屏障,实为震慑,强化尊卑之礼,以时间永久的形体强化政权的威严。朱元璋虽然在农民和皇帝的角色中自由地来去,但他终于还是在穷人掌权后惜权如命的演绎中沉沦了,败于他不知道时间的弹性。我以为在这一点上,人不及一片树叶。   我的人生之路,被时间引导至俯临于宇宙的流动不居的面前,如浮吉尔引导着诗人但丁。终于,脚下的路绵延到了山顶。气旋的力度在增大,由风演奏出的交响乐激越而又深沉,我在音乐中体味到了真正的时间。群山环抱之中,是一池波光粼粼的涧水,晴朗的天空倒映其中,使涧溪绽放出令人愉快的蔚蓝色泽,我彻底地被愉快的氛围包裹住。一块巨大的岩石,受到我愉悦情绪的感染,激动地从山顶滑落,垂直而毫无阻挡地砸入涧水中,溅起冲天的白色水柱,岩石的入水点紧接着开始向四周荡出汹涌的涟漪,与时光的波浪融会贯通,方向直指未来,脑海里原有的理智雕凿,情感游戏和欲望念头,统统被涟漪的震荡完全摈弃,纯粹自由的意识进入到涟漪与时光共振的新运动创造的过程之中。终于,在这样的过程里,我看见那个花蕾,绽放成了一朵美丽的花。一切的秘密都是时间。所有的哲学都告诉我,事物的发展规律就是:萌芽,发展,结束,或消亡或壮大,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循环。我赋予太多意义的一些东西,我不忍面对的一些抉择,我无法割舍的情怀,以一种我没有想到过的方式弃我而去,我不是宿命的人,但我现在确信,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把它当成一个契机好了,消亡之上必有新生,就像那枚种子在昨天死亡离去的背后,抽芽绽放。   此刻的我,已经淹没于流动的时间里,真正地与时间融合,成为真正的时间,并在永久地委身于时间自由流动时,终于因敬畏而泪流满面。透过闪烁的泪光,灵魂在光与色的绚丽交错里渐渐扩展。如同杰出的画家即使是走在阿姆斯特丹的大街上,脑海里也能够灵动飘逸出犹太人绘画艺术的高贵与尊严,而并不忧虑那里的居民是希腊人一样,大彻大悟的人即便眼前充满了形形色色的痕迹,但他依旧能够发现并找到自己的时间痕迹。我以为,这就是用生命演绎时间的全部意义之所在。   远望的时候,我无法理解花朵的生命之路,只有当我走近了它,用手轻轻握了摇动,才顿时发现时间凋落了。所以时间并不是钟表上绝对的存在,而是生活,也是生命的本质。如果一个人丧失了他的心,不再愿意去感觉,那么真正的时间,也就离他而远去了。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把花蕾的绽放看成是时间的绽放,那么人的一生将在这绚烂中收缩、凝结,以艺术、文字和智慧赋予这绚烂以永久的形体。否则,这瞬间的芬芳会随人一同消逝,一如先前那只羊羔误入狮子居住的洞穴。这样的认识形成,完全是因为我知遇了——时间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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