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西厢记》里的爱情在哪里
2020-12-01叙事散文莲叶田田
《西厢记》里的爱情在哪里文/莲叶田田那日与一文友在QQ聊天中争论,《西厢记》中张君瑞与崔莺莺之间是否是真正的值得颂扬的爱情,文友认为是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我却持相反的态度。《西厢记》的前身是唐代诗人元稹的《莺莺传》,又名《会真记》,被多数人
《西厢记》里的爱情在哪里
文/莲叶田田 那日与一文友在QQ聊天中争论,《西厢记》中张君瑞与崔莺莺之间是否是真正的值得颂扬的爱情,文友认为是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我却持相反的态度。 《西厢记》的前身是唐代诗人元稹的《莺莺传》,又名《会真记》,被多数人看做是元稹的自传体小说。讲的是张生与表妹莺莺相恋,偷偷同居,之后张生去京求取功名,抛弃莺莺。后两人都已成婚,张生又来见莺莺,莺莺坚决不见,并题诗一首给他: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实则写的正是元稹的初恋故事。元稹与表妹相恋,后始乱终弃,为前程而娶贵族女韦丛,之后飞黄腾达,仕途平顺。小说写得生动感人,结尾却庸俗不堪,不过是为元稹的始乱终弃寻找借口。“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这就是张生抛弃莺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不过是莺莺的家世不足以助其飞升罢了。短短的一篇小说,却反映了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在当时,女子的感情是不足道的,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抛弃情人,借攀高枝来博取富贵,所以元稹的行为在当时并不为人们所唾弃,反而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只可叹莺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感情隐忍的女子就这样被负心薄幸的男人无端地伤害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可惜从古至今,为了功名利禄抛弃爱情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后董解元改变了原故事的结尾,将悲剧变喜剧,以两人成婚的大团圆结局来收场。王实甫在此基础上写出了杂剧《西厢记》,并一炮打响,流传千古,被万人称颂。细看故事,其实粗俗得很,远比不上《莺莺传》真实生动。哪里是什么纯真爱情的颂歌,分明是偷情苟合的进行曲。张生不过是个贪恋美色的轻薄文人,而崔莺莺也不再是《莺莺传》中品貌端庄,感觉敏锐,自尊隐忍,用情深远的莺莺了,变成了思春难耐,佯狂诈羞的浅薄女子。 两人身上哪有理想爱情的影子?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信任。可文中处处表现出莺莺对张生的不信任,怕他在异乡拈花惹草,怕他另结新欢,怕他状元及第后抛弃自己,如果两个人真正心心相印,爱得刻骨铭心,何来这些担忧?这担忧,缘自他们感情的薄弱,缘自张生流氓才子喜新厌旧的秉性,缘自维系他们关系的是情欲而非感情。张生既能因为莺莺的美貌而喜欢她,就完全可能因为别的女子才貌双全而移情别恋。莺莺道“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张生说“再谁似小姐?小生又生此念”。可见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是因为觉得无人能比上莺莺,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也,若再遇见个胜似莺莺的,以张生的个性,移情别恋指日可待。 我想《西厢记》之所以名动千古,一是在于它的艺术魅力,主要是语言的华美和灵动。“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短短数语便刻画出一副美艳凄绝的图画。整出戏处处“辞藻警人,余香满口”(《红楼梦》语),读来颇具审美的愉悦。 再者在于它满足了落魄文人的“才子佳人梦”。文人才子么,总希望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实中落拓,就在艺术作品中寻求心理补偿。古代人读书为何,不过是为博取功名,有了功名,则财富有之,美人有之,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是也。当然这指的是庸俗的文人,志向高远、心怀天下的文人当志不在此。 本来只是卑劣的窃玉偷香,怎么反而成了爱情的颂歌了。这就像好色的画家,他心存不轨地让模特儿脱掉衣服,却告诉她说这是艺术。低俗的欲望披上了爱情的外衣,再加上才气的粉饰,就变得迷人起来。大团圆的结局以及一句“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混淆了人们的视线,迷惑了人们的思想,使偷情转换成了爱情,使泛滥的情欲转换成了对封建礼教的反抗。画皮,一张完美的画皮。 我并非维护封建道德的卫士,也并非禁欲主义者,张生与崔莺莺的类似于现代人的性解放,本也无可厚非,但将它看做是爱情的真诚讴歌,却实在是有损爱情的美好本质。张生初见莺莺,便“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 见到丫环红娘就想“若共他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他叠被铺床”,哪里是一见钟情?分明是“一见钟性”,对青春美色垂涎三尺,初次见面就琢磨着上床。即使是现代男女恋爱,也没有那么快就想着上床吧。 剧中多次写到张生的“上床情结”,当张生退了劫匪,听老夫人要宴请他时,便幻想着“小生到得卧房内,和姐姐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 与莺莺第一次偷情完毕后,感叹“成就了今宵欢爱,魂飞在九霄云外”;向往“今宵同会碧纱厨,何时重解香罗带”;叮嘱期待“必破工夫明夜早些来”。这字字句句都是对美色肉体的向往,对纵情性欲的渴望,哪里有半点爱情的影子? 所以,我看不出他们的爱情在哪里,《西厢记》不是爱情的颂歌,应该说是性解放的模本,是在亵渎爱情的美好和真纯。
文/莲叶田田 那日与一文友在QQ聊天中争论,《西厢记》中张君瑞与崔莺莺之间是否是真正的值得颂扬的爱情,文友认为是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我却持相反的态度。 《西厢记》的前身是唐代诗人元稹的《莺莺传》,又名《会真记》,被多数人看做是元稹的自传体小说。讲的是张生与表妹莺莺相恋,偷偷同居,之后张生去京求取功名,抛弃莺莺。后两人都已成婚,张生又来见莺莺,莺莺坚决不见,并题诗一首给他: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实则写的正是元稹的初恋故事。元稹与表妹相恋,后始乱终弃,为前程而娶贵族女韦丛,之后飞黄腾达,仕途平顺。小说写得生动感人,结尾却庸俗不堪,不过是为元稹的始乱终弃寻找借口。“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这就是张生抛弃莺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不过是莺莺的家世不足以助其飞升罢了。短短的一篇小说,却反映了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在当时,女子的感情是不足道的,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抛弃情人,借攀高枝来博取富贵,所以元稹的行为在当时并不为人们所唾弃,反而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只可叹莺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感情隐忍的女子就这样被负心薄幸的男人无端地伤害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可惜从古至今,为了功名利禄抛弃爱情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后董解元改变了原故事的结尾,将悲剧变喜剧,以两人成婚的大团圆结局来收场。王实甫在此基础上写出了杂剧《西厢记》,并一炮打响,流传千古,被万人称颂。细看故事,其实粗俗得很,远比不上《莺莺传》真实生动。哪里是什么纯真爱情的颂歌,分明是偷情苟合的进行曲。张生不过是个贪恋美色的轻薄文人,而崔莺莺也不再是《莺莺传》中品貌端庄,感觉敏锐,自尊隐忍,用情深远的莺莺了,变成了思春难耐,佯狂诈羞的浅薄女子。 两人身上哪有理想爱情的影子?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信任。可文中处处表现出莺莺对张生的不信任,怕他在异乡拈花惹草,怕他另结新欢,怕他状元及第后抛弃自己,如果两个人真正心心相印,爱得刻骨铭心,何来这些担忧?这担忧,缘自他们感情的薄弱,缘自张生流氓才子喜新厌旧的秉性,缘自维系他们关系的是情欲而非感情。张生既能因为莺莺的美貌而喜欢她,就完全可能因为别的女子才貌双全而移情别恋。莺莺道“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张生说“再谁似小姐?小生又生此念”。可见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是因为觉得无人能比上莺莺,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也,若再遇见个胜似莺莺的,以张生的个性,移情别恋指日可待。 我想《西厢记》之所以名动千古,一是在于它的艺术魅力,主要是语言的华美和灵动。“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短短数语便刻画出一副美艳凄绝的图画。整出戏处处“辞藻警人,余香满口”(《红楼梦》语),读来颇具审美的愉悦。 再者在于它满足了落魄文人的“才子佳人梦”。文人才子么,总希望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实中落拓,就在艺术作品中寻求心理补偿。古代人读书为何,不过是为博取功名,有了功名,则财富有之,美人有之,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是也。当然这指的是庸俗的文人,志向高远、心怀天下的文人当志不在此。 本来只是卑劣的窃玉偷香,怎么反而成了爱情的颂歌了。这就像好色的画家,他心存不轨地让模特儿脱掉衣服,却告诉她说这是艺术。低俗的欲望披上了爱情的外衣,再加上才气的粉饰,就变得迷人起来。大团圆的结局以及一句“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混淆了人们的视线,迷惑了人们的思想,使偷情转换成了爱情,使泛滥的情欲转换成了对封建礼教的反抗。画皮,一张完美的画皮。 我并非维护封建道德的卫士,也并非禁欲主义者,张生与崔莺莺的类似于现代人的性解放,本也无可厚非,但将它看做是爱情的真诚讴歌,却实在是有损爱情的美好本质。张生初见莺莺,便“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 见到丫环红娘就想“若共他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他叠被铺床”,哪里是一见钟情?分明是“一见钟性”,对青春美色垂涎三尺,初次见面就琢磨着上床。即使是现代男女恋爱,也没有那么快就想着上床吧。 剧中多次写到张生的“上床情结”,当张生退了劫匪,听老夫人要宴请他时,便幻想着“小生到得卧房内,和姐姐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 与莺莺第一次偷情完毕后,感叹“成就了今宵欢爱,魂飞在九霄云外”;向往“今宵同会碧纱厨,何时重解香罗带”;叮嘱期待“必破工夫明夜早些来”。这字字句句都是对美色肉体的向往,对纵情性欲的渴望,哪里有半点爱情的影子? 所以,我看不出他们的爱情在哪里,《西厢记》不是爱情的颂歌,应该说是性解放的模本,是在亵渎爱情的美好和真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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