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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西行每日流水账:6月14日

2020-12-01抒情散文官舟寨

6月14日 阴去华山,是参加旅行社组的团。旅行社的行为让我们觉得入他们的团是一种错误,8时半,我们准时上车,却在城里转来转去,一下又要加带人,一下又有别的车送人到这车上。然后,当然是糊弄游客没商量地把我们带到玉器店、药材店,仿佛我们是一批
6月14日 阴   去华山,是参加旅行社组的团。旅行社的行为让我们觉得入他们的团是一种错误,8时半,我们准时上车,却在城里转来转去,一下又要加带人,一下又有别的车送人到这车上。然后,当然是糊弄游客没商量地把我们带到玉器店、药材店,仿佛我们是一批做玉器、药材生意的商人游华山只是一件附带的事,把我们折腾得够呛了,才带到一家饭店让我们吃了午饭,真是大大坏了我们观华山的兴致。好在华山没有让我们失望。   换了车进山,盘旋而上,到了华山脚下,我仰头看山,四周都是山,都是伸到天上的山。在山谷里,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坐在井底里的青蛙,看到的天似乎只有我的巴掌大。这些山像那些原始人类,到处袒露着体肤,只把自己认为需要隐蔽的地方用一些草木遮盖住。其实那些草木也是很少,大多是不断被风化的石灰岩,像裸露出来的洁白的皮肤,只是那些草木散布得极好,实在是恰到好处地构成了一些图案,这些绿点缀在白色之中,与之互为衬托,白显得更白,绿显得更绿。   我固执地认为,游山最佳方式是以双腿步步攀登,细细观景,渐渐感悟,逐步加深对山的理解。可是,旅行社已经安排坐缆车,三位长者也会因为攀登而体力不支。也许是旁观者清,见到对面下行线上的缆车是比较快的,而感觉自己坐的不快。在所乘缆车徐徐上升之时,心里有一种升腾之感。那些我刚刚在山脚仰视的山纷纷下降,视野也逐步开阔起来。在此途中,吕大姐直喊眩晕,不让我转动身子,而我东张西望,想看清所有能看清的,想拍可能拍到的好景。唐先生曾经对革命战争书籍和影片着迷,把《智取华山》的电影与现在眼前的场景一一对应起来,并跟我们述说电影的情节和眼前的华山哪个地方在电影故事里发生过什么事。他说他来华山,最重要的就是要印证一下电影的情节。许多事就是这样,以其美丽或者神奇的一面,让人迷恋,让人向往,尽管真实并没有那么好,尽管给人的信息可能添加了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但毕竟给了人难以忘怀的记忆,它就已经是十分美好的了。听他说着他迷恋的电影,鸟瞰智取华山之道,只见那小径如蟒,弯弯曲曲,盘旋而上,尽管早已进行修筑,或砌石以削其险,或筑级以弱其陡,可是这样的险道真要步行至山顶实在不易,心里自然感叹:当年的英雄真是神勇!   升到半山腰,见到游人如破穴之蚁,散在山脊各处,密密麻麻。走到北峰,放眼俯视,嘘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吸纳华山清气,胸中初步有了宽阔之境。见到一株枯树,我不知晓他是什么树,也不能考证他活了多久,只见他像一个赤身的勇者稳稳地站着,举着其肢与爪。我仰望良久,觉得他颇似一些闪电凝固在天空中。几个同行都走了,我仍然认真地看了他一阵子,心里的疑问不知向谁请教:他是因为干旱而死,还是因为年老体衰而死?我想他一定在等待什么,他死了还没有倒下,仍然挺立着;他历尽了风霜雨雪,历尽了干旱和雷电,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不死,如今死了有些年月了,连皮也掉了,可是他就是不倒下,像这座山一样稳立着。我再好好看了他几眼,为之拍下几张图片,然后更加精神地赶新的路。   往天梯没走多远,吕大姐往右侧一看,那壁陡的悬崖就在脚,她不敢上去了,直说头晕脚软,我们劝她别去想那么多,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退下去,说在那坪子里等我们。   我们三人便一路往上。 我们并不费力就走到了“苍龙岭”的山脊上,这里是一条长几十丈、宽仅二尺余、坡度极陡、两旁千丈绝壁的石级,虽然两旁设有铁索,双手紧紧抓着铁索可以慢慢往上攀,胆小的人行走其间肯定会感到心惊肉跳。这时有人在叫其同行:“眼睛别向险处看,眼睛别向险处看。”我是个胆大的人,倒没觉得有那么大危险,一边往上爬,一边还拍些图片或者用手护住相机,经常是并不去抓铁链。相传,这里有个“韩愈投书处”。唐代大文学家韩愈游华山,好容易鼓足勇气爬上了“苍龙岭”,回头一望,见山路如此险绝,不禁大惊失色,想着这次可能回不去,于是写了遗书投下山涧。这里的崖壁上就刻有“韩愈投书处”五个大字。韩老夫子胆子之小,爬一回华山就得写遗书,实在是笑话了。当然这故事一听就知道是好事者为道此境之险而编的,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韩老夫子还能在此写字,就不会吓得写遗书了,倘若这位文学大家不动过来会被气死的。   不时朝下面和远处望望,那些似在用力舞动、跳跃的的山和深邃、曲折的沟壑;显出万千气象和涌出无穷意韵,那些似有若无的烟雾,给这些景象增添了国画洇渲技法的效果。小径陡如悬壁,同级石阶仅容二人上下,上下一望,人行如蚁,想起小时候常常俯视蚂蚁雨前搬家,觉得它们在可爱之中又显得弱小可怜,而不曾想以今天之状来看,人亦弱小如蚁,不过在弱小中颇显可爱,明知上山费劲偏要为之付出。   华山再险,上去的人还是那么多、我见得一些几岁的小孩和挑着水泥的老人老若无其事地上了天梯,尤其是一个50多的人,挑着一担水泥,唱着歌,精神十足地向上行进,我知道他是为生活才这样不辞辛苦。我和老王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找出来给了他。   没多久,我又见到一株更大的枯木,依然是稳稳挺立着,我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时,我后悔只顾去欣赏挑山的汉子,而没有为他拍一张相片,如果拍下来应当与这两株枯树一样好。   过了最危险的地段,唐、王二位先生觉得华山看也看得差不多了,体验也体验得差不多了,加之天气热、年纪大,便往回走。我不甘心半途而废,决心要到奇峰去,不到南峰,也要到西峰。为了不让他们等得太久,我快步向前赶,超过一拨又一拨向上缓缓挪动的疲惫的游人。先是穿过一片密林,乔木高耸,枝密叶碧,遮天蔽日;灌木与野草茂盛,浓绿欲流。这些蓬勃的生命,特别是其似乎在弥漫的绿,让我心舒目爽如清泉洗涤。然后,是爬上一道光秃秃的山脊。大概是因为山太高和泥土太少的缘故,此处到西峰顶草木并不多,可是仍有些许树木,生机盎然在挺立着,想必年岁不小了,却仍然精神着。   立于西峰顶,风四周一望,尽管远处漫布着烟雾,但仍觉心胸开阔,那些险峻、高耸的山山岭岭在我胸中了。孔夫子登泰山,一览众山小,因为所有的山装到了他胸中。拔地而起的华山在我脚下了,有意无意,我像一株华山的树,立着,挺直了身子。风徐徐而来,我没有疲惫的感觉,到是有一种兴奋,这种兴奋是在山脚和半山腰上所没有的。人之爬山,到山顶与没到山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也许到半山腰此山入到胸中还远没有一半,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因为位置所限,无法看到其一半。看来,登山的感受是以登上的高度为基准,按几何倍数增长的,所以爬山不断不能半途即止,要有一种不到黄河非好汉的决心和毅力坚持到底。   其时,在西峰顶除我与一年轻洋妇之外,没有其他游人,要以自己的相机为自己留影,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我们二人之间相互帮忙。我们以简单的单词对话后,先后以对方的相机为对方拍照留影。我在华山西峰的挺立,便记录下来,这不只是纪念,是什么呢?我也说不好,我只觉得我成了一棵华山的树。   本还要去悬崖栈道,还要去南峰,可是,唐、王二位发短信催我了,只得速返。   我是快步一口气走到了西峰顶的,然后小跑着回到索道站,甚至连最陡险之处也没有扶铁链,那些颤颤兢兢上攀或下挪的人,被我吓得急忙躲避,在他们眼里我像一个疯子或者突然从岩石中蹦出的怪物。我虽然素来不惧危险,但也没料到有如此放得开,无拘无束,自由洒脱。事后我想,大约是我胸中拥有了这座险峻的山,大约是我已经真的成了一株华山树。   看看时间,我与唐、王二人分手,到重与之相会,总共费时30来分钟。   乘缆车而下,坐旅游车到旅行团相约集中地点,距约定的时间还早。可是,想定时间过了四五十分钟,还有好些人没来,大家枯等着,,不少人烦躁起来,发牢骚,与导游理论,催促司机开车走人。我还在一幕幕放映着我心里记录下来的华山,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株华山树,这些烦躁和吵嚷便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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