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原创] 真水无香

2020-12-02叙事散文清风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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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响起时，房间里悄然而宁静，清幽脱俗的音律在柔和的灯光下荡漾开来，没有歌词，这正合我意。一直不大喜欢有歌词的音乐，人的情感最为复杂，与某种情愫某个时刻某个氛围相对

<> 　　音乐响起时，房间里悄然而宁静，清幽脱俗的音律在柔和的灯光下荡漾开来，没有歌词，这正合我意。一直不大喜欢有歌词的音乐，人的情感最为复杂，与某种情愫某个时刻某个氛围相对，用语言表达出的、带有刻意修饰性的，总觉得有些浅显而苍白，远远诠释不了内心的千迂百回，只有无词纯粹的心灵音乐，能够丝丝扣扣透心沁骨，共鸣人的心情和思绪，记忆和感情。
　　缓缓地，音乐秋水般从我心上流过。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感受着秋水的轻盈、博大、洁净。时空是静的，身与心是静的。如水音乐，如水月光，把我的思绪和双眸洗涤得无比清澈而静谧。
　　你可能在等待我的辩解，或说是妥协，设想种种，唯独没料到我却如此淡然而平静吧？
　　人在红尘奔走，似乎都在为寻求一个解释，不停地解释，不断地解释，意在为自己也为别人的种种，获取一种自认为比较合乎情理的说辞。千种忍耐万般负重，穷尽言语，似乎只求得他人、外界的一声赞美或认可。并乐此不疲过，殚精竭虑过。生命极其有限而无比珍贵，却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如此拙劣的消耗，不仅可笑且可悲，而明白此理却在走过大半生光阴之后。你对我的不理解而导致的误解，准确地说是曲解，按我往常的倔强刚烈及力求完美的心态，的确应该暴跳如雷或泪流满面，但为此曾一伤再伤的我现在淡然了。如果你把这样的平静视为一种麻木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我无话可说，再不愿意做出任何辩解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源于对你的理解和感激，包括你的激愤。按我个人的理解和感悟，被甜言蜜语粉饰得无比富丽堂皇的情感空间，反常合道的激愤方式还可能更真实些，水分更少些，更能够彰显出一种诚恳，而深刻地恒久地被感动。爱与恨，哭与笑，痛与乐，原本即人生滋味，谁没有刻骨地体验过？正因为经历了这样那样的际遇，才锤炼出生命和情感的坚韧和从容。如今的我早已不商嬗变、痴狂、轻易相信或许诺什么的年龄，不可能亦没有权利再象花季少女一样不计前因后果，肆无忌惮地非常自我进行这样那样的选择。热烈或平淡都是生命和感情的状态，前进或后退，都是一种挑战，而守住责任守住底线守住平凡，则更需要坚韧和耐性。
　　对于文学，我始终与别人同样认为它来源于生活却永远不会等同，文字是我一生自始至终的最爱和唯一，但文字与现实，我分得很清，不会把二者混淆起来。不因为文字渲染出来的风情浪漫而无法承接现实生活的辎重和苍白，亦不会为油盐柴米的琐碎和锅碗瓢盆的嘈杂而湮灭迤俪的文学梦。另外，认为是胸无大志也好，不求上进也罢，写和读，仅仅出自个人由衷地喜欢。只想手写我心，记下自己对人世间一点一滴的美好、眷恋、感动，还有感恩。既没想过要与谁比高低，也没想过要为自己强争一席之地，更不敢自不量力地认为自己这点其实最羞于挂齿的点墨，就可以象文学先哲一样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能够构成什么影响力，去启迪人，教育人，引导人。我只顺从自己的心，孜孜不倦地写，随心随意地写，这犹如我平时还喜欢游泳一样，追求的不是名次，也不是他人的品评，而是自己徜游碧浪中的那份真实的快乐和满足。
　　对于何为爱情这个古老而又永远年轻的话题，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感受体验和回答，我比较赞赏、叹服周国平先生的：“爱情不风流，因为它是灵魂的事。真正的爱情是灵魂与灵魂的相遇，肉体的亲昵仅是它的结果。不管持续时间是长是短，这样的相遇极其庄严，双方的灵魂必深受震撼。相反，在风流韵事中，灵魂并不真正在场，一点儿小感情只是肉欲的佐料。”
　　爱情对我来说，真的就象一个美丽的童话。在我的记忆中，与我共度沧桑岁月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让我心醉神迷的话，没有做过让我销魂蚀骨的事，即使有过，也已恍如隔世。但在一次对我来说，差不多是毁灭性的灾难面前，是生命最危急的关头，是他方方面面皆春风得意的时期，面对医生和朋友的好意劝告，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没有整个世界都行，但不可能少了她，别说会因为救她而倾家荡产，只要需要，赔上我的性命都行。热恋、新婚等最适宜如此表白的时候，他没说，而在自己认为已是半个废人，且因我而债台高筑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你爱他吗？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我却常常是无言的。而前久突如其来发生的那一幕却给了自己最明确的答案，让一切都在悄然中做了改变。沉醉于悠如天籁乐声的我，在异样感觉中，猛然睁开眼睛的刹那，惊恐地发现他驾驶着在高速路靠右疾驶的轿车，正以迅雷不及之势向左边护栏冲了上去，路下是悬崖！虽然已毫无意义，坐在右边的我却本能地扑了上去，那一刻，只有的一个念头：以自己的生命垫地，换取他和孩子的生还！ 
　　不知是苍天有眼，还是命不该绝，当撞毁护栏冲下悬崖的车，在凄厉的轰响声中奇迹地骤然停下来的那一刻，他抱住了颤栗如筛的我，一家人紧拥着喜极而泣。一直因为好高务远而风雨飘摇、做着不切实际梦幻的心从此安然如磐石。
　　而你，我的朋友，不也一样吗？在你最艰难精神上最需要扶持的时候，你最信任的人却因为寂寞而背叛了你，犯了任何身为男人都不可能轻易原谅的错，而你没有责难她，没有放弃你们的感情和婚姻，而是以更博大宽容的胸襟接纳她的忏悔，除了责任和道义，难道你不觉得，继续连接、维系你们感情和婚姻的，不也是一种在风雨岁月中积淀下的更深远更牢固的情感吗？尽管这样的感情是如此一点儿不张扬不起眼，不风情万种，不如火如荼，被覆盖、湮灭在朝暮相对周而复始平淡和琐碎碎中，而这样的感情却如山涧小溪，绕过人生，淌过岁月，自始至终无声无息地相依相随，纯净而又绵长地与生命同行着。鲁迅说过，爱必须有所附丽才有生命。越是深越是厚的情感往往却就是越难以言说----真爱如禅，只能悟。用心悟出的就是爱的附丽，没有什么比之更能在我们的生命中根深蒂固，也没有怎样的灾难或诱惑能够轻易摧毁或更改它始终如一的流向。
　写到这，我突然想起了这样一个让我带着敬畏之心而一直深深喜欢着的词：真水无香。
　　所谓“真水”，即自然界中最真最纯的水，这是一种无论与何种物质相合都不会被污染的液体。真乃信，信乃实，实乃道。有真才有真慈、真心、真爱，有真才有真知、真善、真美。任何对美好事物的追慕都必须以物为本，而此处之物如能返璞归真于自然，那么这种美就会变得更加真实，亲切而不乏美好与理性。真水无香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我欣赏并叹服如是对“真水无香”的诠释。“真水无香”代表的是一种淡雅无华、自然平静、宁和透彻，空阔无边的境界如滋养生命的水，视之无色，嗅之无香，然而却源远流长，蕴含生命的真意。譬如真正的爱情，真正的文学，真正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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