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原创] 灵魂只能独行

2020-12-02叙事散文清风盈袖

<> 渐次地，灯一盏一盏熄灭了，窗一道一道掩紧了，最后，唯一亮着的亦犹如一盏灯一扇窗的眼睛也在轻轻的再见声中无比依恋而又果断地闭合了，世界彻底地黑暗沉寂下来，静得只听得

<>       渐次地，灯一盏一盏熄灭了，窗一道一道掩紧了，最后，唯一亮着的亦犹如一盏灯一扇窗的眼睛也在轻轻的再见声中无比依恋而又果断地闭合了，世界彻底地黑暗沉寂下来，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刹那间不知所措的手无意中触到自己的身体，顿觉惊心地凉。柔滑的软缎睡裙，裹紧的只是一个被抽空的躯体，只有怦怦的跳动，还让自己感知到仅存的一丝热量。
　　一只在黑暗中寻找方向和目标的蚊子，扇动着薄翼，借助电脑显示器射出的幽清淡光，无声无息向我靠拢，我在黑暗中呆呆地以等候的姿势观望着它。不论它是因为难耐黑夜孤独而寻求一种所依，抑或欲从我身上吸取一滴血，做最后的生命之舞。为着这一刻比之孤独的惺惺相惜，我都不会抗拒，甚至愿意地袒露出自己，任其纵情地吮吸。当凄冷而幽远的乐声绕上我削瘦的双肩，在越来越近的蚊声里。想着你说的“飞过来吧！”这句话，我以为自己会哭，却反而不由哑然笑出了泪，为自己其实还不如一只蚊子！囚在别无选择特定时间和空间里的自己，确实还不如一只小小的蚊子活得自我、自由。
　　有种浓浓的渴望在转身后的绝望里，在缄默里，除了自己，没人能够体会和感应? 　　有种深深的眷恋自始至终注定就是一场独角戏，面对影子的自言自语?
　　写下上述极度颓废的文字，感觉黑夜就象茫茫无际的沙漠，而自己则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鸿是不是也就在这样无边的黑暗里，在这样的心境下，决绝结束自己在许多心里眼里苹果般甜美润泽的生命呢？她去了，解脱了，却让更深更重的伤和痛抹黑了活着亲人的岁岁年年！而于我，却还还万万不能，哪怕就为着母亲那头沧桑银发，孩子那对澄澈的眸子。
　　谁是自己的救世主？除了无边的黑，没有！也许痛到极致自然醒，又一次想到了自救！是的，只有自救是最有效和可靠的救助。我果断地停写诱导着把人的意识往绝望里生拉活拽的文字，揭去厚厚的帘子，窗开了，灯亮了。
　　周国平在他的《灵魂只能独行》中写到“灵魂永远只能独行，即使两人相爱，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同行。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的最深切的呼唤与应答。灵魂的行走，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寻找上帝。灵魂之所以只能独行，是因为每一个人只有自己寻找，才能找到他的上帝”。这个“上帝”指灵魂的归宿，灵魂的家园，或者指灵魂抵达归宿和家园的某种力量。
　　是的，灵魂只能独行，哪怕手足相连，哪怕肌肤相亲。亲情、爱情、友情，能够成为生命中一时的依靠和支撑，却不可能成为灵魂的归宿和依附，漫长一生是灵魂独自行走的过程。苛求与谁同行，已是自己与自己较劲。换言之，为什么一定要揽入怀抱紧攥手心才算拥有呢？爱与关怀是每个人的身心自然需求，而发自肺腑，渗进灵魂的爱，却恰恰不是因为孤独才产生，而是因为产生才孤独，但它有两种状态。爱与孤独如影相随，若不堪承接而沉溺于顾影自怜应是一种可怜与可悲。另外一种深不可测的孤独则来源于其执著宽容的爱，因为明白“对美丽的向往本身也是美丽的，可是对美丽的获取欲望却往往堕入贪婪。对美丽的欣赏是一种高雅，而对美丽的贪求却可能是一种亵渎和伤害。”付出爱而不求回报，懂得珍惜而不计较，把爱与孤独都视为是生命最美丽的体验，因为宽容和善良，情感和生命就有了不可轻待的尊严和气度，这也正如周国平说的“唯有在两个灵魂充实丰富的人之间，才可能有真正动人的爱情和友谊。”
　　读罢一本书，就完成了灵魂的一次交流。书，铺开一条永恒、短暂且唯一的路，供每一个灵魂在交流中行进——王蒙如是说。沿着周先生文字中灵魂思考的行迹，我开始审视自己。夜风徐徐，拂过淡淡的清新。柔和的灯光照在电脑旁葱翠的蝴蝶花，目光所抵之处，无不是一片温柔恬静，而渐被染绿的岂只是含泪的眼睛。我突然明白什么叫境由心造了，原来，在这样孤独的夜里与另外一个自己相对也可以这样静美。被绝望和沮丧憋得近乎窒息的心豁然开朗，潜在深处沉睡的灵魂似乎被一种强有力的力量唤醒，引着我随着先生的思想一起飞，在这一刻，我回归了自我。
　　这夜，这灯，这书，还有幽如天籁的音符，细细洗涤着我的灵魂，在娓娓如絮的音律中，我仿佛就在一个清明超拔的世界穿行，与一个智者的灵魂一同走过,并记下了旅程中的点点滴滴,倘若能够被一双真诚的眼关注过,能够感动了另一颗灵魂,便不是独行,至少一颗心与另一颗心已遥遥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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