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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蔓延在病房的爱,感动着无翼的白衣天使

2020-12-03抒情散文独上栏舟

蔓延在病房的爱,感动着无翼的白衣天使走廊里,四处弥漫着刺鼻的过氧乙酸味儿(非典后我们就不再使用来苏尔了),深度压抑了的肃静让人有几分窒息。燕尾帽在我的头上挺立,短袖白大褂则像洁白的裙裾,裹在我身上多了几分神圣。初秋的太阳看起来有点阳气不足
蔓延在病房的爱,感动着无翼的白衣天使   走廊里,四处弥漫着刺鼻的过氧乙酸味儿(非典后我们就不再使用来苏尔了),深度压抑了的肃静让人有几分窒息。燕尾帽在我的头上挺立,短袖白大褂则像洁白的裙裾,裹在我身上多了几分神圣。初秋的太阳看起来有点阳气不足,穿过明亮的玻璃羞答答的跨进来。于是,这个清晨,我的办公桌前像多了几条透明的带子,这几条带子绕在我的脸上为我的气色添了无尽的光泽。   这时,一伙人搀扶进来了一位老太太,远远就听到了喘促声。她的嘴唇发绀得厉害,呼哧呼哧像拉火的风箱。接诊后,我们迅速给予半卧位、吸氧、建立静脉输液通路。治疗、护理常规化,程序化。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位普通患者,她的身边是一个演绎着人间真善美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群体。   那天是我的中班。同事们正常下班走后,我挨个巡视病房。因为老太太下了病重,我得严格巡视,做到对病情心中有数。推门而入,老太太居然停止了吸氧,而且听不到扯锯样的气喘声了。纳闷间,我质问:“把氧气停了干吗?”老太太和陪护她的中年妇女异口同声:“吸(氧)的时间长了头疼,不舒服。平时就这样的,吸点就行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吸了。”我走近,细细的号了脉,测了血压,均比早上刚入院时好多了,几乎恢复到了正常值。再看,她的嘴唇颜色也由紫变红了。效果之明显,我感到吃惊。更惊诧于老太太的耐受力。快走出门口时,中年妇女喊住了我:“大夫,我们下午想出院。行吗?”“不行。”我脱口而出。随即转过头来,六目相对。   老太太的故事从这一刻起深深刻在我的心石上,在以后的好几天里,让我的灵魂颤粟着,我成了义务宣传员,把感动无限大的传播。   老太太现年82岁,患冠心病气管炎高血压病史多年。祖籍河北,中年丧夫,膝下无儿无女。在火车站租一间房独居,月租80元,靠每月老伴单位发的200元生活费过日子(房租也从这200元里支付)。寡居的老妪,隔三间五要看病,生活的难肠可想而知。老年生命的大部时间里,与药有关,这对一个无生活来源(退休工资)的老人来说,天天像在鬼门关上徘徊。然,这样的一个老人,居然活了82岁!看病、吃药、打针、甚而住院,一系列的花费全来自身边的邻居。都说社会越进步人情越淡漠,在如此铁的事实面前,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中年妇女是老太太的邻居。早上陪老太太来住院的都是邻居。去交押金的是邻居的女儿,出门时带了800元,预交押金1000元不够她(母亲)又给添了200元。我迅速在脑子里做了回忆。我以为那姑娘是老太太的孙女呢,原来姑娘和中年妇女是母女!老太太平时自个生活,有病了邻居轮流来照看,上医院时邻居们会轮番陪她。药费邻居们会及时垫上,多多少少没有关系,互相帮衬着凑齐给老太太看病。说到这儿,我看到靠在床头的老太太笑了。她的笑里更多的是欣慰,是幸福!她说,没有这些邻居们,她一天也活不了。   其实,这些邻居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文化素养也不高,自己本身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但她们善良、博爱。做人的良心使他们不忍看着孤独的老太太在贫穷中死去。中年妇女在车站的街头摆个水果摊儿,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养家糊口。她女儿在车站开了家小小的服装店,生意也不是太好。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一家人的日月就这样平常的度过。来住院前,老太太一直在车站附近的诊所看病输液,效果不佳,故送我院治疗。最近的吃喝拉撒全由邻居照管。为了邻居老太太的生命,她们停了自家的生意,掏出自个口袋里的钱。老太太没有偿还能力,她们并不计较。在她们心中,生命高于一切!不能不说,这是一副感人的篇章!   医院是个特殊的环境,综观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人的本性尽露无遗。有夫妻之间相互猜测谋害对方的,有儿女不孝顺父母的,有为得遗产不给老人看病的……很多时候,叫人不由得想起“人性本私“这种人生的无奈。亲属之间尚且如此,何况毫无瓜葛的人呢?眼前这深动的一课,如果你的血管里的血液依然在涌流,如果你胸腔内的心脏依然在跳动,那你没有理由不感动!   很多时候,麻木取代了感动,城市的钢筋楼房锁死了邻居之间的亲密。我在小区住了4年,到今天都不知道我对门的邻居是什么样,每每星期六、天,大清早总会听到弹钢琴的乐声和小孩学唱的稚音。猜测这家一定有一个音乐老师。猜测归猜测,彼此都没有在开门的瞬间碰到过对方。也许,文化人更谨慎点儿。   思绪纷飞。我忙望向老太太,问吃了没有。她说不想吃。陪床的女邻居说,等下就有人送饭来了。半小时后,我第二次查房,好几个人围在老太太跟前,盆盆碗碗的一大堆。一个年龄约莫五、六十岁的妇女正给老太太喂饭呢。另一个坐在旁边的妇女端着一碗拉条面正吃着,想必她是专门来陪老太太一块吃的。我笑笑,说你们慢慢吃。中年妇女忙说,她们都是邻居,是来看老太太的,给老太太送饭的。回到办公室,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全科的姐妹,以减少收费,让爱心无限延伸。   第二天,老太太要求出院。我们诧异于她的病好得如此之快。老太太居然能够起床独立行走了。她的特殊情况感动了我们所有的医护人员。医生同意出院,通知检验科及各辅助科室,把没有做的检查全都退了,而我们自发的免收了治疗费和护理费(尽管我们都有经济任务,我们的工资都靠任务来发放)等相关的费用。中午,依然是我值班。老太太输液完后,来了一大帮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搀的搀,扶的扶,提东西的提东西,俨然一个大家庭。我送他们到楼梯口,嘱老太太按时吃药,若有不适及时来院复诊。老太太说她回去后在附近的诊所再打打针吊吊瓶子。住院实在不方便,要麻烦这么多人,心里不好受。把她们耗在这,就顶为断了她们的财路。我无语,默默点了点头。突然,我被或高或低的“再见!谢谢!”填满双耳。抬头,一张张含笑的脸庞,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像聚焦的镜头,何时早已射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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