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即体成势,意蕴充盈
2020-12-04叙事散文高迎春
刘勰《文心雕龙》中的《定势》篇,是刘勰论述文章体势的重要篇章,是《文心雕龙》理论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定势》中,刘勰开笔写道:“夫情致异区,文变殊术,莫不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也”。就是说人的情态、意态互有差异,文章变化的法则也各不相同,但无
刘勰《文心雕龙》中的《定势》篇,是刘勰论述文章体势的重要篇章,是《文心雕龙》理论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
在《定势》中,刘勰开笔写道:“夫情致异区,文变殊术,莫不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也”。就是说人的情态、意态互有差异,文章变化的法则也各不相同,但无不是依据情态来确立文章的体裁,并依循体裁的风格要求来形成文章的体势。刘勰解释所谓的“势”,就是因利乘便而形成的一种势态。并举例说明这种“势”就如机弩发动,箭就直线射出,山涧曲折,急流就回旋流动。这都是自然而成的趋势。文章的体势,也是如此。就如激流不会有微波荡漾,枯槁的树木不会有浓荫遮地一样的道理。
“是以绘事图色,文辞尽情,色糅而犬马殊形,情交而雅俗异势。”文章的文辞需要充分表达作家的情志,情志的不同交错遂形成雅俗不同的文章体势,好象调配不同的颜色,画出的犬马形状不同一样。情志、体裁、文辞、体势应该是统一的,中心就是为情志的表现服务。不同的情志表现要求,需要选定不同的体裁,运用不同的文辞,构成不同的体势。深通写作规律的作者,是善于驾驭各种文势的,奇诡与雅正虽然相反,他一定能加以融会贯通,刚健与柔婉虽然不同,他一定根据时机加以灵活运用。
刘勰早在1400多年前,就以绘画来比喻作文了,就已经认识到色彩能够说出所有的语言。色彩和线条是一种力量,在寻求力的平衡中,隐藏着创作的秘密。这让我产生这样的联想,不妨把白描比作工笔画,那么语言变形就是绘画中的小写意,而意识流就是绘画中的大写意。如果创作采用虚幻与荒诞,则是绘画中的抽象画法了。齐白石有一句名言:“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我以为这句话,也适宜散文创作。把握取舍的比例以达到艺术化的那个黄金分割点,这就须看作者文笔的功力了。
刘勰一方面认识到作家创作的规律,是“因情立体,即体成势”,另一方面也认识到作家所要表现的情志虽各不相同,体裁的风格要求虽有差异,但彼此也不是绝对水火不容,在情志、体裁、风格近似的情况下,往往有相通之处。因此,作家在“定势”时,又必须融会贯通,相机应变,才能适应创作中的复杂情况,创作出风格独特的优秀文章。这种即强调“因情立体,即体成势”的规律性,又强调适应具体创作的灵活性,是刘勰深得文理后总结出的精辟创作经验。 刘勰接下来举例:如章、表、奏、议类的文章,便以典雅为标准;赋、颂、歌、诗一类作品,便以清丽为仪表;符、檄、书、移类的文章,便以明白决断为楷模;史、论、序、注类的文字,便以核实典要为规范;箴、铭、碑、诔等文章,便以宏大深刻为体制;连珠、七辞等篇章,便以巧妙艳丽为能事:这都是依据体裁的要求而形成文章的体势,适应着情势变化而取得成效的。虽然作家可以融会贯通各种体势,可以将不同色调的文辞糅合在一起,但是,这就象五色的锦绸,总是要以它本来的颜色为质地的。 顺便解释一下:章、表、奏、议、都是古代朝廷上书所用文体。符、檄、书、移,符是古代作证明用的文书。书指书记,种类很多但主要是指书信一类。檄是征伐的文告,移是劝喻的文告。史、论、序、注,史指史传文章,论指论说文章,序是叙事类文章,注指注释经典的文字。箴、铭、碑、诔,箴是针刺过失的文体,铭是刻在器物上的记功德或警戒的文字,碑指刻在碑上的文字,诔是记述死者生平、功德的文字。连珠、七巧,连珠指短而小的韵文,七辞,始于枚乘的《七发》,因模仿的人很多,遂成“七”体。由此可见,我国古代文体类分已经相当详细。 刘勰批评了那种认为满篇壮言慷慨才叫体势的看法,指出作家爱好不同,习尚各异,文章体势也就不同。刘勰认识到体势之所以有强有弱是有一种文气在里面,有了文气的作品,才能到达言辞已尽而文势有余的境地。写出这样的作品,才是一个好作家应具备的能力。我认为刘勰所说的文气,就是指的一篇作品的艺术意蕴。黑格尔对意蕴的解释是:“总是比直接显现的形象更为深远的一种东西。”意蕴在作品中并不单独显露在外,但在作品整体的每一部分都可发现它的踪迹,凭借形象、情节、结构、语汇、语气等各种外部呈现方式,渐次获得实现,达到外在形象与内在意蕴高度统一。意蕴是优秀作品的一种内在贯注的生气和灵魂、风骨和精神,是一种无言之言,有了意蕴的作品旨趣充盈,具有丰富的启示力,能够引发读者最广泛的联想。因而使作品的美学价值,成为改变读者生活和心灵的精神食粮。 刘勰对文章追求新奇,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认为颠倒正常之句,追求反常句子,只是片面迎合世俗口味的缘故。指出:善于写作的人,是以命意清新而取得文辞巧美。有经验的作家,是掌握正常的方法来驾驭新奇。 刘勰在《定势》篇最后总结道:“形生势成,始未相承。湍回以规,矢激如绳。因利骋节,情采自凝。枉辔学步,力止寿陵。”说有了一定形体,就会有一定体势,二者是始终连在一起的。体势就如急流回旋必转圆圈,猛箭射出的线必如直绳。作家趁着这种便利适当地驰骋文辞,文情与辞采自然会凝为一体。离开定势的正路去追求时髦,尽其力也不过象那个寿陵人到邯郸学步一样罢了。 在篇末的总结里,刘勰完整地概括了关于文章“定势”的理论观点,可谓全面、系统而深刻。刘勰把文章的体势看作文章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既强调体势的客观规律性,又强调“困利骋节,情采自凝”。既主张掌握为文基本规律后再驾驭新奇,又强调不要违反文章定势以避免“枉辔学步,力止寿陵”。散文作者如能掌握刘勰这总的精神,深悟刘勰关于定势的具体论述,再把握好散文体裁是用第一人称手法,用真实自由的笔黑,去表现个性、抒发感情、描绘心态这个范围,去确定体势,去处理情采,以便写出即体成势,意蕴充盈的艺术作品来。
刘勰一方面认识到作家创作的规律,是“因情立体,即体成势”,另一方面也认识到作家所要表现的情志虽各不相同,体裁的风格要求虽有差异,但彼此也不是绝对水火不容,在情志、体裁、风格近似的情况下,往往有相通之处。因此,作家在“定势”时,又必须融会贯通,相机应变,才能适应创作中的复杂情况,创作出风格独特的优秀文章。这种即强调“因情立体,即体成势”的规律性,又强调适应具体创作的灵活性,是刘勰深得文理后总结出的精辟创作经验。 刘勰接下来举例:如章、表、奏、议类的文章,便以典雅为标准;赋、颂、歌、诗一类作品,便以清丽为仪表;符、檄、书、移类的文章,便以明白决断为楷模;史、论、序、注类的文字,便以核实典要为规范;箴、铭、碑、诔等文章,便以宏大深刻为体制;连珠、七辞等篇章,便以巧妙艳丽为能事:这都是依据体裁的要求而形成文章的体势,适应着情势变化而取得成效的。虽然作家可以融会贯通各种体势,可以将不同色调的文辞糅合在一起,但是,这就象五色的锦绸,总是要以它本来的颜色为质地的。 顺便解释一下:章、表、奏、议、都是古代朝廷上书所用文体。符、檄、书、移,符是古代作证明用的文书。书指书记,种类很多但主要是指书信一类。檄是征伐的文告,移是劝喻的文告。史、论、序、注,史指史传文章,论指论说文章,序是叙事类文章,注指注释经典的文字。箴、铭、碑、诔,箴是针刺过失的文体,铭是刻在器物上的记功德或警戒的文字,碑指刻在碑上的文字,诔是记述死者生平、功德的文字。连珠、七巧,连珠指短而小的韵文,七辞,始于枚乘的《七发》,因模仿的人很多,遂成“七”体。由此可见,我国古代文体类分已经相当详细。 刘勰批评了那种认为满篇壮言慷慨才叫体势的看法,指出作家爱好不同,习尚各异,文章体势也就不同。刘勰认识到体势之所以有强有弱是有一种文气在里面,有了文气的作品,才能到达言辞已尽而文势有余的境地。写出这样的作品,才是一个好作家应具备的能力。我认为刘勰所说的文气,就是指的一篇作品的艺术意蕴。黑格尔对意蕴的解释是:“总是比直接显现的形象更为深远的一种东西。”意蕴在作品中并不单独显露在外,但在作品整体的每一部分都可发现它的踪迹,凭借形象、情节、结构、语汇、语气等各种外部呈现方式,渐次获得实现,达到外在形象与内在意蕴高度统一。意蕴是优秀作品的一种内在贯注的生气和灵魂、风骨和精神,是一种无言之言,有了意蕴的作品旨趣充盈,具有丰富的启示力,能够引发读者最广泛的联想。因而使作品的美学价值,成为改变读者生活和心灵的精神食粮。 刘勰对文章追求新奇,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认为颠倒正常之句,追求反常句子,只是片面迎合世俗口味的缘故。指出:善于写作的人,是以命意清新而取得文辞巧美。有经验的作家,是掌握正常的方法来驾驭新奇。 刘勰在《定势》篇最后总结道:“形生势成,始未相承。湍回以规,矢激如绳。因利骋节,情采自凝。枉辔学步,力止寿陵。”说有了一定形体,就会有一定体势,二者是始终连在一起的。体势就如急流回旋必转圆圈,猛箭射出的线必如直绳。作家趁着这种便利适当地驰骋文辞,文情与辞采自然会凝为一体。离开定势的正路去追求时髦,尽其力也不过象那个寿陵人到邯郸学步一样罢了。 在篇末的总结里,刘勰完整地概括了关于文章“定势”的理论观点,可谓全面、系统而深刻。刘勰把文章的体势看作文章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既强调体势的客观规律性,又强调“困利骋节,情采自凝”。既主张掌握为文基本规律后再驾驭新奇,又强调不要违反文章定势以避免“枉辔学步,力止寿陵”。散文作者如能掌握刘勰这总的精神,深悟刘勰关于定势的具体论述,再把握好散文体裁是用第一人称手法,用真实自由的笔黑,去表现个性、抒发感情、描绘心态这个范围,去确定体势,去处理情采,以便写出即体成势,意蕴充盈的艺术作品来。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