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村庄上空的民谣
2020-12-07叙事散文赵晓梅
村庄上空的民谣
赵晓梅大田栽秧么行对行,一对鲤鱼么来歇凉呵!鲤鱼找着么歇凉处哟,小妹找着么靠背树呵!故乡的民谣如一滴悬挂在水稻上的露珠,让一个古老而朴素的村庄从不坠落在一串串岁月的欲望中。今春是有芬芳的梦了,如白鸽展开沐浴的双翅,如素莲从
村庄上空的民谣
赵晓梅
大田栽秧么行对行,一对鲤鱼么来歇凉呵!鲤鱼找着么歇凉处哟,小妹找着么靠背树呵! 故乡的民谣如一滴悬挂在水稻上的露珠,让一个古老而朴素的村庄从不坠落在一串串岁月的欲望中。 今春是有芬芳的梦了,如白鸽展开沐浴的双翅,如素莲从水影里跌落的花瓣。民谣从一页页发黄的日历里中走出来,从座座开满野蔷薇的村庄里传过来,我仿佛听到了母亲在村口的呼唤,疲惫的脚步沉醉在花香弥漫的记忆里。粉红色的蔷薇花把民谣一朵朵地绽放开来,随着白云的倾听,停留在村庄的上空。 鲜花簇拥的村庄,是孕育民谣的宫池,温润如莲的方言鲜嫩地生长在一片黑色的瓦房里,只要清晨的鸟语唤醒梦乡的笛音,花瓣上滚落的民谣,带着芳香的音符,让蝴蝶用尽一生的抒情,珍藏着一个个与爱情有关的故事。 我是在母亲和姐姐的民谣中泡大的,母亲的歌谣总包含着淡淡的苦味,像一汪积满了泪水和忧伤的深谭,把一生的情感和苦难都严严实实地封锁在这里,水潭边既没有垂柳倒影,也没有岸芷汀兰,却有七只漂亮的小鱼游在水里,慰籍着母亲孤苦的心。当月色铺满泥院,母亲的歌声里流动着一丝丝的柔情和迷醉。那首歌谣仍然在一片思念的月色里唱响:“大姐姐粉白,二姐姐紫色,三姐三打扮哟,四姐姐有人看,五姐象观音哟,六姐绿连云,七姐绣花鞋哟,八姐最漂亮,九姐心肠好哟,十妹赛牡丹。” 当她的女儿像一朵朵开放在篱芭上的粉团花被人摘下,母亲便用一曲曲凄美的民谣,抚慰自己漫长的时光。颤悠悠的歌谣从夜空中穿过,十五的月亮特别圆,就像一滴泡在思念中的老泪,向着女儿出嫁时离家的一川故土滴落,目光爬过一道又一道栅栏,穿越一条又一条河流,她的双眼,孤独得只剩下两行浓浓的老泪,她的白发融入在月光之中,她的耳畔总是响起女儿出嫁时唱的“哭嫁歌”:“月亮光光么水光光哟,相思河里么洗衣裳,头发长长么路长长哟,日日夜夜想爹娘。白云朵朵么映水中哟,栽秧田里唱山歌,歌儿好唱么人难做哟,泪流满面思故乡……” 我把记忆翻了又翻,在那一大段被民谣包裹着的岁月里,凄婉的民谣在山谷里一弯一转,马蹄印里也就盛满了跳动着的歌词,这些情深意切的民谣被赶马哥驮在马背上,拉长了妹妹思恋的目光,从此,爱情就在民谣中美丽起来,一个姑娘的命运便与民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的被民谣喂养着的滇西北,我的在民谣中舞蹈着的滇西北,面对一川粮食和满坡的水果,民谣在母语和方言中丰盈着,民谣在爱情和守候中珍藏着,民谣在灯盏和花瓣里永恒着,民谣在红土高原上跳动着,我的村庄在民谣中停泊在一朵云彩中,歌唱着滇西北的天空。 我的乡亲,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中,就已听到民谣的第一个发音,当一方水土在民谣中不断地抵达命运的归宿,在阳光的暖照下,在雨露的滋润中,生命在民谣中开始了萌动,人们用民谣的方式,酝酿着一曲又一曲善良的民俗,诗意浓厚的民谣,让野花和山泉倾听一种一种淡泊的境界,让墨汁和犁铧书写一段朴素的村史,让马蹄与笛声铺设一节欢快的情绪,让火塘和水酒温暖一道幽深的峡谷,把大山里的寂静,唱成风花雪月和沧海桑田。 面对粮食和水果的香味,我的诗歌植根于生命轮回的守望中,植根于民谣对唱的劳作里,干渴的日子在民谣中水灵起来,平淡的岁月在民谣中丰富起来,苍白的爱情在民谣中红润起来,宁静的夜晚在恪守中舞蹈起来,深深的山谷在民谣中凸现起来,我唱民谣的乡亲也在民谣中自豪起来,他们流着泪唱,他们展着笑唱,他们含着情唱,他们带着怨唱,他们用民谣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 民谣向着天空抒情,就像雨水向着大地抒情一样。走在山野的人们,岁岁年年地唱着由祖先们传下的民谣,从不感到疲惫,却让生命充满着眷恋。花香弥漫,狗叫声声,低矮的屋檐上升起袅袅炊烟,夕阳下躬耕的身影,在民谣的一片虔诚中,为每一寸土地祈祷,为每一个生灵祝福。那声声漫漫的民谣,像一只只归巢的小鸟,在方言的上空飞旋,歌声里蹒跚着一个离别的背影,还有那等待的企盼。
大田栽秧么行对行,一对鲤鱼么来歇凉呵!鲤鱼找着么歇凉处哟,小妹找着么靠背树呵! 故乡的民谣如一滴悬挂在水稻上的露珠,让一个古老而朴素的村庄从不坠落在一串串岁月的欲望中。 今春是有芬芳的梦了,如白鸽展开沐浴的双翅,如素莲从水影里跌落的花瓣。民谣从一页页发黄的日历里中走出来,从座座开满野蔷薇的村庄里传过来,我仿佛听到了母亲在村口的呼唤,疲惫的脚步沉醉在花香弥漫的记忆里。粉红色的蔷薇花把民谣一朵朵地绽放开来,随着白云的倾听,停留在村庄的上空。 鲜花簇拥的村庄,是孕育民谣的宫池,温润如莲的方言鲜嫩地生长在一片黑色的瓦房里,只要清晨的鸟语唤醒梦乡的笛音,花瓣上滚落的民谣,带着芳香的音符,让蝴蝶用尽一生的抒情,珍藏着一个个与爱情有关的故事。 我是在母亲和姐姐的民谣中泡大的,母亲的歌谣总包含着淡淡的苦味,像一汪积满了泪水和忧伤的深谭,把一生的情感和苦难都严严实实地封锁在这里,水潭边既没有垂柳倒影,也没有岸芷汀兰,却有七只漂亮的小鱼游在水里,慰籍着母亲孤苦的心。当月色铺满泥院,母亲的歌声里流动着一丝丝的柔情和迷醉。那首歌谣仍然在一片思念的月色里唱响:“大姐姐粉白,二姐姐紫色,三姐三打扮哟,四姐姐有人看,五姐象观音哟,六姐绿连云,七姐绣花鞋哟,八姐最漂亮,九姐心肠好哟,十妹赛牡丹。” 当她的女儿像一朵朵开放在篱芭上的粉团花被人摘下,母亲便用一曲曲凄美的民谣,抚慰自己漫长的时光。颤悠悠的歌谣从夜空中穿过,十五的月亮特别圆,就像一滴泡在思念中的老泪,向着女儿出嫁时离家的一川故土滴落,目光爬过一道又一道栅栏,穿越一条又一条河流,她的双眼,孤独得只剩下两行浓浓的老泪,她的白发融入在月光之中,她的耳畔总是响起女儿出嫁时唱的“哭嫁歌”:“月亮光光么水光光哟,相思河里么洗衣裳,头发长长么路长长哟,日日夜夜想爹娘。白云朵朵么映水中哟,栽秧田里唱山歌,歌儿好唱么人难做哟,泪流满面思故乡……” 我把记忆翻了又翻,在那一大段被民谣包裹着的岁月里,凄婉的民谣在山谷里一弯一转,马蹄印里也就盛满了跳动着的歌词,这些情深意切的民谣被赶马哥驮在马背上,拉长了妹妹思恋的目光,从此,爱情就在民谣中美丽起来,一个姑娘的命运便与民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的被民谣喂养着的滇西北,我的在民谣中舞蹈着的滇西北,面对一川粮食和满坡的水果,民谣在母语和方言中丰盈着,民谣在爱情和守候中珍藏着,民谣在灯盏和花瓣里永恒着,民谣在红土高原上跳动着,我的村庄在民谣中停泊在一朵云彩中,歌唱着滇西北的天空。 我的乡亲,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中,就已听到民谣的第一个发音,当一方水土在民谣中不断地抵达命运的归宿,在阳光的暖照下,在雨露的滋润中,生命在民谣中开始了萌动,人们用民谣的方式,酝酿着一曲又一曲善良的民俗,诗意浓厚的民谣,让野花和山泉倾听一种一种淡泊的境界,让墨汁和犁铧书写一段朴素的村史,让马蹄与笛声铺设一节欢快的情绪,让火塘和水酒温暖一道幽深的峡谷,把大山里的寂静,唱成风花雪月和沧海桑田。 面对粮食和水果的香味,我的诗歌植根于生命轮回的守望中,植根于民谣对唱的劳作里,干渴的日子在民谣中水灵起来,平淡的岁月在民谣中丰富起来,苍白的爱情在民谣中红润起来,宁静的夜晚在恪守中舞蹈起来,深深的山谷在民谣中凸现起来,我唱民谣的乡亲也在民谣中自豪起来,他们流着泪唱,他们展着笑唱,他们含着情唱,他们带着怨唱,他们用民谣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 民谣向着天空抒情,就像雨水向着大地抒情一样。走在山野的人们,岁岁年年地唱着由祖先们传下的民谣,从不感到疲惫,却让生命充满着眷恋。花香弥漫,狗叫声声,低矮的屋檐上升起袅袅炊烟,夕阳下躬耕的身影,在民谣的一片虔诚中,为每一寸土地祈祷,为每一个生灵祝福。那声声漫漫的民谣,像一只只归巢的小鸟,在方言的上空飞旋,歌声里蹒跚着一个离别的背影,还有那等待的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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