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弄花香满衣

　　　　　　　　　　弄花香满衣
　　周末的早上，我们照例是要睡懒觉的。通常是在九点左右醒来，却并不起来，不急着去做事，还要躺在被卧里看一会儿书。我和老公都是生性懒散的人，喜欢这种随心所欲的舒适和任情姿性。如果拿音乐来比，我希望，周末是舒缓而自由的慢板，没有计划，也不要规正完整的乐谱，只是随着心情那样轻轻地流着，淌着——偶尔，我也会起来，放一段喜欢的音乐再回到床上。这样安静的时光，宁静的心情，在我，是莫大的享受了，我很贪恋这样的快乐。 　　女儿醒来后，这样的宁静就打破了。睁开眼一看我们我们在看书，她便拿了自己的书，要听故事，然后就会有问不完“为什么”，我们只好放下自己的书，给她讲几个故事，然后比赛穿衣服起床，孩子的心情总是快乐的，一醒来，就绽开笑脸，不停地说话，兴致勃勃的比赛，穿上衣服跑出去了。 　　“爸爸妈妈快来看啊，窗子上开花了！”女儿在外面大声的喊我们，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快乐——她的眼光很是敏锐，总能一眼就看到家里很细小的往往被大人所忽略的变化，也常常以她的思维思索提问。有一次，家里换了水龙头，她从幼儿园一回来就发现了：妈妈，你怎么又给水龙头穿了绿色的衣服？那件红色的呢？——谁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花”呢？ 　　“什么花呀？”我漫不经心应着。 　　“你来看嘛！红红的小喇叭！”是么？怎么会呢？我猜想窗子上的花一定是阳台上玻璃结了冰凌花，给她想象成喇叭花了，怎么又会是红的呢？ 　　我披了衣服出来，却见阳台的窗玻璃边果然开了一朵红色的喇叭花，在初生的太阳光照耀下，分外艳丽。我的心一下子就充满了喜悦，有一种获得意外惊喜的感动和振奋。 　　这喇叭花的种子，还是去年母亲去乡下亲戚家的时候收集的，她知道我喜欢喇叭花，便特意分了一些给我，我用纸包了，装在包里，却给忘了。前些日子整理凌乱的包，才给翻出来，拣了几颗埋在了花盆里，没想到过了几天，竟真长出来了，那嫩绿的小芽芽曾带给我几天的好心情呢。细心的老公找了一段毛线将它引到了晾衣竿上，便见它一天天地向上攀登着，刚开始还关注着，后来就熟视无睹了。谁想到，它会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早上，带给我们一份这样的惊喜和感动呢？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使我们有了一种春暖花开的心情。 　　一家人都被这朵小小的喇叭花带来的喜悦感染着，琐碎的家务事也因此平添了许多乐趣。一向喜欢到外面吃饭的女儿今天忽然不去外面了，说我们要是走了，喇叭花没有人看了，会寂寞的。我们对她的爱心大加赞赏和鼓励。我给她煮她爱喝的黑米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飘满了清香的气味。我喜欢这种生活的气息。 　　早饭后，已是十点多了。老公开始侍弄花草。说是花草，其实只是一些好种易活的绿色的植物而已，不太化功夫就能快乐成长的，大多是我从单位上捡来的被修剪掉的枝叶——我总是不忍心看着它们被丢掉。拿来后买了花盆，望里面一插，浇上水，就活了。而且会长的很茂盛，每当看到满室的绿色，心里就感到暖洋洋的安慰。觉得自己只是付出了一点点，却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那盆茂盛的吊兰、蓬勃的紫罗兰、意气奋发的韭菜兰还有生机盎然的海棠，刚拿来的时候都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小枝，现在，紫罗兰已分成了好几盆，有一盆已快长到房顶了，那生动的紫色有一种让人心醉的美丽，我总是爱到舍不得丢掉每一片叶子；吊兰也已繁衍为两盆，书柜上的一盆小一些，也已经够着最底层的书了，蓬勃而又舒展的绿似乎就是那么多书散发的淡淡的气质。阳台上一盆大的，已经能遮住一扇窗的阳光了，午后的阳光透过那些张扬个性的枝叶落在白色的沙发上，有一种懒洋洋的静谧，很合我们的心意。最可我心的，是朋友送的一盆曾经很单薄的文竹，居然一直不加遏止的疯长，我舍不得修剪，却也没有办法再更好地缠绕，就突发奇想，踩了凳子将它因引到了屋顶上。于是那两年，所有到我们家的客人都会惊叹：这是文竹吗？真的还是假的呀？——我就很得意。可惜后来我给它浇了一袋自以为很有营养的酸奶，将它害了，看着它由嫩绿渐渐的变成枯黄，我是又着急又悔恨，很长时间了，都不肯将早已干枯的枝叶摘下来。 　　花草的茂盛都是老公的功劳。他喜欢做这些事，一直说他最愿意也最适合做的就是园艺工作，我就玩笑说我容许他沾花惹草，而我自己却仅止于欣赏。只有在淘米的时候，才会想起给其中的一盆花浇一次水。每隔一段时间，老公就要给花草换土、施肥、修剪枝叶、细致地摘掉枯黄了的叶子。做这些事的时候，女儿总是兴致勃勃地跟在爸爸的身边，帮着拿东西、提水、抓土，弄的两手都是泥，很是投入，俨然一副做重大事情的样子。 　　我蜷在沙发上闲闲地翻一本书，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仿佛正在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下午，我们一般是去一禾书城。老公和我都是爱书的人，这么多年来，这共同的爱支撑着我们、联系着我们、安慰着我们，书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也是最大的慰藉。书店一直是我们都爱去的地方，即使不买，也要去看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是着些年来书价越来越高，好多装帧精美价格不菲的书我们只能在书店的架子上看一看望书兴叹了。老公经常说等有钱了，我们也开一个书店，体验那种坐拥书城的感觉，我说这那能那么简单？这辈子你就别想了吧。安安静静做一个爱书读书的人，保持一分单纯的快乐，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女儿之后，我们便带着她去书店，谁想这小东西却也迷上了这里。每周总是吵着要来，有时候我要逛街，她就很不情愿，拉了爸爸要去书店，让我找朋友一起去。我们说好了每月给她买一本书的，但她总是不满足，总要想方设法的多买。说家里的书已经读过好多遍了——每天晚上给她讲的五个故事，这一本书是远远不够的。她也是喜新厌旧，一上楼，便直奔儿童读物那里自己翻去了。以前她还要我们陪着给读的，现在渐渐长大了，也渐渐不再缠着我们。我们也乐得由她去，知道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氛围，不大声说话，也不胡乱翻，会选中了一本安安静静的去看。 　　我很喜欢一禾的氛围。喜欢书架间轻轻流淌的钢琴曲。喜欢周围静静读书的人。喜欢店员那一声轻轻的关怀“需要什么书？我帮你。”在这样的音乐里手轻轻地抚过一本本书脊，就象是抚过琴键，会有音乐在心底响起。我只钟情于自己喜欢的文学类的书，而老公的爱更广泛一些，看到好书，我们会推荐给对方，爱彼此的爱，也是我们交流的一种方式。 　　这周还没到给女儿买书的时候，但她却抱了一本书不肯松手，因为那上面有她最爱的七个小矮人的精美图片。我不答应，要强行带她走，说下周再来买，但老公却被女儿的眼神打动了。先妥协了——还劝我：她要的是书，又不是别的！与是我也被说服。于是我们兜里仅有的十五元钱换来了女儿开心的笑脸。 　　买了书，只能步行回去了，这次女儿倒答应的痛快，因为她的心里装满了快乐。于是冬日的夕阳下，我们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还惦记着家中那朵红红的喇叭花呢。我们的衣服上还留着它的清香，我们的心中，还留存着它带来的喜悦呢！
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２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