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七楼上的家
2020-12-07抒情散文猪儿粑
七楼上,蓝天下,是我的家。一套不过七十多平米的居室,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在客厅就能闻到饭香是儿时的美好记忆,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听着电视是初为人妻的乐趣。虽然没有大大的落地窗让我尽显视野的开阔,但我斜靠在客厅沙发上也能望到天际边隐约的山峦
七楼上,蓝天下,是我的家。一套不过七十多平米的居室,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在客厅就能闻到饭香是儿时的美好记忆,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听着电视是初为人妻的乐趣。虽然没有大大的落地窗让我尽显视野的开阔,但我斜靠在客厅沙发上也能望到天际边隐约的山峦;尽管没有非得抱着被子五六间卧室换着睡才觉得没有浪费房子的奢侈,但我也能在那间小小的卧室里睡得踏实安稳。 中国是一个“以家为本”的国度,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对“家”的向往就更是甚甚了。只是在如今这个喧嚣浮华的时代,在大多数人慢慢忘记“房子够住就好”的朴实是我们世代相传的本质的时候,当大多数人以房屋居住面积来作为衡量某种成就的标准的时候,我这套小小的居室实在是不值一提。还记得朋友们听说我买了一套小居室并且高居七楼又没有电梯的时候,大都不屑地说声“又小还那么高且没电梯,送我都不要!”。也记得当老公带着歉意对我说实在是现在房价涨得厉害而他又没有很多钱只好委曲我住在七楼之上的时候,我说房子够住就行了,再说我就喜欢住顶层向来不喜欢住在人家下面,住在顶层就永远没有人吵我只有我吵楼下人的机会,而且整个小区就我们这栋楼是七层,周边几栋全是六层的,这让我有一种比别人都高的感觉,这种“高高在上”的好处除了穿着睡衣坐在家里都不会被对面楼里的人看到以外,就是站到窗前就能把对面楼里临窗的屋子一览无余地看个通透,这种“居高临下”的观望是多么让人“惬意”的事啊,我笑着对老公说出一大堆这“高层”居室的好处,又说没有电梯对于我这个整天坐在电脑前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一天多上下几次楼梯正好对身体有益。可无论我以怎样的话语来表示我对这套房子的喜欢也无论我说话时的口吻有多真诚,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这些话是出自真心,都认为那不过是我在宽自己的心而已,包括老公也觉得那是我在用话安慰他,更加为自己不是一个有钱人不能给我一套豪宅而“自责”。 其实别人怎么看我向来无所谓,甚至老公怎么想我那些话也无所谓,关键是我在这七楼上的生活是浪漫而实在的。 清晨,我会到书房向东的窗前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迎着东升的旭日听着《步步清风》慢悠悠地做着每一个瑜伽动作,那感觉就象自己在云里;傍晚,坐在充满落日余辉的阳台上听着《渔舟晚唱》,与不识字却乱翻书的清风争抢字眼,体会一天之后的悠闲。无雨的晴朗日子,最爱在窗前向外仰面而望,感觉自己离湛蓝最近,或是趴在窗台看楼下那些撅着小屁股正玩得起劲的小孩子让自己回忆起儿时“过家家”的稚气;有雨的时候,喜欢微笑着隔着滑着一道道水痕的玻璃窗观看雨雾蒙蒙的天空,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让我躲避真是一种安稳,然后看着对面阳台上那些因主人不在家来不及收回的正在被雨淋湿的衣物干着急。 七楼上的居室是小的,却是我的“大世界”。两个人的家,一书房一卧室一客厅一饭厅,还有一厨一卫,我以为足矣!每天,我在我的“大世界”里留连或顿足,或悠闲或忙碌地生活着。 作为女人,并且是一个成天待在家的普通女人,厨房应该是我每天必去的地方。深蓝色的厨柜与浅蓝色的地板再配与深黑色泛着金属光亮的厨具,我的厨房是宽敞明亮的。我在这里用锅碗瓢盆演奏着和谐的生活曲调,有时和那个下班的男人一起享受一荤一素一汤的亲切,偶尔也与他一起体会红酒配红肉的“奢华”。实在闲得慌而又什么正经事都不想做的时候则在客厅一边“听”电视一边绣那副好象永远也完成不了的十字绣,而我的那间小小的卧室除了在打扫卫生和晚上睡觉以外基本不会进去的,尽管我也是一个懒散的女人,有客厅那套宽大的休闲沙发,也足够我大白天地在上面随便懒散了。 作为一个爱看书并且大多数时间都坐在电脑前的女人,我最钟爱的还是我的书房,只是它稍嫌小了一些,因为整整一面墙的衣橱占据了屋子不少地方,老公说与我那些书们相比,我的衣服更多,只是答应等哪天发觉我的书比衣服还多的时候他自会把衣橱的一半改装成书柜。如今我的不多的书们只能委曲地摆放在电脑桌上方的墙上的小书架里,与之为伍的还有那些被老公不止一次地想全装进盒子永不让它们见天日的史努比和小新们,这些或是开车或是打网球的史努比与或是流汗或是拿着炒菜锅的小新一直是老公“深恶痛绝”的,原因是老公每次做卫生的时候都要挨个替它们擦身洗脸,可它们却是我的最爱,我是绝不可能让它们藏在某个盒子里的,我之所以很“荣幸”地把它们放在那些“大家”之作的身边,是因为我希望在看书或盯电脑累了时候可以看着它们乐一会儿。 而我最喜欢的还是书房这扇向东的窗户,透过这扇小小的窗户,我又能看到我的世界以外的大世界。 当第一次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到对面楼的那些窗外的花架上的花儿在春天里怒放的时候,特别是看到那扇被牵牛花藤遮了个严严实实的窗户时,曾无不羡慕地对老公说咱家也装个花架吧。老公回答说装是可以,但你要负责管理,接着又说其实又何必呢,挡光线又劳力费神的,摆在外面也是给别人看,你现在不正看得起劲嘛。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确实有理,便打消了自己装个花架的念头,一心一意地只管在别人家的花架上寻春问秋。 打不出字或看书累了的时候也曾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楼发呆,想象着那些蒙着或艳丽或素雅的窗帘后面的主人们每天都在上演着怎样的故事。 瞧那个窗台外晾着的簇新的大红色的床罩,这家的男女主人一定是新婚不久;看那个正在给一盆君子兰浇水的老人,清瘦的脸上悠闲自得的神情说明他的退休生活过得不错;那个从窗里伸出个肥脑袋的中年男子正冲着楼下收破烂的人大声喊“我这儿好多酒瓶呢你要不要?”,想必他老婆也是在他喝酒的时候总要责怪几句的吧;还有那个老是穿着一件花袍裙的胖女人总是拿着一根细条藤对着正趴在窗前书桌上做作业的男孩子一脸的恶相,谁说只有严父来着,这年头因盼子成龙慈母已不多见了。极有意思的是这家的窗户正对着我的书房的窗,又因为对面楼最高才六层,所以我每次都能很清楚看到这家上演的严母教子情节,每次看的时候都替那个小男孩担着心,很怕看到严母手中的藤条落在他身上。有一次晚饭后散步,在小区门前看到小男孩背着书包回家,便对老公说这个小男孩真可怜的,每天下午他那个又肥又凶的妈总是拿根藤条看着他做作业。看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公便问我怎么知道这些,我说都是从窗户看到的,结果老公就一脸荣幸地把我誉为他的“闲妻”。 无论“闲”与不“闲”,我都还是喜欢站在窗前观望每一扇窗户,或猜测或想象着每扇窗里发生的故事,如果要我用手指“敲”下这些故事,无论花多少时间我想自己都不会嫌隙烦。 七楼上的生活除了自己在家“自娱自乐”以外,还有与另三家邻居的交往。说是交往,其实与是上下楼碰到打打招呼而已。我是一个比较糊涂的女人,总是把三家人搞混。三家都是同样住着岁数差不多的老俩口和小俩口,都有一个不到半岁的婴儿。我除了能分清那三个高矮胖瘦不一样的小媳妇以外,总是搞不清楚她们的老公分别是谁,好在打招呼时一般都点点头而已,不用指名道姓地喊出来,否则要闹笑话了。而对于这三个家庭里的小孩子,我则不止一次地尴尬过,有时在楼下碰到人家抱着孩子散步,便要极喜欢地上前逗弄孩子一番,走开之后便喜滋滋地对老公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今天就比昨天胖了一圈。有时老公就会哭笑不得地对我说你什么眼神啊,你昨天看到的是27号那家的小孩子,这是25号那家的,接着他又会郑重警告道:似你这般糊涂的在出门时一定记得带电话,说不定哪天就走丢了,我好去找你。 虽然对别人的家糊涂了一点,但我对自己的家却是极细心的,每一天都在认真地过着我的生活,尽管普通却是适意的,这是一种令人满意的普通令人舒心的适意。 七楼上的家,我得,我幸,我感激。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