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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少年挑煤郎

2020-09-17叙事散文洪磊

少年挑煤郎那一年,我家从县贸易公司职工宿舍搬到后街老银行居住。一个同级不同班的同学,他的家就住在我家对面,我们很快开始了交往——他就是建军。建军,人长得端正、秀气,又喜欢文艺,所以别人又叫他“假屎”(娘娘气的意思)。有一次,他到我们住宿的
少年挑煤郎
那一年,我家从县贸易公司职工宿舍搬到后街老银行居住。一个同级不同班的同学,他的家就住在我家对面,我们很快开始了交往——他就是建军。建军,人长得端正、秀气,又喜欢文艺,所以别人又叫他“假屎”(娘娘气的意思)。
有一次,他到我们住宿的二楼来玩,我姐让他表演个节目,他果真“登-登-登”的嘴中哼着,步履轻盈地表演了敲门、进门的一系列动作。当时,他家有六口人:他奶奶,大家都称她为“广和老妈妈”,无业,喜欢在街天摆地摊卖些旧物;他母亲,在街道制鞋社工作,病歪歪的,不久,因病去世;他父亲,长得很壮实,在镇机面社工作。我到他家玩,见墙上挂着他父亲头戴大沿帽穿解放军军装挎武装带的照片,他父亲随意地说了一句话:“彭德怀我见过,他给我们作过报告。”一个妹妹小他两岁,一个弟弟小他四岁。
不久,**风景席卷我们居住的小城,一天,一个**头目手握一支乌黑的手枪带着一帮人抄了他的家。后来,听说他父亲曾是国民党的下级军官,虽然起义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但过去的历史必须向人民交待清楚,被关在机面社(原工作单位)写检查,回不了家。一家人生活的担子就落在了建军——当时只有十多岁孩子瘦弱的肩上。于是,他辍学了,每天到县城西边五公里外的煤山挑煤炭,有时,一天要跑两趟。回来后将煤炭架得空空的,在街上卖,以赚取两、三角钱的劳务费来维持全家人的生计。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头戴一顶当时流行的绿军帽,补钉衣服,长裤穿破后改成短裤的裤子,脸上现着廉价的笑容,坐在街边的石坎上,前面是架得空空的煤挑子。这种日子大约坚持了半年左右,到他父亲被放回家为止。
后来,听说建军参加工作到了铁路部门,不久,他把他妹妹带了出去,他妹妹刚出去时没找到工作,俩个人的开销就靠他微薄的工资收入,直到他妹妹找到工作后经济方面才好转了一些。再后来,听说建军通过刻苦自学改变了工人身份,到单位的党校当了教员。结婚很晚,娶了一位小他十多岁的姑娘结了婚,婚后俩人不要孩子,过“丁克”生活。
自从建军参加工作后,我就没见过他,虽然听说他回过老家几次,但都错过了。同学之间只有一位老同学与他有联系,我一直有跟他见个面的愿望。2018年4月,忽然看到了那位跟他有联系的老同学发出了一条微信:建军因病去世,终年63岁。随之发来一张建军到莫斯科旅游,与他的爱人的一张合影——他高高的个子与爱人相偎恩爱的样子令人羡慕。
建军就这么走了,我想,建军为啥跟家乡和老同学缺少更多的联络?是不是幼年的遭遇不堪回首,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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