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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的对话

2020-12-09叙事散文潇湘珍珠
烟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你别打我电话。”云以为自己刚才做账久了,看花了眼睛。揉揉,再看。还是这句话。“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回家不回家在两可之间,还不让你打电话问。”烟不说话,继续翻找以前的短信给云看。又一条。“我去邵阳进
  烟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   “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你别打我电话。”   云以为自己刚才做账久了,看花了眼睛。揉揉,再看。还是这句话。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回家不回家在两可之间,还不让你打电话问。”   烟不说话,继续翻找以前的短信给云看。   又一条。“我去邵阳进药材,可能要两三天,你没事别打我电话。”   云吃惊地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次又一次,你就不生气,不说他?”   “怎么不生气?怎么不说他?你要他听才行啊。我说他,他还反怪我不体量人呢。‘你以为在外面做事容易啊,找得到找不到要找的人不一定,找到了人,能谈拢不能谈拢也不一定。你以为现在谈生意都是在办公室谈啊,我是求人家办事,不请人家吃饭、唱歌、洗脚、按摩,哪个跟我谈。你安心在家里带好孩子,理好家,横竖不会少了你的家用,你管我头管我脚的干什么。’”   烟的话触着云的心事了。云的男人差不多也是这样呢。不回家吃饭也不打电话,云做好了饭菜等他,左等右等不见回,就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吃饭。男人反不高兴,说云是查他的岗,好像他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似的,让他在朋友面前丢面子。   云不吱声。烟以为自己打扰她算数了,张开的嘴赶紧又合上,收了手机,亦埋头写她的字。   都不说话。办公室里的空气好像静止了似的,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在慢吞吞地旋转着,只有烟的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云意识到自己没有接烟的话碴,摇摇头,好像要把自己的心事摇去一般。烟是想要一个人听她诉诉心中的委曲呢,怎么好在她刚提了一个话头的时候就走神啊。云抱歉似的朝烟笑笑。“别太往心里去。他不让你管他,你就不管吧。男人都这样,老婆多打了几个电话,就是不放心他,查他的岗。那就由他们去吧。他们有他们的自由,我们也可以有我们的自由。”   烟苦笑。“他的自由,我不能干涉。我的行动,他却是管得死死的。他和几个朋友去桂林玩了一个星期,我要去,他横竖不让我去。带了两块电板,还带了充电器。我拿手机打他电话,没说几句,就说挂了挂了,手机快没电了。他打家里的坐机,一天打三四个,中午打了晚上打。又没什么事,干巴巴地问吃了饭没有,吃什么菜。我弟弟要带我去云南玩,飞机票都买好了,他就是不让。害我弟弟只好把飞机票退了。”   烟的这话又打中云的心坎了。   云忍不住也控诉起自己的男人来。“男人啊,都一个德行。我家那个也一样,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不需征求我的同意,不需和我打商量。拍拍屁股,走了。惮惮衣服上的灰尘,回来了。我呢,说了十次一百次了,想去宜春泡温泉。去年单位暑假组织的那次活动,恰好是去宜春。偏他不在家,我吞吞吐吐地在电话里跟他说。他断然地否决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去了,孩子一个人在家,怎么放心!’。嘴里说,等他有空了,一定带我去。从秋说到冬,从去年说到今年。等得茶凉了,花也谢了,也没等来宜春之行。”   这下轮到烟来劝解云了。“不管怎么说,你家的那个在外面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没有人来你耳边子吹风,今天说在哪里哪里看到他和一个什么女人在一起,明天又听说哪个女人是他的相好。更没有亲眼在大街上看到他搂着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人,招摇过市。”   云停了笔,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烟。“不可能吧。有那么多流言蜚语,你还亲眼看见。你怎么就忍得下?”   烟的眼睛红了。“忍得下?但凡有点心气的女人,谁能忍得下。我吵了、闹了,几个月不理他,甚至都写了离婚申请报告。他倒好,非但不检讨自己,不向我赔不是,还反过来责怪我。说什么生意场上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有一两个相好的,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吵的,有什么好闹的。男人在外面辛苦辛苦挣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点。女人应该体量男人,不要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和男人纠缠不休,哭哭啼嘀,要死要活。”   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因为做生意不容易、辛苦,男人就可以不对家里的妻子忠诚,就可以在外面追风遂月,拈花惹草。女人白天在单位上班,回到家还要做家务管孩子,就不辛苦吗?女人要撑起半个家,也不容易,也辛苦。那是不是女人也可以以此为借口,在自己的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你恩我爱呢。   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理是这个理。可就算我狠了心,跟他离了。离了之后,日子就能好过了?还再找不找?再找,就一定能遇到一个死心塌地对自己好的?离了婚的女人是走下坡路,也许再找的还不如他。想来想去,不如算了。争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再说吧。”   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云只是一个拨算盘珠子的。又只是一般的同事,了不起也只是关系密切一点。怎么好插手管人家的家事。   天花板上的吊扇依就不紧不慢地转着,云手里的计算器、烟手里的笔,继续着它们本份的工作。   只有烟的手机在抽屉里静静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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