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淄博，淄博

诗人烟华在电话里问我：“五、一”到了，是不是该聚一聚了？
　　我说好啊。 　　
　　于是给淄博的二黑兄弟打电话，五月一日上午买票，下午三点半就到了。
淄博就是张店。我说的是行政办公区划，在此之前，我并不清楚这些。在候车大厅里，我和风风火火的二黑同志打了N多个电话，他和烟华老哥终于驾着坐骑出现了，随后而来的还有诗人青草山坡。 　　
　　二黑同志看到我，大老远就把手伸了出来，他有点黑瘦；烟华文质彬彬，则有些发福。等到我们在一家叫石蛤蟆的餐饮连锁店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青草山坡同志是一个颇有些艺术家气质的人。山坡有点络腮胡子，笑咪咪地，很有亲和力。 　　
　　和二黑一道来接站的诗人撒容告诉我，石蛤蟆在淄博是一家著名的连锁。果不其然，在二楼的大厅里，我看到了一个丑陋的泛着青幽幽色调的石头蛤蟆。很有些神秘的味道。然而不久就有朋友说，石蛤蟆不是连锁，那或许是一个单独的快餐店罢。 　　
　　于是开始喝酒。同席的有来自淄博某文化机构的诗人蓝马，还有来自天津的诗人罗兄一家以及搞诗歌网站的黎阳老弟。菜上来了，先是四个小碟，然后又是四个小碟，最后才是大菜。山坡告诉我，这桌子菜，是淄博本地的传统吃法。既然菜是本地特色，喝酒显然也是这样了。淄博本地的规矩是：先喝四个，由主陪带头；接着四个，由副主陪带头；再接下来，就是三陪、四陪。这样，一圈下来，估计两瓶酒就差不多了。 　　
　　一圈没有喝完的时候，马累来了。马累显得有点瘦，笑咪咪地。二黑说：马累非常可爱。 　　
　　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亲和力。似乎和他的诗歌一样。 　　
　　马累来到，没有带头喝酒。他打开手机，传来了余地的声音。马累说余地，我和冯磊在一起喝酒呢，你坐飞机过来吧。大家都笑了。 　　
　　我随后也和余地聒噪了几句。大家继续喝酒，其间，和马累谈到当年《九人诗选》的朋友们，谷雨、乌瓦、余地、育邦，谈到石破天、江离，后来还谈到了话语的老伙计薛舟和大兵李江华。当然，我们还谈到了房子。谈得高兴的时候，烟华突然提议：为桶论坛。于是山坡、马累、烟华、二黑和我，大家站起来痛快地喝了一杯酒。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就起身离席了。我们到二黑家去，二黑同志租着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进了屋子，地上乱七八糟。马累和山坡不久就回去了，我和烟华一起到门外去走、黎阳去包扎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指让门挤得乌黑。 　　
　　当天晚上，烟华、二黑、黎阳和我一起下榻临淄的大顺酒店。二黑同志非常能说，小眼睛把社会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家伙，可爱、睿智。从晚上十点开始聊天，十二点左右的时候，黎阳让瞌睡打倒了，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接着是我，在夜里两点半的时候也睡觉了。可怜烟华，在睡了一觉之后，被二黑拉起来继续聊，据说几乎到天明。我们因此知道了二黑兄弟的一个绰号：姜大拉。二黑姓姜，大拉，在山东话里是能扯的意思。 　　
　　据说，在淄博，马累是健谈，可是遇到山坡话就少了；马累和山坡是健谈的，遇到二黑就闭口不说了。山东有一句土话，叫“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二黑嘴巴上的功力可见一斑。 　　
　　早晨起来，迷迷糊糊。压根没有睡好，于是我抱怨二黑。然后大家到二黑家离去，在他的家里，我们看到了更多的书。我们打开二黑的电脑上网，却听到电脑里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像一个没有睡醒的老汉。不久山坡来了，带着孩子，一个长着大眼睛的可爱的女孩。接着来了一个声音嘶哑的人，二黑介绍说是东路散人！ 　　
　　散人的东西写得很好，网上交流过不少次。却从来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这实在是我在本次聚会里最大的收获之一。 　　
　　于是大家出门，按照二黑同志的部署，我们去临淄博物馆。齐文化最近几年名声越来越大，这里不仅搞了个世界足球发源地，还有战国时齐国的殉马坑——一流数百具马的骨架被掩埋在那里，露出白花花的马的骨骼。这个时候，《齐文化》的实际主编二黑同志担任起了讲解员。二黑同志的演讲滔滔不绝，大家对二黑的敬仰也因此滔滔不绝。 　　
　　中午还是吃饭。大家谈诗歌、谈艺术。这次，淄博本地的几个艺术家来了，数都是当地作协的朋友。大家开始海吃海喝，席间有一个作协副主席，名叫周游的朋友，为人豪爽。二黑介绍说周游当年是复员军人，人缘极好。 　　
　　果不其然，坐在副主陪席上的周游自告奋勇当司令官。这个司令不是去打仗，而是监督大家喝酒。一时间热闹起来，大家各找各的冤家对头，把多年积攒的酒劲都使了出来。这期间出现了一些插曲：几个淄博的朋友都轮流找我喝酒。因为我不善于饮酒，非常窘迫。酒席快要散场的时候，黎阳和烟华告诉我：朋友们听说我要回滕州，因此暗地里商量，决计要把我灌醉，一定要把我留在淄博。 　　
　　这当然颇有些梁山好汉的作风，作为山东人，我骨子里也有这样的一些性格。然而后来大家显然没有这样做到底，我想大约是他们看我酒量实在不行，动了恻隐之心吧。我却因此感动起来，同时又感觉到非常不安，这么热闹的聚会，让我一个人给搅和了。 　　
　　这场酒喝得厉害，一直到大家送我出门，突然有人建议照相，于是慌不迭地拍照。这个时候，周游同志又站了出来，充当指挥。我想，假如没有周游，我们的聚会要减少很多层色了。 　　
　　我和烟华握着手，还有二黑，依依惜别。说心里话，那一刻我突然有点别走的年头了。然而家里确实有事情，终于还是坐着山坡的车去了张店。我买了票，送走了山坡，坐在候车大厅里，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