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与一只麻雀对视
2020-12-11抒情散文妖娆月色
春日庸懒的午后,有薄如羽片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泛起细细的白光。天地皆静,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比任何时候还要清脆透明。仿佛千百年的安怡在这一瞬聚集,收拢全部的绮丽与柔软。午睡刚起的我,拿了个椅子坐在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拿一本《西方经典悬念小说集》。四
春日庸懒的午后,有薄如羽片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泛起细细的白光。天地皆静,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比任何时候还要清脆透明。仿佛千百年的安怡在这一瞬聚集,收拢全部的绮丽与柔软。
午睡刚起的我,拿了个椅子坐在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拿一本《西方经典悬念小说集》。四月薄情的风从我削弱的肩徐徐拂过,带来九里香浓郁的香味。这样妖娆的春光,适合看你侬我侬的言情书,与血腥的推里,怎么说都有种亵渎的味道。想到这我匹自自己笑,我是这么一个无常的人,想到好笑的事总掩不住笑起来,不管行着走着,离群还是独居。 当然,言情的书还是要读的,只是看你立在哪个年代。而我现在,早已远离读言情的年纪。那些朝朝暮暮,那些微雨双燕,早成凭据,在记忆里空存。 爱情是那么难于渴求,爱情是那么易碎。我固执地认为,它只在小说或影视里出现。既然如此,我就看些与现实有关的东西,比如,推理小说。它让我在平静中感受波澜壮阔,让我觉得,诡异鬼魈的残酷与阴险,它就在我身边,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剥夺你的或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如鱼,泉涸,于岸边且行且喘。许多时候都在想,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以我的修行,终给不了自己答案。等抬起头,却看到一双奇异的目光。 那是一双麻雀的眼睛。 它离我仅有两米左右,瘦小的身躯缩在九里香的枝叶上,灰色的羽毛不时朴愣着,一双眼警惕地向我这边张望,锋利的嘴叽叽喳喳对我吼叫,高昂着头,它对我充满戒备与敌意。 我的身子慢慢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或许在它眼里,我是个类似于残岩断石较接近大自然的物种,在它的世界里起着破坏生态的作用。任何生命,都惧怕伤害,惧怕承受疼痛,它亦不例外。而身处大自然,无论是植物生物,都要历经抗争才能得以生存。生命需要流动,流动就会受阻,受阻就会有挣扎,挣扎才不会被陶汰。一如塞外的胡扬,伫立于茫茫风沙,把根伸入极深的地皮,为了吸取那一点点水份来维持生命,不惜与风沙抗争;一如鹿与狼同宿的山峦,因为狼的追赶,鹿变得强壮。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病魔与自然灾害,都需我们承受,承受生,承受死,承受爱,也承受恨。 我稍稍移了一下脚,麻雀在树枝上窜上窜下,时不时向我这边张望。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群麻雀在电线杆上,吱吱喳喳嘻戏,无拘无束,好不快活。它没有加入它们中间,它在自己的领域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尖细的小嘴片刻也不肯闲着,片片剥落的阳光在它身后跳跃,动漫般的画面,让人心惊。 我不知它是在享受独处的宁静或安怡,还是在呐喊愤诉孤独的悲哀。于它的世界,有它的不为人类所知的语言,在宇宙中生存,做地球的过客。泪湿栏干的,会是它吗?寂寞朝朝暮暮,也会是它吗?此刻,我很想走进它的世界,一一解读那不为我所知的一面。我在它愤怒竖起的羽毛里看到倔强看到哀婉,所有人类的语言在它灰色的眼睛里排列,那振翅声里,我分明听到它的企盼。它看我的眼神有千万种表情,这样的表情曾几何时见过,让我一望之后就再难忘。我感叹我于它是如此多余,即便同处在几米之内我们仍无法走进彼此的世界共达成某一种协议或完成一种动机。于千万年的时光里我们不早不晚在这一刻相遇,于千万年时光里我们也会在这一刻分离。千百年来类似的事也曾发生,但有谁会知道,一场离别其实永远抵达不上一场相遇呢? 生离或死别在生命里不断绎演。有些是被迫,有些是自愿。 哥哥在愚人节那天选择了飞翔做为生命的最后归宿,我们无权指责他放弃染金戴蓝的生活放弃生命。他的自甘情愿让我们疼惜,为生命疼惜。 梅艳芳被病魔带走,很少有人恨下心来放弃生命,除非逼不得已。 提到死亡,我想起了史铁生,想起他在《我与地坛》里说“我一连几个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谈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再没有人比双腿残废的他更有资格谈论死了。生的欢愉首先要有健康做基础,但是如果不幸身体有疾病,我们也不能轻言放弃生命。怎样活,活多久,怎样才能苦中作乐,这是我们一生要面对的,想通了,你也就会看得开了。 每一个生命都有它自己的美丽,每一段生活都有它的光彩与气魄。行走之时我们会感到疲惫,思想滑入黑暗的忧伤。等有一天我们会心平气和地对生活微笑,与过去告别。在静夜在黄昏在黎明,静待时光逝去,静待悲哀远行,没有不结痂的伤口,人生,便是如此。 麻雀拍拍翅膀从树枝上飞起,在半空中打旋,最后慢慢飞离我的视线。我的心如此宁静,宁静到听得见万物生长的声音。合上手里的书,我想,我们每个人也仅仅是一只麻雀,在尘间作客,欢舞时展翅飞翔,落魄时倚地悲鸣。求生路上,且行且歌,笑看尘世嘈杂。本是一种幸福。
06/04/27
午睡刚起的我,拿了个椅子坐在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拿一本《西方经典悬念小说集》。四月薄情的风从我削弱的肩徐徐拂过,带来九里香浓郁的香味。这样妖娆的春光,适合看你侬我侬的言情书,与血腥的推里,怎么说都有种亵渎的味道。想到这我匹自自己笑,我是这么一个无常的人,想到好笑的事总掩不住笑起来,不管行着走着,离群还是独居。 当然,言情的书还是要读的,只是看你立在哪个年代。而我现在,早已远离读言情的年纪。那些朝朝暮暮,那些微雨双燕,早成凭据,在记忆里空存。 爱情是那么难于渴求,爱情是那么易碎。我固执地认为,它只在小说或影视里出现。既然如此,我就看些与现实有关的东西,比如,推理小说。它让我在平静中感受波澜壮阔,让我觉得,诡异鬼魈的残酷与阴险,它就在我身边,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剥夺你的或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如鱼,泉涸,于岸边且行且喘。许多时候都在想,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以我的修行,终给不了自己答案。等抬起头,却看到一双奇异的目光。 那是一双麻雀的眼睛。 它离我仅有两米左右,瘦小的身躯缩在九里香的枝叶上,灰色的羽毛不时朴愣着,一双眼警惕地向我这边张望,锋利的嘴叽叽喳喳对我吼叫,高昂着头,它对我充满戒备与敌意。 我的身子慢慢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或许在它眼里,我是个类似于残岩断石较接近大自然的物种,在它的世界里起着破坏生态的作用。任何生命,都惧怕伤害,惧怕承受疼痛,它亦不例外。而身处大自然,无论是植物生物,都要历经抗争才能得以生存。生命需要流动,流动就会受阻,受阻就会有挣扎,挣扎才不会被陶汰。一如塞外的胡扬,伫立于茫茫风沙,把根伸入极深的地皮,为了吸取那一点点水份来维持生命,不惜与风沙抗争;一如鹿与狼同宿的山峦,因为狼的追赶,鹿变得强壮。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病魔与自然灾害,都需我们承受,承受生,承受死,承受爱,也承受恨。 我稍稍移了一下脚,麻雀在树枝上窜上窜下,时不时向我这边张望。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群麻雀在电线杆上,吱吱喳喳嘻戏,无拘无束,好不快活。它没有加入它们中间,它在自己的领域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尖细的小嘴片刻也不肯闲着,片片剥落的阳光在它身后跳跃,动漫般的画面,让人心惊。 我不知它是在享受独处的宁静或安怡,还是在呐喊愤诉孤独的悲哀。于它的世界,有它的不为人类所知的语言,在宇宙中生存,做地球的过客。泪湿栏干的,会是它吗?寂寞朝朝暮暮,也会是它吗?此刻,我很想走进它的世界,一一解读那不为我所知的一面。我在它愤怒竖起的羽毛里看到倔强看到哀婉,所有人类的语言在它灰色的眼睛里排列,那振翅声里,我分明听到它的企盼。它看我的眼神有千万种表情,这样的表情曾几何时见过,让我一望之后就再难忘。我感叹我于它是如此多余,即便同处在几米之内我们仍无法走进彼此的世界共达成某一种协议或完成一种动机。于千万年的时光里我们不早不晚在这一刻相遇,于千万年时光里我们也会在这一刻分离。千百年来类似的事也曾发生,但有谁会知道,一场离别其实永远抵达不上一场相遇呢? 生离或死别在生命里不断绎演。有些是被迫,有些是自愿。 哥哥在愚人节那天选择了飞翔做为生命的最后归宿,我们无权指责他放弃染金戴蓝的生活放弃生命。他的自甘情愿让我们疼惜,为生命疼惜。 梅艳芳被病魔带走,很少有人恨下心来放弃生命,除非逼不得已。 提到死亡,我想起了史铁生,想起他在《我与地坛》里说“我一连几个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谈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再没有人比双腿残废的他更有资格谈论死了。生的欢愉首先要有健康做基础,但是如果不幸身体有疾病,我们也不能轻言放弃生命。怎样活,活多久,怎样才能苦中作乐,这是我们一生要面对的,想通了,你也就会看得开了。 每一个生命都有它自己的美丽,每一段生活都有它的光彩与气魄。行走之时我们会感到疲惫,思想滑入黑暗的忧伤。等有一天我们会心平气和地对生活微笑,与过去告别。在静夜在黄昏在黎明,静待时光逝去,静待悲哀远行,没有不结痂的伤口,人生,便是如此。 麻雀拍拍翅膀从树枝上飞起,在半空中打旋,最后慢慢飞离我的视线。我的心如此宁静,宁静到听得见万物生长的声音。合上手里的书,我想,我们每个人也仅仅是一只麻雀,在尘间作客,欢舞时展翅飞翔,落魄时倚地悲鸣。求生路上,且行且歌,笑看尘世嘈杂。本是一种幸福。
06/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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