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红尘
2020-09-17叙事散文川媚
不怕你看透我的心,只怕你看不透,这红尘。——题记窗前的杉树沐浴在夏日的阳光里。“沐浴”这个词一出现,“阳光”这个词便自动退后了。人们早就创造了这些词,还规定了词语的秩序,我就在既定的轨道里滑行。我只要稍微向左转过头,向着光亮的一边,就可以看
不怕你看透我的心,只怕你看不透,这红尘。——题记 窗前的杉树沐浴在夏日的阳光里。“沐浴”这个词一出现,“阳光”这个词便自动退后了。人们早就创造了这些词,还规定了词语的秩序,我就在既定的轨道里滑行。 我只要稍微向左转过头,向着光亮的一边,就可以看到枝叶披拂的两棵杉。它们都很高大,不同的是枝叶的样子。一棵枝叶像棕榈的或许是水杉,一棵枝叶像雪松的或许叫冷杉。它们像是两姊妹,一个轻盈风情,一个凝重含蓄。我不想去考证,就叫它们美人杉。冷杉那松针一样的叶子,一层层地铺出密实的平面,有一种下了霜的颜色。
这是我的办公桌视野。桌子很小,光线很亮。当我看这一面风景的时候,我的心已经从这个房间里逸出,到了未可探知的高远之处。灵光,就在这仰望之中闪现。
万物有灵,并非一句唯心主义的话。这美人杉的生命之光,常在一瞬间照亮我晦暗的心境。我想,美人杉的生命是美的,与之相比,人类的生命有什么可贵之处呢?
即使你无缘见到这两棵美人杉,那么你站在任何一棵气势非凡的树前,同样会油然而生一种优越之感:你感觉到了人类的自由。即使无往而不在牢笼之中,你也要有作为一个人的自由。
怀疑自己的时候,我喜欢走进大自然,在那里看清自己;或者融入红尘,在市声人语里忘记自己。
当然,我绝不能忘记自己,我无法忘记红尘忧伤。这本《一个人的红尘》里的四十几篇文章,我过去出版的两本书里的一百多篇文章,都已经替我把话说完了,现在要写这个后记,竟然感觉有一点倦怠。这倦怠缘于什么呢?是我窗前沉默的美人杉,还是叶塞宁诗句里窗前仿佛涂上银霜的白桦呢?
但说话是我的自由。我没想到自己的业余写作,会有什么结果。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的前十年,我只不过发表了几篇千字文。我最喜欢的《银杏》在一位编辑的推荐之下,发表在《中国校园文学》等刊物。社会的人才机制有它的强大之处,就在忙于工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第十年,我的业余写作,被推上了一个新台阶。2002年省作协首届文学新苗座谈会上,我有幸聆听了当时88岁高龄的马识途、获茅盾文学奖的王火、著名诗人流沙河等新老作家的讲话。感触颇深的是编辑高虹女士的话,她说在作协大院里常常看着流沙河先生家的灯光,她说作家们似乎在比哪一家的灯光亮得晚。这话让我想起巴金的散文《灯》里面的名言:“我们不是单靠吃米活着。”从那一年开始,我的写作就由等待灵感的自发阶段,进入了自觉阶段。但还是以读书为主。2004年开始电脑写作,进入巴蜀网散文版。2006年又进入电子期刊中财论坛,2007年进入国内最大的汉语论坛天涯论坛,发表了一批散文,很快出版了第一部散文集《烟香女人》。之后,我几乎是保持这样的频率,每三四年出一本散文集。2010年我的第二本散文集《千朵莲盏》在“天涯论坛·散文天下”投稿被出版商选中,2013年3月才得以出版。样书也在5月4日才姗姗来迟,抵达这里。这个时候我的第三本集子已经编好了,所以才有这次入选文丛的幸运。
文学是人学。我要说的文章或者书的事情,都跟人有关。在我的记忆里,比文章更鲜活的,是我所认识的人们。
新近有同事说看到我的文章《贼爱嫩玉米》。他说,文章写得好,我都给办公室的人推荐了,文章就是要撩拨人。我惊奇于他的“撩拨”之说。在我们的文学批评中,有人说过文章且须“放荡”,但是“撩拨”是多么有分寸、多么贴切的表述啊!我该怎样向他表达我的敬意呢?
前一本散文集《千朵莲盏》里的文章,浸透了死亡的悲伤,因为那四年正是我怀念同学的四年。这本《一个人的红尘》更明朗,更有人间烟火味道。
集子里偶尔会有一些发表在论坛的篇目,有幸被某些报刊编辑作为时文精萃选中发表。为了不给读者带来压力,我没有在文末标明发表信息。西施即便不被宠幸,她也还是美女。我想,应当把发现的愉悦让给读者……
2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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