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祭[原创]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50 编辑 <br /><br />狗 祭
申万仓
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后悔了。
只是，千金一诺，有钱难买后悔药。诚信，是做人的ABC，是处事的起码常识。否则，就“人不如狗”了。我的朋友又要“望狗兴叹”了。
我的朋友人正品直，文识渊博，曾在西北一所高校执教，怎奈情缘难了，毅然决然返回家乡从政。岁月匆匆，亲情，友情，爱情，乡情，诸多的情感在他的心头沉淀，晾晒，翻拣，挥子不去的有两件小事，却成了他心头的重负。他常常和我们聚会时谈及，说要写两篇文章以铭记。总是政务繁忙，无暇细绘心灵的情状。
一次，酒事正在进行，在朋友和酒精的鼓动下，我贸然应允替他拍心灵的快照。大家都端酒预贺，我也仰头猛灌。第二天酒醒后，我急出了一身冷汗。

朋友说，当时，他已回到家乡一座县级大院当秘书。有一穷乡僻壤的一位农民小伙子，跑来给这座大院的最高首长跪地磕头，请求首长把他跟别人跑了的他的媳妇给追回来。这位小伙子为娶媳妇，几乎变卖了全部的家当，甚至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可是，媳妇娶进家门没几天，却跟上别的男人跑了。小伙子无奈，只好跑来给这全县的最高首长下跪磕头，请求帮助追回媳妇。头都磕出血来了，拉都拉不住，他要他的媳妇。朋友说，当时他就想，一定要写篇文章，题目就叫《人不如狗》。说到这里，朋友的声调明显悲伤起来。
朋友要写的另一篇文章的题目是《望狗兴叹》。他说，他的老家曾养过一条狗，是他从后山捉回前塬的。当时是个狗娃，他往回家里捉时，曾在一户人家寄养过一段时间，再去捉时，寄养人家的孩子都淌眼泪了。舍不得小狗走，养得有了感情。这只狗在他的老家，出出进进，像一口人似的，里里外外，没有它，空空荡荡，像缺了谁一样。他的父亲有眼疾，夜晚眼睛不好使，这条狗就像一个贴身丫环，一出门就身前身后跟着，像有人搀扶着老人一样，走路稳稳当当。
就是这样一条好狗，七八年后却生病了。生病了，也要卧在高处，聆听门户，不忘守院的职责。天公偏不做美，下起了大雪，堆了厚厚一层，狗的身子都快要掩埋了，他也不挪到暖和的地方，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朋友的家人多次试图让狗去到舒适的地方，都没有动摇狗的心志。狗的身子把雪地都捂消了一个窝，狗还是原地不动。
奇怪的是，伤心的是——，朋友说到这里，开始哽咽了。狗死的时候，却不在他们的家门前后，庄院左右，而是跑到很远很远的沟洼上去死的。找到狗的尸体时，他的老父亲都老泪纵横了。最后，他的老父亲亲自领着他们的家人，非常感念地把狗安葬了。
狗安葬都多少天了，狗卧过的那只雪窝，像一只眼睛，看着人，淌着眼泪！
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想着它的主人，怕因它的死而给主人带来麻烦或不便。狗的心灵是多么高远，纯洁！难怪我的朋友要望狗兴叹。
适逢狗年说狗，大家都旺旺一片，汪汪大吉，旺旺发财，我却写狗文章，做狗祭，不是为应朋友的诺，而拂大家的兴，实在是我也想借事实说话，叫大家听听，人世间啥是我们最感念的。
狗是人类的朋友。但是，几千年来，我们总是用扭曲的心灵去对待狗，把人类的坏名声都披在狗的身上，什么走狗，疯狗，癞皮狗，落水狗……其实，狗知道，人骂狗是在骂人呢。
我们要明白，狗是在看着我们呢。再黑的夜，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何况我们掩耳盗铃的一举一动。
我是害怕，狗如果开始像我们学习，我们的一些坏习惯，会把狗引向怎样的深渊。
呜呼，哀哉！平安夜，我们再不能把狗沦为宠物，圈在屋里，抱在怀里，与狗同眠；或吃狗肉喝烧酒了。狼正在门外的黑影里偷听……
2006-3-3 凌晨2时
通联：甘肃镇原县房改办申万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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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万仓，男，生于1967年5月。笔名心真、申慎、申庐、方晓等。甘肃镇原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甘肃作协会员。出版诗集《心灵的微笑》(合集)、《心灵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