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
2020-09-17抒情散文匡建华
房子
文/匡建华我的家乡在清江边的山里,我知事时就已住上大瓦房,婆婆告诉我,那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好的房子,这以前是住在离新房旁边约二百米的茅草屋里,我们搬家后就直接赠送给了乡亲王爷爷居住。据说之前王爷爷还是住在岩屋里,是真穷人,可王爷爷家
文/匡建华我的家乡在清江边的山里,我知事时就已住上大瓦房,婆婆告诉我,那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好的房子,这以前是住在离新房旁边约二百米的茅草屋里,我们搬家后就直接赠送给了乡亲王爷爷居住。据说之前王爷爷还是住在岩屋里,是真穷人,可王爷爷家
房子 文/匡建华 我的家乡在清江边的山里,我知事时就已住上大瓦房,婆婆告诉我,那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好的房子,这以前是住在离新房旁边约二百米的茅草屋里,我们搬家后就直接赠送给了乡亲王爷爷居住。据说之前王爷爷还是住在岩屋里,是真穷人,可王爷爷家人厚道,我们两家关系非常好,每次我到他家玩至少会煮一个腌鸡蛋给我吃,可婆婆知道了总会批评我,不要随便吃别人东西,主要是那时都穷,你吃别人一餐饭,人家就会少一餐。
现在看来,给王爷爷赠送房子应该算一件好事,可在文革中爷爷为此事却挨了批斗,说我们一户占了两个屋场,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原因是当时送王爷爷时没有办任何手续,队里领导也不知道,别人以为那房子还是我家的,后来只好补办了卖给王爷爷的手续,据说是七十块钱吧,这才算了事。
我那大瓦屋是父母杰作,建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在平地上用土墙撑起上下两层。上层是三间楼是木板相隔,用于存放粮食、衣物、值钱的杂物,下屋建在实地上,中间为堂屋,左右两间厢房。堂屋后面是烤火房,做饭的地方,厢房一边和正房相连,是猪牛栏圈或用来堆放一般杂物。那时大山里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算是殷实人家,让人羡慕不已。
我出生在那儿,成长在那儿,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才离开。很小的时候,家里喂的有黑猪和黄牛,还家白兔。那兔是吃草的动物,只是那一些兔子喜欢打地洞,生儿育女都是在那洞里。因此,喂兔子的小屋到处是地洞。那时不时兴外卖,主要用于招待客人,或老人生日时有一个硬菜。那时杀兔子也很简单,就是用硬棒朝它鼻子上使力一敲,它鼻子出血了就死了,其实不一定是死了或许是它昏过去了。再除去皮、内脏,放上酌料,煮熟了吃,那兔肉的香味让人回想起来口水就直流。
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初,父母相继退休,准备回到老家住,并进行装修。说实话,家乡是山清水秀的,空气清新,还几分园田,房子虽然旧点,样子有点落后形势,但冬暖夏凉,只是那时没有自来水,小时也因吃水困难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加上我们兄弟俩都在镇上工作,经常不在家,即便回去,用母亲的话说,板凳没焐热就要走。如果父母老了,看病、吃水都困难,可以说有诸多不便,多次劝说搬到城里住,父母却舍不得离开,因为那儿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那熟悉的山水,还有他们亲自做的房子。母亲说,这房子离不得人,人一走,房子就没魂了。
我参加工作时是单位只分的两间不到二十平方米土墙木板楼房,俩兄弟商量,还是在镇上做一栋房子让父母安度晚年。父母见儿子们有建新房的意愿,并有行动,最后才同意。经过半年的辛苦,终于有了自己的小楼房,家里积蓄也用完了,用当地老乡的话说,连盐坛子都涮了。搬家时父母连老家的农具都搬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用,或许是留点念想。 父母进了城里,但还是时常想念生养他们的老家,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找个由头回老家去玩,如扫墓、亲友生日,每去一次都要高兴好几天。 尽管我读大学时就离开了家乡,可那儿事儿还是特别关心,隔几年去一次,发现那儿的房子也在一天天变美、一天天变亮堂起来。乡亲开玩笑对我说你那屋不卖多好,可不卖旧房当时新房也做不成,可不到二十年家乡就发生了巨大变化。我那瓦房也被拆了建了新房,同学老黄修了一栋西洋风格的别墅。仅去年一年村里就建了几十栋新房。
小时穷得连裤子就没有穿的老肖,在外打了几年工,都开上小汽车了,在村里修了四层的小洋楼。屋顶有个天窗,一拉,躺在床上就能看星星和月亮呢。
父母没有想到家乡变化这么快,又后悔搬家了。母亲说,现在这些的年轻人真是赶上一个好时代。过去,一辈子都不敢想修房子的事呢。
外出人员的增多,已明显开阔了人们的视野。一套建于故乡的住房已不仅用于守住念想、解决回家期间的居住问题,也成为建房者审美观和思想境界的展示。
每到逢年过节,回故乡走一走,一座座新房,诠释了故乡与时俱进和勇于求变的性格。村里的困难家庭,也因当地政府的精准扶贫政策,实现房屋的拆旧换新,有了自家的小楼房。村里的泥水路早换成了水泥道,并安装上了路灯。主干道两侧,常常停靠着乡邻们开回来的小车,记录着他们从这里出发后,走向四方的轨迹。如今乡邻们坐在一起,大家已不再像过去主要是欣赏别人的房子,聊得更多的话题是外面的新鲜事,谁家的后生更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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