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个女子的读花碎语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1:11 编辑 <br /><br />[HIDE]一个女子的读花碎语
——写给一个朋友
　　第一次开始买花，因着朋友的一句话：土命，本是很好，可惜太多，埋了金。其实命如草芥，有金也好，无金也罢，离了土如何得存？于是走了很多的路，为了寻找一个花木市场。
　　清秋，细雨，我撑着雨伞，走在拼花的街道上。冷风中，一袭旗袍掠过，像是夏日残留的旧梦，心不禁微微一颤，多少次，想起襄阳路那家专卖旗袍的小店，走进去，细致的溜一圈，看看店主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意思的出来。好像再没有穿戴的心情了，但还喜欢看一看，最后要了一张店主的名片，想来没用，随后又胡乱丢在回家的路上。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花木市场一片葱荣，一片繁华，这与街上的冷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想不出，这个季节还可以这么的繁茂。金菊嫩黄嫩黄的吐着蕊，红掌艳艳的开着花，好多好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儿，也一样芬芳着。如同一个怯懦的孩子，我小心翼翼的穿行、站立，羡慕赞叹的观赏。这时想，能做个卖花人该是何等的幸运，可以终日与这些花儿为伴。但赏花是需要心情的，还要解语，以前多次提醒过先生，可以逛逛花市的，可他懒懒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事后和我说对不起，然后就是多次不可饶恕的迟到，终于弄得没有一点心情，现在，自己终于属于自己了，可又多了些空旷，有些事随风而去，永远的，散就散开吧，虽然眼里有泪，可还有花与我低语。
　　忽然想起家里还没有像样的花瓶，于是穿花拂叶，走到了那家不起眼的花店，花店里那个爱笑的女孩，最终还是只给了我那只大大的玻璃花瓶，那样高大而透明的花瓶，一定要养纯粹的花。比如，白色的马蹄莲，金色的向日葵。而今天，我想竟是如此垂青那散着馥郁香气的百合，便跑到另一个更远的一个花摊，不加选择的拿了几枝，纯白的百合，不杂一丝瑕疵的，像是等待一个归人，要不它为谁而容呢？那个卖花的男孩子为我这个不挑剔的顾客开心了好久罢，因为他给我的那几枝花儿中，有些即将开尽。
　　花有花语，这是卖花人说的。自从那些日子以来，再也没有想到过要玫瑰了。那些曾经种在我心上的花儿凋谢了以后，再也没想过它还能在我眼前盛开。宁肯养情人草，小雏菊。情人草如草，玫瑰是灿烂，太阳花象微笑的太阳，一切都是有所归属的。一个人，有些日子就会多出来，多出来的日子，也就不觉间走回童年的山坡，绵延不绝的大山里，郁郁的青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让人的眼睛红红白白的闪着愉悦。村口迎人的，除了漆了黄墙的小庵和一百年的香樟，还有山坡上的株株梅树。陌上来风，可以缓缓醉矣。那朵朵绽放的梅花，让外来人忘记了都市的浮华世界，只想种田赏梅，朋友题签“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想来是对的。我曾是一个采花的人，在山林里歌唱穿行，然后携满怀鲜花下山，那日家里的水缸，被红得花儿插满。
　　环村穿行的小河，河底平躺的石子，线状银鱼，可曾记得那对背背相靠而歌的人么，那时衣服晒了满石滩，一人背了另一人涉水，嬉戏而笑。
　　“流光容易把人抛，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如今，我是个情感早被掏空的人，想起三毛的那篇《稻草人》，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没有了心。我知道，我不是稻草人，是长在悬崖边的一棵被人踩了又踩而依旧活着的衰草。所以喜欢花，喜欢树，因为它们是我的同类。如果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我会养好多好多的花儿，与之同眠。现在，因为空间的缘故，只选了一盆铁线蕨，一盆蟹爪兰，一盆文竹。其实，并不懂那几盆花儿，买来，缘于一种无名的喜欢。世间的事物，入了眼，没有办法的。
人世间有多少的事曾经入眼，又有多少的人牵手相伴，累死人，悟不透。当我努力追寻一处风景的时候，才发现，从来没有孤立的风景，看得懂风景的人要从一块墓碑一株梅花看起的，爱情也是。孤立的爱情只是镜月水花，不要也罢，不要也罢，一株草是从一粒种子开始的。但是，花期总是有限，盛极而衰的时候，我们便学会了讲述，讲述一个曾经浪漫的故事，讲述一个季节里花开时的绚烂。然后，、捡起一粒种子，期待另一朵花的生长。
　　那晚从熟悉的那条路经过，发现天使园垂柳树的叶子有几片开始飘落了，“一叶落而天下之秋，”任谁也是无法阻挡。幸好，银杏树的叶子还是兀自一抹淡黄，黄馨还绿着，还有几簇杜娟开着花。池里的睡莲早败了，只剩下几片残叶。鱼儿不再浮出水面吐着水泡。小桥上有个女孩子对着水面出神，她还在找寻一个丢失的手绢。我想折几枝桂花回家，插入玻璃杯里，一不小心，黄色的花，散了一片。清晨醒来，天空仍然如雾，飘在空中，打湿了行人额前的发。那院子里的桂花，也落了满地，树根旁密密的一层。于是庆幸昨天折了那枝花儿，要么，亦是零落成泥。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香的是花的魂，而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灵魂。几度在佛祖面前虔诚的跪下，说如有来世，我愿化作佛祖脚下的那株青莲，不知佛祖能否允纳，但我清楚，莲花虽洁美，莲心本苦，万事不能求全。有时看到满天的烟花，自己也会想起一直想见到的金急雨，花谢的时候像乱雨纷飞，有时风起，干落的花瓣就四散飞去，但不改金黄颜色，仿佛满天飞起的蝴蝶。
　　当夏天所有的花都开遍，所有精彩和芬芳便会随着百花的的淡白而消融在渐凉的秋意里，一切归于黯然煞意，走到尽头。走到尽头，参加每一朵鲜花的葬礼。然后说：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合上眼才知道“你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