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不 想 回 首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1:56 编辑 <br /><br />　　有些淡，吸引我的只是堆酸辣俱有的铅字。马魂驰骋高原，雄姿映红了一潭秋池。
　　情绪毫无缘由地低落。
　　星儿笑痴着我呢，花柳也为着我开败。
　　杯隔夜的香醇，是又苦又涩，容在杯中无奈地回旋低诉，飘有一股清色渐绿渐黄而去。
　　迎向你款款而来的步履，我就把眼光从远处拉回了，天立刻就暗下来，还刮了一阵风，还落下一场雨。湿的发与睫毛都垂着。
　　你怎来了？你不该来。
　　你委实不该再来，不该再一回站在我对面成我同谋，不该约我说谈谈吧，过得怎样？这分明是在顺藤挑衅我很多日子里煞费苦心埋淡的过往。
　　不该你却来了。
　　就在那儿，站着等我，等我笑也或等我哭，然后我说一些想念的话，然后坐下，再然后就与你谈谈过得怎样？
　　这些都没有发生，我只抬了抬手示意你坐，然后告诉你晚餐我一个人吃掉了一整条的蚕，为着清纯总去吃碧绿的桑叶，我都厌倦了，换换口味没什么不好。说时我一脸漠然，还慵懒地撕了一个呵欠。
　　然后我燃了根烟抽上，深吸一口之后喷出一团尼古丁含量很浓的烟雾，安静地等你开口。
　　看得出我使你震惊。你说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要不是你亲眼所见你决不会相信。你说我真的变了，那年月活泼热情的，常与你一起大款人生大款文学的女孩已不再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沉冷漠的女子。这时你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很痛，说完也摸出烟点上。
　　我无力辩白，生活是多磨的，我必竟有棱有角却不是坚硬无比，钢铁都有被磨平磨尽的时侯，又何况于我一个区区的凡胎肉体之身？几经风吹雨打，怎能不留下丝毫迹痕在我来过的路上，在我感知过的心上。
　　我很想告诉你，犯不着为我心痛，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再也不会为没有月亮的夜晚忧伤，不会为有雨的日子惆怅，虽然有时我也留恋过去的岁月：那些单纯无知，天真快乐，时时在心中盛满一杯五色花朵七彩阳光的梦龄。
　　可我又什么也没有说，只久久保持着一种叫做沉默的姿势。实不知还能与你说点什么？几回日升日落春来秋过，相隔这许多年，经历过这许多事，再见你时我就无语了。
　　晚阳透过窗玻真情实意地铺在我狼籍凌乱的餐桌上，一阵晚风也轻轻地从我屋顶路过，撒下一路透心的惬意，撩动窗幔悠悠闪摆。我说这样的傍晚感觉真好，就是缺少一朵玫瑰，一朵枯枝败叶半凋零的花。
　　你就摇头，再摇头，就叹息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怎的分别这短短几年就恍若隔世？
　　我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人生是复杂而又微妙的。像你和我离别这许多年，谁曾想还会于今日在此相聚呢？
　　我是从不相信缘份的人，却从几年前在某镇与你相遇并相知以后，我才知道，当缘份础础逼人而来时，是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的。
　　那年我在某镇南郊租的小屋后面有一片很美的小树林子，我最喜欢晚餐之后在小树林里散步。听鸟儿归巢的欢哨，踏着大片的风铃草，我就闻到了淡淡的野花绿叶的清香。看阳光懒懒地从树林的缝隙里斑斑点点斜漏下来装点傍晚的林子，看林中的小溪从林子左侧弯弯曲曲走出，到了我屋前拐个弯就往一当小桥下醉意浓浓远去……
　　于是就这样，我捡拾到了自己一天的收获。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傍晚，我正欲出门往林子里去的，你却同一位文友前来说是硬要与我谋面。
　　以后的很多个傍晚,林子里就多添了一个身影，多添了笑声掺进原本就和谐的一切。开始了，很多东西都开始了，比如流泪，比如迷惘……
　　那晚开始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七条八幅框订在一个静止的角落，却心甘情愿不作挣扎，在落花飘下来打碎框子时，我竟忧伤了，忧伤于它给我的温暖和无所不在的安全感将从此烟消云散。
　　等我醒来，已是做了归家的人，不再常常杯酒倾乡愁望月下泪。这以后一段长长的日子里，我依然不能摆脱这个梦的纠缠。一到夜里我就翻出回忆努力擦拭一把匕首，锋利的气味曾一度刺伤我并且让我淌了很多的血。
　　这以后的以后，环境和时间就让我淡忘了一切，偶尔忆起也不会象先前那般惆怅难过了。而今昔又与你相聚，今又见你熟悉的容颜，让我的心潮怎能不掀起涛浪。
　　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都已是过了梦龄的人，我学会了淡漠。掩饰着心潮的波动，我不想有动于衷，我不愿再延续一段伤痛的悲剧。
　　毕竟，生活和不切实际的向往是有些差距的，我不想留给自己的人生太多的怅惘和遗憾。
　　天已经黑下来了。
　　“也许我该走了。”静默很久以后你突然的开口惊醒了我的沉思。我忘了开灯，也不想补上了。你走吧！带上随你而来的一大堆缠缠绵绵的东西，留我一个人。
　　现在只想来杯酒，让我喝醉。
　　深夜里，我自床上起来，沙哑地吟唱了一首小诗，伴着黑暗饮下了一杯幸与不幸的酸涩，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我说：
　　走吧，别再来看我，往事早已悠悠东流去，我——不想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