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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下雪了

2020-09-17抒情散文青衫子
2月13号这天下雪了,下得毫无征兆。事后知道,是人工降雪。对人工降雪知道的少,不清楚作出决定和具体操作的相关程序及细节。雪停后,人行道上的雪被清扫成堆,阳光照晒之下有的已经开始融化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把雪堆一点一点撒开,撒到阳光照得到
  2月13号这天下雪了,下得毫无征兆。   事后知道,是人工降雪。对人工降雪知道的少,不清楚作出决定和具体操作的相关程序及细节。雪停后,人行道上的雪被清扫成堆,阳光照晒之下有的已经开始融化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把雪堆一点一点撒开,撒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便于融化。我问他为什么不就近扔到苗圃池里,他说人家不让,说是人工降雪,里面加了东西;继而又说,那地里的麦子怎么办?说完笑了。   整个冬天,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这让原本四季分明的北方小城显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有些在意日渐成为了习惯,即使心里不说,也以无形的方式存在着,比如这雪。春节期间有人去扬州泰州游玩儿,正好赶上当地下雪。一个北方人到南方去看雪,着实让人哭笑不得。莞尔之后是瞬间的感慨,这是怎么了?没有人可以清晰作答,世界依照自己的步履节奏自顾前行,由不得你于雪的在意与否,更不要说北方南方之别。   不知道这次降雪济南有没有下,如果下了,那个海南的男孩子该有些遗憾了。他是儿子的同学,问及来济南上学的初衷,说是来看雪。真是可爱呀。那个男孩子长得黑壮,球打得好,竟也怀了一分冰洁柔软。或许于他而言,一场梦想中的雪便近似于诗与远方。想想他们这么年轻,可以有大把的机会一次一次接近梦想,真好。   小时候看惯了北方的雪,看惯了北方雪原,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棉鞋被浸湿;雪化之后,道路泥泞,裤腿脚溅上泥点子,现实的骨感如呛鼻子的冷空气,呼吸之间灌满真实,体会不到些许的诗意。及至回望之时才发现,那份茫茫的白,那份白所妆点的旷野,仍安静地待在原地,从未远离,连同那个稚嫩的身影。   几十年过去了,原本司空见惯的东西竟然成了奢侈,须人工降之,喜耶忧耶?   第二天雪停了,单位集中扫雪,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南墙根处取过来一个小雪人,放到大门旁倚墙而立;不到半米高,萌萌的,五官是黑色的豆点。它像是瞬间有了生命,看着这些人将组成自己身体的雪一一清扫归置,以尽人事。在清扫的喧嚣中也想过,不扫会怎样?就让这雪一点一点化掉,于行走而言,似乎也产生不了太多阻碍。扫雪的时候发现,靠近地面的地方已经化了,湿湿的。节气不蒙人。立春了,点滴之处已然见了分晓。   没注意那个小雪人最后怎样了。毫无疑问,它消失了,消失在春天里。消失是必然,而来恰恰成了偶然。在这种偶然必然之间,有一个女孩子的小小在意。看到小雪人的一瞬间,大家都笑了,眉眼之间像一个个孩子。   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大家已经慢慢习惯了于雪的远离,连同小雪人,以及一个个孩子样的快乐。   艳阳高照,雪化得快,人行道上雪水成流,很难找到雪未化能落脚的干地方,只得硬着头皮走,很快,右脚即觉出雪水的冰凉。   棉鞋换成了皮鞋,棉衣换成了羽绒,乡村换成了小城,脚下还是那种冰凉么?不得而知,又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个卖拴马扎的老者早早出了摊儿,自顾自地扭摆身子,跳起属于自己的舞蹈。没人注意他何时来,也没人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他像那个小雪人,偶然来去,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在这个下雪的春天。   从立春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按下一个隐形按钮,原本蛰伏沉睡的植物动物被唤醒了,开始了一场新的轮回。在这场轮回中,有雪花飘下,有雪水流动,有小雪人倚立在墙边,有右脚觉出雪水的冰凉,有寂寂老者的自顾舞蹈。还有许多,还有许多感官无法觉知,或是即使觉知了却无法言明的实实在在的发生,像一场生命的寓言。   楼盘一号院的宣传标志竖立在路边,是一个房子家门的样子。鲜艳的颜色,清晰的字体,匀称的框架,向过往行人讲述一个关于房子和家的梦想。它让人知道,北方不只有雪,还有房子和家。在有和拥有之间,是巨大的无,是一步一步路,向左?向右?向前?向后?   绿灯亮了,车子行人蜂拥而过。这似乎成了秩序,像是雪后必然的铲除,像是叶落满地必然的清扫。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拖着行李箱从北面过来,载客的三轮车司机欣喜地喊,来啦!去哪儿!火车站!随着一声急促的鸣笛,车子从雪水漫流的人行道上经过,溅起两道水花,左拐右转,汇入车流人行,直白的没有一点客套寒暄。   路旁的树们安静地站着,枝杈干硬,叶子早已经落净,像是还没有从冬天醒来。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如骑三轮车的汉子一样,加入春天的洪流,不打一点折扣。在有与拥有之间,它们要散淡的多。它们不会考虑方向的问题,或许早已习惯了以圆或是轮回的方式存在记录写就呈现罢,从春天到秋天,绿意融融抑或叶黄满冠。   打烧饼的还没有开工,卖牛奶的已经出摊儿了,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空荡荡的,机器屏幕上自顾变幻着画面,一个男子站在旁边的台阶上拨打电话,说到了,马上到饭店。   小区边上的菜店里湿漉漉的,门口地上铺了块纸箱板,顾客提了蔬菜水果等着过秤结账。拿了棵圆白菜,又去取夹心鱼丸。店内帮工的女子边往袋子里倒鱼丸边说,自己也要点儿,回去涮锅。有认识她的顾客说你对象来接你了。她欣喜地说,今天是情人节。顺着她眼神的方向,一个高个儿男子站在菜架旁看手机,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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