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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上山小记[原创]

2020-12-14叙事散文木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5 编辑

木祥1山箐里的洪水已经退了下来,十月已经到来,再也不可能涨水了。但是,箐边还残留着涨过水的痕迹:两岸边的石头干干净净,一些小树和长草被冲得东倒西歪,新鲜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5 编辑 <br /><br />木祥


  山箐里的洪水已经退了下来,十月已经到来,再也不可能涨水了。但是,箐边还残留着涨过水的痕迹:两岸边的石头干干净净,一些小树和长草被冲得东倒西歪,新鲜的红土全暴露在外面,在太阳的照耀下,颜色更加红了。今天的太阳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好,天很蓝,蓝到什么程度呢,就象是一块蓝色的缎铺在天空上,一个疤痕也没有。山箐的两面,山很高,要仰起头来才看得见山顶,山坡上都长着粗大的松树,以及还没有衰败的青草。松树和青草都很绿,很青,还沾着许多的水气。因为昨天才下了一场雨,雨水把什么都洗干净了,看到哪里都是新鲜的,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山脚下的箐边上面不远的岸坎上,是一溜排的老百姓种的山地。山地是面积不大的梯田,不太平整,土挖得细,畦理得认真,一看就知道是地道的庄稼人干的活,谁看了心里都舒服。地里种的是蚕豆,刚才长出四叶,还没有一个分枝。蚕豆刚出土不久,又刚被雨淋过,早上的露水也还没有干,显得水灵灵的十分有生气。那些叶片上,一点疤痕也没有,一点杂质也没有。这些蚕豆都长得一般高,它们都种在同样条件的地里,得到同样的阳光雨露,彼此都不争上下,如果把几株豆苗拿来相比,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梯地的埂子比较高,最低的也有一米来往。这些埂子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垒得整齐,平稳。埂坎上也不见闲着,栽着好些花椒树,但是花椒树上以经没有花椒了,叶子也已经发黄,树上的刺却显得比较坚硬,谁也不敢轻易地靠近去。我估计这家农户在田埂上种花椒树的原因就是不容易让人轻易把自已的果实摘去,自家可以多有些收入的。
  我在箐边走来走去了好一阵子,便建议一起去的人在箐边安下锅灶来,准备在箐边玩一天,大家都欣然同意。我们今天一起出门上山来的一共是三家人,三对夫妻和两个孩子(一家的孩子去昆明上学去了),当然,三家人是很好的朋友,都喜欢说笑话,开玩笑。我们选择了箐边的一片沙滩放下了我们所背的东西。这是一片相当干净的沙滩,沙子是被流水清洗过的,也好象是用筛子筛过一样,十分的均匀。沙滩上也还有地些大块大块的石头,可以用来当凳子坐人。石头干净,但有点凉,需要垫上一点儿山坡上找来的干草或者是树叶子。我们还在岸坎边的松树上柏辣树上拴起了带去的吊床,吊床不多,只有两张,大家都争着要先睡,最后只好搭成协议,先睡的让后睡的打扑克。于是就认真地打扑克。
  其实,吊床我早已睡过,那种滋味早已在心头。睡吊床的感觉是,人已离开地面,心悬在了半空中。人仰面朝上,眼望着蓝天和白云,什么也不想。人心里全是空的,在家里呆久了,心里装得满满的,现在全释放了,完全是一种心旷神怡的难于言说的舒服味道。但是今天是不能享受了,就一心一意地去打扑克。我们在岸边的树下找了一块青草坪,青草地上的草上还有一层露水,而且被树挡住了太阳。这样,我们就又回到了山箐边的沙滩,找了一块当阳的地方,随随便便地坐了下来。在箐边坐,在箐边蹲,根本不需要去选择哪里干净,哪里不干净,全是一片干净的沙子地,你坐到哪里都一定放心。
  箐中的水在哗哗地响,那种声音清脆、悦耳,完全是听音乐的感觉,不过比一般的音乐更纯净,更清幽。真是有点不想打扑克了,就在山箐边静静地坐一坐,比什么都值得。不过,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我还是同意打。我们对打扑克的输赢都比较认真,有时候为一张牌争得面红而赤,不依不饶。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一点都不注重输赢,那扑克打起来不是要打瞌睡了吗?我们这里打扑克的一些术语,只怕和其他地方差不多,说J是钩,说Q是圈,也有说洞的,但比较忌讳。有人开玩笑的把Q说成是姑娘,可见不是好话。今天打牌,我不和自已的妻子一对,和自已的妻子一对,坐上去就吵闹,都怪对方出错了牌,其实如果牌不好就有水平也不一定能打赢,俗话说,人强不如家私妙。
  就这么坐在箐边玩了个把钟头,我们就把对家的帽子戴上了,戴帽子,就是在最后一把的时候用A扣对方的底,A就是帽子,很形象的。
  帽戴上了,吊床也不想睡了。大家都高兴,兴趣很来的。
2
  所以,都觉得把家里的任何一种玩法带到山上来玩,味道一定和家里不一样。在家里做的事情,有时候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到了山上无形中就有意思了,这可能就是上山的魅力。而且,到了山上,总可以到山林里寻求一点什么。于是,我没有与其他人商量,自已一个人顺山箐边的小路上走去。这条山坡路走的人很少,路两边的草都长得漫到了小路中间去了。路面上看不见人走路的痕迹。我的脚踏在小路上软绵绵的,感到无比的滋润和温暖。从山坡路自下往上走,到山上来的人,大多数都想往山的高处去。只说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带有乏意的俗语,但我觉得人到了山里还是要往高处走才有意思。往山下走不是又返回原地去了吗?
  我边走边胡思乱想着。我走着,一阵鸟的叫声传来。这时我才抬起了头,我发觉我已经走进树林子来了。周围的树都密起来,有松树,有灌木,里边还夹杂着果树。有鸟在树间轻轻地飞,是几只小鸟,太小了,只有一丁点大。几只小岛的颜色是褐色的,它们在林间都成双成对地在一起,看上去它们一点也不孤单。它们飞动的时候十分轻巧,象是一片片羽毛在林间飘浮,它们不弄出一点儿声音来。而我听见的鸟叫声,则是从远处传来的。是那些大鸟的鸣叫。大岛只敢在远方给我们传来声音,它们走近我们怕到什么不幸。
  我继续往前走,走不多远,我忽然听见林子里有小鸡叫唤的声音。仔细寻找着看,原来一群小鸡正在灌木丛林里爬土,寻食物。只能说它们是在爬土,因为我见它们一个劲地头朝下屁股朝上地扒土,从没有在土里去到什么东西。很少爬到东西,它们扒土寻找什么的呢?可能在林子里扒土是它们的一种快乐的游戏。看见了小鸡,我就知道附近有人家了。果然,我朝前走不了多远,就看见了一所小土房子。房子在一片茂密的果树林当中,房子的旁边有一个小水塘。房子十分破旧,用山泥椿的墙,房顶上盖的只是茅草,松枝,房檐下边,爬满了从山上攀过来的青藤。
  房子里没有人,房子也没有上锁。我走到房门边上往里看,里面有点黑,但还是看得清有些什么东西,因为房顶上的茅草有好几处都可以露进阳光来。我看见屋子里有一个火塘,火塘里还燃着火烟。有细细的阳光的光柱象手电筒光柱一样射进了房子里,火塘上的火烟成了紫色。屋子里的地面是泥土地,但是扫得干净,没有一点儿杂质。地面上还摆着一些日常用的农具,煮饭吃的锅盆碗筷。这些东西都摆在地上,但是我相信谁也不会认为摆在那里会弄脏了。我知道,山上的泥土地上比城里的水泥地要干净得多,这是我上山后的一个总体感觉。在房子的一角,随便地铺了一张床,床上行李也随便地摆着,看上去有点脏,还闻得到有一点汗水味道… …
  谁是这里的主人呢?我掉转身朝外走去。
  我来到了房子旁边的小水塘边上了。小水塘十在是太小了,它方圆只有两三大,是这家人自家人自已动手修筑起来蓄水用的。小水塘的下方,是用石块和水泥筑起的堤坝,不高,但一般的水又冲不垮它。小水塘的上方就十分开挖得简单,土挖到哪里,哪里还有锄头印子。水坝的上方,有野生野长的各式各样的树木和花草。可惜这一久花谢了,草也快衰退了,树木的叶片,也快落光。但是这些树上都还坠着许多的南瓜、福寿瓜。南瓜黄的多,只有少数几个是绿的。瓜叶却已落光了,不注意看,以为是松树上柳树上还会结瓜的呢。我看着这丰收的瓜果不由不得心里喜洋洋。我又朝前迈动了脚步。我一动脚,我看到了小水塘的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的波浪,波浪由远而近,由小面大。水塘里本来水就不太满,现在是比原来更混浊。我觉得奇怪,便紧走两步走到了水塘里浪花泛起的地方。水面上只见有许多的鱼头在漂动,大大小小的黑色的鱼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都有张开着它们的嘴,晃动着它们嘴上的胡须。其中有几条鱼的头比较大,大如茶盅。胡须也长,一摇脑袋,那胡须在水的上面直晃。这几条大鱼还向着我睁大着眼睛,那鱼眼睛简直是飘到水面上来了,一定是以为我是它们的主人,给它们喂东西来了。鱼也是懂得人性的,如果是其它地方的鱼,见人只怕是躲都躲不了的。这里的鱼不怕人,是因为知道人不伤害它们,还要给它们吃的。可惜我没有给它们带来吃的东西,它们只能是在水里呆呆地看着我,它们一定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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