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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南京,象征,或者隐喻

2020-12-14叙事散文阿贝尔

南京,象征,或者隐喻秦淮河、孙权、燕子矶、朱元璋、白鹭洲、徐达、张绪、鹫峰寺、板桥、回光寺、夫子庙、秦侩、乌衣巷、刘禹锡、余淡心、小虹桥、李后主、大周后、小周后、白下、陈后主、玄武湖、宋孝武帝、郭仙墩、板桥、莫愁湖、华严庵、沈全期、王壬秋
南京,象征,或者隐喻
  秦淮河、孙权、燕子矶、朱元璋、白鹭洲、徐达、张绪、鹫峰寺、板桥、回光寺、夫子庙、秦侩、乌衣巷、刘禹锡、余淡心、小虹桥、李后主、大周后、小周后、白下、陈后主、玄武湖、宋孝武帝、郭仙墩、板桥、莫愁湖、华严庵、沈全期、王壬秋、扫叶楼、明孝陵、南唐二陵、鸡鸣寺、孙权墓、白苑、鼓楼、明砖、半山寺、谢安、谢灵运、王安石、石观音寺、快园、明武宗、随园、小仓山,袁子才、梅园、周恩来、总统府、煦园、孙中山、蒋介石、天王府、洪秀全、曾国藩、石巢园、马士英、阮大铖、普德寺、梅花山、汪精卫、周子隐读书台、老虎桥、周作人、豁蒙楼、张之洞、梁启超、半亩园、美人肝、胭脂井、陈后主、张丽华、孔贵妃……历史都沉积了,化为风尘,残留的残砖碎瓦也已为爬山虎攀沿遮蔽。我们到来,仅能穿行于水面,看见现代的浮尘和垃圾,看见个别目光里向内向下的企图。土地已经被水泥浇铸,没有可供我们的头脑下沉的地方——再说,历史最本质的部分未必就在明孝陵一样的地宫里。   步行,或者乘车,都丈量不出南京的宽度与深度。南京都现代了,世俗是她的颜色,也是她的本色。街道,景点,物品,古代遗址上热吻的青年,斑马线,散漫的行人,美国学者实用主义的求证,准点的红绿灯和不遵守道路交通安全法的市民……都弥漫着世俗的气息,很人性的世俗气息。海面,宽度和深度不明的海面,我们被现代的车流、人流和风流席卷,失去定力,迷失了方向。   明孝陵不再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中山陵也绝不是从长江打捞上岸的中山舰,灵谷寺也只是美了,夫子庙则全是闹热。明孝陵是钞票,是拿钞票瓦解的梦。中山陵除了钞票,还是政治。总统府是立体主义的,近代,现代,当代。登基,内讧,最终被鞭尸的洪秀全。匆匆又匆匆的孙中山。沦陷,复得,继而逃亡孤岛的蒋家王朝。文武双全的曾国藩。游人布满草坪,普照的阳光不再惨白而带着饱满的橘色和湿润的和煦。历史(说时间更为纯粹)可真是宿命,一个大国政府眨眼间就沉没了,像泰坦尼克,残留的船甲板和颓废的桅杆倒成了赚钱的风景。夫子庙还叫夫子庙,但都是平面的了,街巷、楼、人流只是现代花絮,最多是集锦,看不出跟真正的夫子庙有什么干系。秦淮河的河床变了,水变了,大气候小气候都变了,我们怎么也不能说这就是“秦淮河”——柳如是、李湘君的秦淮河。不知小虹桥是否还残留着古典的悲剧美。李后主与大小周后上演的多幕爱情戏早已谢幕,醉生梦死的百结愁肠也随小楼昨夜东风飘逝。   乌衣巷。“去长干寺北不远”和“西经骠骑航为乌衣向”都是按语。“乌衣巷在秦淮河上,曲曲折折的一条小巷,几乎不容车马。走到尽头,就是白鹭洲(但又不是真的白鹭洲)”。一个人抱着《金陵览古》一类腐朽的线装书,寻觅乌衣巷。小小的院落,古老的面貌,化石一样的花木,但没有王谢家族那样的大宅的影子,自然也没有魏晋时候的燕子。巷子后半段放宽了,两侧的房子也整齐了。以为真访见了王谢家宅,问一老者,才知道乌衣巷早已子虚乌有。“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唐朝的乌衣巷就只是野花、夕阳、雨燕、柳和长堤了,怎么等得到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我没有去寻乌衣巷。我知道“乌衣巷”只是个意象了。乌衣巷很长,长及历史的糜烂和时间的荒芜。   金陵是一片意象的古海。是古海,意象便不只是爬山虎、悬铃木、鸭血粉丝汤之流。古海意象有若干的层次,水面是一层,水里是多层。水里的意象露出来,却没了水的形体与色彩,没了水的意味。但露出的部分,毕竟是连接着水中整体,传递着水的征候。平面的世俗的生活太过嚣张,古代的意象落在马路上,先是被车轮碾碎,而后被当着悬铃木叶子扫除。存在毕竟是第一要素的。金陵是古海,也是南京,也是一个刮风下雨出太阳的人居城市。雨落在身上会打湿衣服,风吹过来头发会乱,遇见沙尘会睁不开眼。阳光被悬铃木撕破再滑落地上,会显得斑驳。人们活在水面上,不仅仅因为氧。歌舞肯定还有,肉体和灵魂都需要。醉生梦死也还有,那是一个人或两个人的事,与漂泊夜晚的血腥无关。说南京是一个感伤的城市,我看这感伤是一种懦弱,一种妥协。南京要么智慧,要么愤怒。智慧得如同袁子才,早早地辞别政治,糜烂在美女的气质里。活在南京,真的不怪罪袁子才,隐居是伟大的,要他参政议政才是邪门。至于腐化,那是他对情才与肉体的尊重,要比帝王将相的兽行好上百倍。愤怒是针对政治的。历史政治。杨坚的政治,赵匡胤的政治,朱元璋的政治,殖民主义的政治,洪秀全的政治,曾国藩的政治,蒋介石的政治,军国主义的政治……历史到底是政治的历史,感伤也罢,血腥也罢,都是政治制造的。民间没有史,民间史就像无法寻觅的乌衣巷,在雨燕飞过的时候就属于了雨燕,在夕阳西沉之后就属于了夕阳,最多是几个诗歌的意象。本质而言,南京是一片世俗的古海,海面是世俗的,海底也是世俗的——说白了,古海的南京没有艺术,即便有,也是政治的副产品。   在去中山陵的树林里,有一个海底世界。这是一个隐喻,一个关于南京(金陵)的隐喻。我路过这个隐喻,没有走进,甚至没有远观。海底世界的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是档次各异的酒店,世俗,加一些自然。里面是海底世界,据说连鲨鱼都有。无论怎么奇妙,不过是人造的。古海的南京也是人造的,海里最凶恶的鲨鱼莫过朱元璋、松井石根和谷寿夫。   创伤已经愈合。走在五月的美丽的南京,感觉如同走在海面,走在血腥的伤口。南京是时间的巨大的截面,从伤痕长出的悬铃木、香樟、腊梅、金橘和爬山虎掩盖了伤痕,但嗅觉灵敏的人还能嗅到从暗处飘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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