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篇文章和一季庄稼
2020-12-14叙事散文春江花月夜
一篇文章和一季庄稼哥哥和嫂子去年种了4亩朝天椒辣椒。听说朝天椒行情不错,前年卖到3元6角1斤,说弄得好还可以卖到4元1斤。前年他们试种了2亩,收入1000多元,感到不错。于是去年就种了4亩。他们计算着,总共可摘1000来斤干椒,按3元多1斤
一篇文章和一季庄稼
哥哥和嫂子去年种了4亩朝天椒辣椒。听说朝天椒行情不错,前年卖到3元6角1斤,说弄得好还可以卖到4元1斤。前年他们试种了2亩,收入1000多元,感到不错。于是去年就种了4亩。他们计算着,总共可摘1000来斤干椒,按3元多1斤,也可收入3000多元,最不济也挣他个2000多元,比种粮食合算。
从春天就开始育苗,打畦,撒种籽,盖薄膜,浇水,天天伺候,苗子长得很好。但准备栽时却被贼人偷走了一畦,哥哥气得不得了,然而也没法。乡村里现在的风气很差,遭偷的事时有发生,老百姓种田,是与天斗,与地斗,与草斗,与虫斗,末了还得与人斗。苗子不够栽,只好再去向别人借了。接下来是栽植,地在远处的岭上,离家有七八里远,天旱得很,就用小四轮拖拉机往上拉水栽。辣椒苗小,行距、株距又密,栽起来很费劲,一天只能栽几片席那么大。
我曾趁周末去帮他们栽了两天,回来累得腰酸腿疼,歇了一周才缓过来。哥哥和嫂嫂天天起早摸黑到岭上栽辣椒,不知是什么感觉。
父亲在家要照顾病残的母亲,还得放羊,还得给哥哥嫂子做饭,一个74岁的老人,一天要干这么多活,可想而知。
经过二十多天不间断的劳作,终于栽完了。接着就是锄草,地里的杂草多的很,刚锄过,后面就长上来了,只有不停地锄。 秋风刮了几遍,朝天椒红了,看起来应该是个丰收年。哥哥和嫂子又开上拖拉机去拨辣椒。秋天多雨,拨下来的辣椒不能平放到地上,哥哥又砍了檩子搭起许多架,院子里搭满了架,把朝天椒捆成一个一个小把,搭上去慢慢等它干。等把玉米、豆子都收了,然后开始摘朝天椒。摘啊摘,白天,晚上,哥哥嫂子忙着摘朝天椒,夜里看电视剧,手也没闲着。天气冷得很,就把煤火炉放在身边。直到快过年时,朝天椒才终于摘完了。装满一包一包的朝天椒没处放,放到房里有老鼠咬,嫂子去邻家逮了一只猫。但还是吓不住老鼠,今天翻到这儿,明天翻到那儿,和老鼠斗不完的智。 过年时,他们要花钱,想卖一点,但到市场一问,才2块多1斤,嫌行情不好,就想搁搁,等过了年,价格升了再卖。 过了年以后,行情一直不见长。3月份,外地有几家来收购的,但只有2块6、7,他们不想卖,还嫌便宜。但越等越没想,后来又有人来收,价格降到2块2。怎么办?不卖吧,那么多辣椒放那儿怎么办?卖吧,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和他们出的力、和他们期望值距离太大。最后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卖一半,留一半。这样将来不管是升值还是降,都不悔。一半的辣椒卖了800多元,剩下的还希望卖个好一点的价钱。但后来即使这个价,也没人来收了。他们又悔,2块2不如全卖了,马上过夏了,朝天椒要生虫的。 现在看来,哥哥和嫂子去年耗费几个月的心血,劳作,出力流汗,还有操不完的心,担无尽的忧,生气受累,现在看来也只收入了800元,剩下的就是能卖了,也不会超过800元了。这就是哥哥和嫂子,也就是一个农民一季庄稼的结果。 我不久前写了一篇特稿,意外地被一家比较知名的杂志刊登了,千家500元,发了4000多字,最后得稿费2176元。这是我从文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和那些高手无法比了。象他们动輒千字千元,年收入几万甚至几十万,但我还是十分高兴。和我哥哥比起来,我只不过用了一周的时间,采访了一下午,坐在电脑前敲了一天多,而后又修改了几下而已,没有晒太阳,也没有流汗,就超过了哥哥几个月奋斗流汗得来的收获。 我写那篇文章实际上是垃圾,只不过是供城市里那些吃饱了、喝好了,没处消解的白领丽人们叹息一番。因为这本杂志的读者对象就是城市25-35岁的小资女人们。但我却得了这么多,而我哥哥劳作几个月才挣那么大一点钱。 我举这只是一个不太有代表性的感性的个案,但由此可看出,市场资源配置、社会资源的流向都到哪里去了。没办法呀,那些时尚的、小资的、无病呻吟的杂志有人爱看呀,杂志发行量大啊,人家愿意掏包啊,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还看到中央电视台举办的什么节目,幸运52了,星光大道了,还有数不清名堂的比赛啊,幸运者得的那些奖品啊,也是动辄几百元,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他们只是玩而已,就可以得这么多。这顶一个农民劳作多少时日才可以换来啊。别说无数的这台那台举办的无数的这个比,那个赛了。 有谁舍得去奖励农民呢?有哪个企业舍得把他们多余的、无用的财富去奖励那些非常需要的弱势群体呢?由一季庄稼和一篇文章的价值,再由此想到更多,我跑题了。
经过二十多天不间断的劳作,终于栽完了。接着就是锄草,地里的杂草多的很,刚锄过,后面就长上来了,只有不停地锄。 秋风刮了几遍,朝天椒红了,看起来应该是个丰收年。哥哥和嫂子又开上拖拉机去拨辣椒。秋天多雨,拨下来的辣椒不能平放到地上,哥哥又砍了檩子搭起许多架,院子里搭满了架,把朝天椒捆成一个一个小把,搭上去慢慢等它干。等把玉米、豆子都收了,然后开始摘朝天椒。摘啊摘,白天,晚上,哥哥嫂子忙着摘朝天椒,夜里看电视剧,手也没闲着。天气冷得很,就把煤火炉放在身边。直到快过年时,朝天椒才终于摘完了。装满一包一包的朝天椒没处放,放到房里有老鼠咬,嫂子去邻家逮了一只猫。但还是吓不住老鼠,今天翻到这儿,明天翻到那儿,和老鼠斗不完的智。 过年时,他们要花钱,想卖一点,但到市场一问,才2块多1斤,嫌行情不好,就想搁搁,等过了年,价格升了再卖。 过了年以后,行情一直不见长。3月份,外地有几家来收购的,但只有2块6、7,他们不想卖,还嫌便宜。但越等越没想,后来又有人来收,价格降到2块2。怎么办?不卖吧,那么多辣椒放那儿怎么办?卖吧,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和他们出的力、和他们期望值距离太大。最后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卖一半,留一半。这样将来不管是升值还是降,都不悔。一半的辣椒卖了800多元,剩下的还希望卖个好一点的价钱。但后来即使这个价,也没人来收了。他们又悔,2块2不如全卖了,马上过夏了,朝天椒要生虫的。 现在看来,哥哥和嫂子去年耗费几个月的心血,劳作,出力流汗,还有操不完的心,担无尽的忧,生气受累,现在看来也只收入了800元,剩下的就是能卖了,也不会超过800元了。这就是哥哥和嫂子,也就是一个农民一季庄稼的结果。 我不久前写了一篇特稿,意外地被一家比较知名的杂志刊登了,千家500元,发了4000多字,最后得稿费2176元。这是我从文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和那些高手无法比了。象他们动輒千字千元,年收入几万甚至几十万,但我还是十分高兴。和我哥哥比起来,我只不过用了一周的时间,采访了一下午,坐在电脑前敲了一天多,而后又修改了几下而已,没有晒太阳,也没有流汗,就超过了哥哥几个月奋斗流汗得来的收获。 我写那篇文章实际上是垃圾,只不过是供城市里那些吃饱了、喝好了,没处消解的白领丽人们叹息一番。因为这本杂志的读者对象就是城市25-35岁的小资女人们。但我却得了这么多,而我哥哥劳作几个月才挣那么大一点钱。 我举这只是一个不太有代表性的感性的个案,但由此可看出,市场资源配置、社会资源的流向都到哪里去了。没办法呀,那些时尚的、小资的、无病呻吟的杂志有人爱看呀,杂志发行量大啊,人家愿意掏包啊,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还看到中央电视台举办的什么节目,幸运52了,星光大道了,还有数不清名堂的比赛啊,幸运者得的那些奖品啊,也是动辄几百元,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他们只是玩而已,就可以得这么多。这顶一个农民劳作多少时日才可以换来啊。别说无数的这台那台举办的无数的这个比,那个赛了。 有谁舍得去奖励农民呢?有哪个企业舍得把他们多余的、无用的财富去奖励那些非常需要的弱势群体呢?由一季庄稼和一篇文章的价值,再由此想到更多,我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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